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小姑娘不会懂得外来者的含义，我敢说这世上能看出你来历的就只有我了。”

‘切还真看得起自己，可是在你之前，还有个奇怪的能量体精灵也看出来了。’风无双心中暗忖，口中却道：“以防万一而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穿了很简单，你的生命印记和灵魂印记不相符，不过能看出这一点的极少，只有精通生命法则的神才能做到。”

“这么说来，你就是神喽，还是个精通生命法则的神！”

听到一个亡灵巫师自比为神，风无双觉得好笑，语气中就带了些嘲弄。哪知巴拉卡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接了下去。

“我还没到那个地步，我是个半神。”

‘靠！半神都出来了，你丫以为自己是赫拉克勒斯啊！’风无双更加好笑，继续嘲弄道：“就像我一样？我的父亲是精灵，母亲是人类，所有我是半精灵。”

“不，不是这样。半神是指能力稍差的神，可不是什么混血儿。事实上我是神仆，生命女神的神仆，你懂么！”

“裘卡的神仆？你是生命之灵卡罗巴！卡罗巴！巴拉卡！原来你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风无双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巴拉卡，半晌突然皱眉道：“不对！根据记载，卡罗巴是个精灵，而你却是人类，你不可能是卡罗巴！”

巴拉卡嘿嘿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年轻人，你是否知道，即便是半神，也不是一个躯壳可以束缚的。”

“你你是说你换过身体？为什么？你是半神，几千年的时光奈何不了你，为何又要换上人类的躯壳，去做亡灵巫师？”

“嘿嘿！年轻人，我可是很久没有和人聊过天了，如果你愿意听，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我保证，你一定没听过。如何？”

风无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上古时代，有很多神……”

上古时代，有很多神，除了龙族之外，每个智慧种族都有自己的神。与风无双的猜测差不多，这些神原本都是人，其中有些不同之处在于，神不是圣阶，他们比圣阶要强大很多。按照巴拉卡的说法，法则是界定实力的标准，触碰到法则的是圣阶，理解到法则的是神灵。

即便同在神级当中，实力也是有强有弱，众神依照实力划分了阶位，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相安无事。众神相互约定，尽量不去插手凡灵的世界，只默默地守护引导自己的子民，使他们快速地繁衍发展。

然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类的繁殖速度远非其它种族可比，不到千年时间，人类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其它各族总和。人类开始了疯狂的扩张，其它种族的神眼见子民无法抵抗，不得已插手其中。就在这时，光明女神主动站出来联合另一位人类神，暗黑战神一起向人类颁下神谕，限制人类的扩张。根据神的诣意，人类停止了战争，转向哲学艺术等方面发展。众神感念光明女神的仁慈与伟大，共同推举其为诸神之王。这一时期被人们称做神话时代。

没有人知道，光明女神的仁慈只不过是表像而已，在她那伟大的光环之下掩藏着一个秘密，关于力量的秘密。随着人类数量的增加，光明女神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力量获取速度竟然和信徒数量成正比。

神也是有欲望的，众神推选的诸神之王又岂如自己独一无二。可惜时间太短了，光明女神来不及吸收庞大的信仰之力，更担心神战一起会暴露信仰的秘密，干脆扮起了悲天悯人。为了达到目的，光明女神甚至不惜将一个好战的人类族群定性为魔族，谕令其余人类将之屠灭。

光明女神的缓兵之计大获成功，当一个千年过去，诸神之战真地开始时，众神中已经没有能够对抗光明女神的存在了。

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巴拉卡的故事讲得颠三倒四，风无双一边听一边努力地整理还原。

巴拉卡讲到此处时停了片刻，风无双插嘴道：“然后呢？你不是要讲自己的故事么？怎么说来说去都没你什么事儿啊？”

“别急嘛！就快到了。”巴拉卡将一杯葡萄酒倒进大嘴咽下，继续说道：“众神中性子最淡的就是我的主人裘卡，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参与神战，可是那时没谁可以独善其身……”

神化时代的落幕之战，兽人神矮人神翼人神还有树神和冰雪之神联手对抗光明女神，八大主神之中，除了性子淡薄的生命女神和久未露面的暗黑战神，其他六位全部卷入其中，一场大战杀得天昏地暗。

光明女神的实力太过恐怖，五个下位神联手应对，结果竟是两败俱伤，光明女神伤得不轻，其他五位主神也没好到哪去。这样一来，下位神们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请生命女神出来主持大局，要么去抱暗黑战神的大腿，相比之下，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好脾气的生命女神了。

五个下位神商量好，待得伤势好转就一起去找生命女神求助，可惜拥有更多信仰之力的光明女神恢复得更快，抢在五位主神之前找到了裘卡。

“结果你的主人站到了光明女神那边？”风无双再一次插嘴。

巴拉卡遥头道：“没有，她依然两不相帮……”

精灵通常都是有些固执地，裘卡也很固执。面对光明女神的威胁，裘卡毫不妥协，终于惹起了光明女神的杀机。两位高高在上的女神就在魔月之森中大打出手。

身为上位神，裘卡的实力当然不差，但比之光明女神却差得远了，哪怕占着主场的优势，却也无法改变局面。情急之下，裘卡再也顾不上凡灵的死活，开始疯狂地抽取生命之力，树花野兽精灵，魔月之森中的一切生灵都成了裘卡的补给品。

“我永远也不能忘记那炼狱般的场景！花，凋落。树，腐化。兽，死亡。精灵迅速衰老，变做一副副枯骨。魔月之森从此不在。可悲的是，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主人还是陨落了，我也因为失去了太多生命力而陷入沉睡。这一觉睡了几千年，幸运的是我最终醒了过来，但是我的神格并未随着身体苏醒，因此我的实力退至了圣阶水准。”

风无双若有所思地说：“除了巨龙，没人能活上几千年，圣阶也不能。这么说来，你更换身体是为了活命？”

“呵呵，聪明。衰老难不倒生命之灵，哪里衰老换哪里就是了。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喜欢兽人的建筑风格么，那是因为这里有一颗兽人心脏，它似乎还影响了我的食欲。”巴拉卡将胸脯拍得啪啪做响，的确与一般的亡灵巫师作派不同。

“那么精神控制法术呢？想积攒实力找光明女神复仇？”

“复仇？别开玩笑好不好。蝼蚁的数量再多也无法对抗上位神！我这么做只是想唤醒我的神格而已！精灵王族的血脉是唤醒我神格不可缺少的祭品，所以我需要一支军队去活捉精灵王，偏偏我的亡灵大军不适合做这件事，因为亡灵军团一旦出现，必将惹来人类的围剿。我又想到了人类，控制一支人类军队，完事儿之后把责任全部推在人类身上，我以为这是个好主意，可真正实施起来却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人类终归是智慧种族，个性十分独立，我没有主人那么厉害，能了解生命却很难解读灵魂，根本控制不了很多，数量是死结！这件事困扰了我数千年之久，直到我换上这颗人类的头颅！”巴拉卡敲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就是这个！人类的思维果然比精灵灵活多了，它告诉我其实不需要太多，只要一个，控制一个就足够了！”

“原来如此，一个的确够了，不能抢就用偷的嘛。”风无双将杯中残酒饮尽，水晶杯随手放在桌上，轻笑道：“是你控制了世子身边的侍女，让她指引世子来到魔月之森，这样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精灵王族的血脉，对么？”

“嗯？”巴拉卡收起笑容，两眼死死地盯着风无双，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地？”

“因为……我就是为了精灵世子才来地！”风无双修长的手指轻扣桌沿，伴随着轻快的节奏愉快地说道：“世事真是奇妙。我一路追迹而来，竟然找到一个变成了亡灵巫师的半神，还听到一段神奇的故事。现在再帮我一个忙吧，告诉我精灵世子在哪儿，好么？”

“当然好，那小子就在城堡后面的祭坛上睡着。只是，你能带走他么？”巴拉卡也笑了，同样笑得很愉快。

“我想试试！”英俊的半精灵嘴角高高扬起，瞳孔中红芒一闪。右手一引一握间龙屠入手，银芒四射。

巴拉卡神色一滞，同时觉得一件东西撞到胸口，低头看时，发现不知何时一支奇怪的长矛已横跨长桌刺入他的心窝。

巴拉卡伸手握住枪杆，似是毫无痛觉一般，语气异常平静地道：“刚刚那一刻好长，可是我却没有感受到时间法则的律动，你是怎么做到地？”

“时间并无变化，是你神思有异，你就当是外来者的秘术吧。”

风无双用的是魔门媚术，一种乱人心智的技巧。风无双本不屑使用此术，况且对着个全身器官七拼八凑的怪物施媚也真有点儿恶心，但面对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风无双可不敢大意。

“这样啊，领教了。”

巴拉卡站起身，轻轻将枪尖拔出，上面一丝血迹也无。风无双还是大意了，一个连头颅都能随意更换的人，给心脏换个位置又算得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