“奸人?你怎么肯定是有人胁持他?而不是他主动逃出去?还有你根本是想强押他回宫吧?”
布木布泰神色不善,奏这番调侃,明摆是知道福临在何处,却悬货不卖。眼前这位魔女,不管遭受任何酷刑都能像没事人撑过去,布木布泰连要胁她的本事都没有。
既然不能正常逼问,只好假意放低身段,不理睬她的冷嘲疯言。
“明国的妃子啊,你要甚么条件,尽管开出来。”
对方招儿多的是,偏偏自己这边甚么牌都打不出。布木布泰忆及她是明国妃子的身份,那么就动之以利,总可以吧?
“哎,我又没有甚么东西想要。”
当然最理想是快快释放她,肯定这是无门,所以懒得说出口。
布木布泰气炸了肺,对方无欲无求,你连人家心底的条件都不知道。整场对谈,从最初自己就输了。
布木布泰仔细思考,根本她从一开始就被对方耍着。最初多尔衮将她送入宫时,就计算到这一步吗?
奏才没有那么聪明,甚至最初她只是对布木布泰感到几分敬佩。毕竟她可是日后知名的“孝庄仁宣诚宪恭懿至德纯徽翊天启圣文皇后”,亦即是孝庄文皇后。
历史改变,多尔衮无法入关,顺治不可能统治中原,历史人物本身的功业被抹除,却不代表其智慧会消失。
可惜即使是像布木布泰这样的女人,一旦牵涉及儿子身上,就变成愚笨的母亲,失去正常的思考。即使自己亲自提醒,她仍然偏执不悟,搞不清应该前进的方向。那么将来必然与“那个人”一样,成为最可憎可厌之人。
决不能让福临回到“这种母亲”身边,奏既然力所能及,就要插手管到底。
布木布泰猛然抽剑指向奏,出于女人的直觉,肯定奏就是幕后黑手。祸起萧墙之内,一切的乱事,都是由多尔衮送这女人入宫开始。
不对,仔细再往前推,多尔衮说在山海关被她骗得团团转而退兵,令清军入主中原之梦碎断,那时就被她缠上了。
某程度上这家伙真是灾星,布木布泰由最初的好奇,渐变成怀疑,最终是愤恨。
“信不信我杀死你!”
只要这个人不在的话……
“皇太后,请冷静!”
身边一位宫女及时按住她的手。
“……格格……”
奏心想自己真是三生有幸,又见到另一位历史知名人物。
敢于挺身而出,与布木布泰平头,及时制止她动手的人物,赫然是布木布泰的陪嫁侍女苏墨儿。
“皇太后,请自重。”苏墨儿慢慢抽走布木布泰手心中的剑:“皇太后这对玉手如此高贵,岂可沾血?杀人这些事,请由奴婢来办。”
这位苏墨儿,出生于科尔沁草原上的一个牧民家庭。由于从小聪慧,有这沉鱼落雁之貌,故被布木布泰看上,做了她的贴身丫鬟,随嫁进来。其人通晓蒙、满、汉语,虽然不会政治,但当侍女的功夫到家,亦非常为主人着想。
布木布泰与她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姊妹。
之前她有事出宫一趟,今天才办完回来,就听到这几天的风波,遂陪同布木布泰过来端视奏这位“魔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亦只有她这资格,才会与布木布泰平身,敢于出言劝止,甚至夺其手中之剑,仍不忘其身份与本份。
一切都是如此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换苏墨儿提剑,抵在奏的咽喉之上。
“听人说你不老不死,岂非神仙耶?”
“哼,你瞧瞧我现在这副落魄倒楣样子,哪有半点似神仙?”
苏墨儿二话不说,就将她的手砍断。
“呜啊啊啊啊啊!”
布木布泰及众宫女侍卫颇为意外,他们想不到苏墨儿说砍就砍,连事前动作都没有,非常惊讶。
不过最惊讶的居然是奏,她并非没有准备,权具不时回传牢房内各人的心思想法。偏生苏墨儿是行动派,而且连思考都没有,大脑未发命令,就果断斩去奏的右手。连半丝思考都没有,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奏整条右臂断开,掉落地上。断口血流如注,然而只是一瞬,便从伤口处再长出一条新的臂膀,登时恢复完好。遗落在地面的一截断臂,好像根本不是奏的那样。
“嘿嘿嘿,我从来不知道苏墨儿是这样狠的角色啊。”
苏墨儿对奏的嘲话听而不闻,仔细打量奏的手臂及地上的断臂,心思一转,奏便窃得其主意,不禁凄惨苦笑。
“禀皇太后,奴婢已有主意,定可令此妖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之后在布木布泰耳边低语,起初皇太后尚有疑虑,但很快就狠下心肠。要迫使奏口吐真言,只能用最狠毒的方法。
人不为己,天诸地灭。
“最后再问你多一次,福临在哪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啊……到底是如何看待孩子呢?”
奏知道苏墨儿想到的是甚么方法,不得不承认是非常有效的办法,但是她并不会因此而投降。布木布泰一天未发现自己的错误,她一天都不会将福临的情况如实告之,将那孩子推回火坑去。
“你是真的为福临好,抑或只是想利用他来为自己挣取好处?”
“胡说八道!我所作所为,都是为福临着想!”
“咦……真的吗?不是为你自己吗?”
“我好,福临自然好!”布木布泰彻底死心:“看样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你自己招来的!”
苏墨儿的办法很简单,从汉人处挑来几位专业的刽子手,三人一组,同时无间断地生剥活剖奏的身体。
汉人刽子手对“凌迟”甚为上手,刀功好技术高。既要令受刑者痛苦,却又不能在行刑完成前死亡,要求经验甚高。
满人入侵中原时,亦有掳来一些人材,就安插在宗人府负责行刑。布木布泰一声令下,他们就抽出刀子动手,三人手脚勤快,快速将奏身上的皮肤一片片切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墨儿抽来一张椅子,让布木布泰在旁边安坐,静静望向受刑中的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