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计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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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为了这银子的事情,杨凡这几天是着急上火带冒烟!

县衙门算是停摆了,三天之内,有六十二个小吏提出要辞职,还有八十多个小吏自发上街卖菜去了。

这些个小吏不约而同的把卖菜的地点选在衙门门口,虽然这衙门门口根本就没几个人过。

杨凡明白着呢,这特么是做给我看啊!可是这法不责众,这么一大群人齐了心,杨凡也没招。

你奶奶的,前几天还一个个地趴地上说我是青天大老爷,这才几天,我就特么成人民公敌了。

这事情该怎么办?头痛啊!

杨凡直挠头,这小吏也好,衙役也罢,以前都是靠着收税的机会中饱私囊,可沈榜的眼里是个不揉沙子的,说好听点这叫一心为民,说不好听点这叫做书呆子。

可杨凡身边还少不了这沈榜,毕竟这座皇帝的身边,那必有奸臣,可是也得有两个忠臣不是?这沈榜虽然不招人得意,可倒是个干实事的,有他在身边,杨凡那是轻松老鼻子了。

可如今这事是火烧眉毛啊,再说了,就算这事过去了,那小吏也罢,衙役也好,总得有口饭吃吧?你想让驴子多拉快跑不吃饭,那是不可能的。你沈榜自己玩命那是你觉悟高,可不能拖着大家跟你玩命。

这个道理杨凡还是懂的!

要么因循旧例?杨凡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黄主簿也提过两次,要说这主意也不错,以前人家不也都是这么干的吗?而且这么多年了也没出什么大事,就算出了事,这事情是朝廷定的,干我杨凡毛事啊?

可是杨凡刚跟那沈榜漏了个话头,那沈榜便跟吃了*一般,那是决不答应。

而且杨凡也觉得,要说往年吧,这老百姓苦是苦点,倒也能对付过去,可今年大家都遭了旱灾,那本来就差没吃人了,这些个衙役书吏是什么做派,杨凡那是最清楚的,可以说是吃人不吐骨头,若是放开了,那便是放出去一群老虎啊!

这官逼民反的事情杨凡上辈子学历史的时候那也是学过的,深知其中的风险。

这口子不能开!杨凡心里其实挺佩服沈榜,想想要是自己在这个位子上,上面的大老爷开了口了,自己能顶得住?恐怕不行啊!

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有条道啊!

杨凡想来想去,心说,这特么六大书吏在的时候,那是天天鱼肉乡里,看起来倒是很滋润啊,碰上我,倒想做点好事,怎么就这么难?

想找个人商量商量!方春虎是个粗人,喝酒行,玩女人行,出主意那是不用想了,老鸟呢,干点机密的事情也还过得去,只是在衙役这行当里浸淫得久了,遇到什么事,第一个念头先是——干这事能捞到什么好处。

杨凡也知道,就老鸟这个人来说,绝非善类,就说这一回自己遭难,老鸟之所以没有背叛自己,最大的原因绝非对自己忠诚不二,而是他早被敌对势力打上了杨凡跟班的标签,换句话说,这人私心太重。

想来想去,要商量这种事,还就得找沈榜。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我一个泥坑里打过滚的,还忽悠不了你个书呆子吗?

杨凡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

当下也不多想,赶紧教人去召沈榜过来。

那沈榜居然是光着两个大脚丫子,一腿的大泥巴就跑来了,杨凡见了他这番模样,不由好气又是好笑,道:“我说沈县丞,你现在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多少也该讲点体面!这般的光着两个大脚丫子跑来跑去成什么样子?”

沈榜听了一惊,低头看去,也不由哑然失笑道:“不是杨县尊提点,小生还真是没看到啊!”

杨凡哭笑不得,道:“你好歹也是个县丞,说话时候要自称本官,便是在我面前,也要自称一句下官!”

那沈榜也是哈哈大笑,道:“不知县尊大人叫下官来有什么吩咐?”

他两个自来说话时候随便惯了,听了这一句像模像样的官话,再看看沈榜那两只泥腿,忍不住一起大笑。

沈榜笑罢,忽然皱眉道:“杨大哥,其实我很是怀念以前你我相交的时候,可惜现在你我都是官了,我又是你的属下,我本来就是个炮筒子脾气,改不了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得罪你,到时候可要请你高抬贵手,不要见怪啊!”

杨凡听他说的赤诚,也不由感动,道:“你说哪里话来,你我二人是道义相交,不必拘泥于俗礼,以后若是在人前时候,你倒也注意些,若是无人处,便叫我一声大哥我也是高兴的!”

又低声道:“你是不知道,我做这个县令没几日,那是浑身痒痒,只想出去好好玩耍一番,哎哎哎,真是憋死我了!”

两人相对,又是一阵大笑。

沈榜道:“大人叫我来此,莫不是那修筑河堤的银子又着落了?”

杨凡叹了口气,道:“正因为没着落,那才叫你来此!如今这衙门里你也见了,那是一塌糊涂,全是一个钱字闹的!”

沈榜奇道:“这个我倒也知道的,只是不知大人找我来的意思是?”

杨凡笑道:“便是想问问,那六大书吏几家抄的如何了?”

沈榜叹了口气道:“便是大人不问,我也要说的!那六大书吏倒台之时,知府大人在的,当时据说你们刮了一层浮财分了,也不知有没有这事?”

杨凡也不瞒他,道:“自是有的,不过这六大书吏为祸多年,可不是这么一会便挂的干净的,何况当时知府大人在,不容多等,还有那个陈太监,上上下下哪个不要打点?”

沈榜道:“这些日子来我忙着带领人整理河道,那六大书吏家里孤儿寡母的却也可怜,我粗略清点了下,查出来有一万多两银子!”

“哎呀!”杨凡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啊!自己这是百密一疏,光想着自己可以对沈榜这君子欺之以方了,却未料到旁人也有这个心思,那日自己刚结果了六大书吏,只不过是顺手一抓,那也弄出了十多万两银子,其中两成给了那陈公公,两成给了知府,自己留了两成,交在衙门里三成,剩下一成给黄主簿以及老鸟等人分了。

以六大书吏这般贪酷,这几辈子经营下来,哪能只有这么十多万两银子啊?

不要说六大书吏,便是我杨凡也不止啊!

不过这句话那是不可对人明言的。

可你这沈榜也太傻了!到底是不知人心险恶的主儿啊!

杨凡急得直拍大腿,那沈榜却是面露难色道:“县尊大人,以我所见,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杨凡心说,你个书呆子,这是给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一个高跳起来,道:“今天给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

想了想,明白了,这是要去抄家啊!一想起抄家这两个字来,顿时精神头来了,风风火火跑到总铺里,那新任的快班班头便是老鸟,再叫上马胜,这两个一听是去抄六大书吏的家,那是乐得直蹦高啊!

那沈榜见了,只怕杨凡出手太狠,可难免将那孤儿寡母饿死,也急忙跟着。

一行人急匆匆来到那冯湖的家里,这冯湖的家里最是豪阔不过,便在院子里便有老大一个湖,杨凡老远便看到,那冯湖家门前虽然黑咕隆咚的,却是人来人往,偏偏没一点声音。

杨凡做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些衙役们都是抓惯了贼的,自然懂得,借了树枝掩映靠上前去,杨凡让衙役们留在原地,自己领了沈榜两个往前,渐渐听见人声,杨凡与沈榜两个伏下身子,只听一人催促道:“咱们冯家这一回遭了大难,这家里也住不下了,还好这回来的不是杨凡那恶人,不然咱们可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另一个道:“可不是,那姓沈的十个书呆子,咱们家里几个娘们一哭,他便没了主意了,不然咱们家产那么多,可是收拾不完啊!”

那先前一人又道:“如今金银细软都已收拾妥当,这些略微粗苯的器物趁着有人要,赶紧折价卖了!”

一边说着一边去了,杨凡伸手拍了拍沈榜的肩膀,低声道:“不是我要让你难堪吗,而是要让你知道,这世界上人心险恶,万万不能犯那妇人之仁!”

那沈榜脸色一红,却是说不出话来,杨凡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来,叫道:“掌灯!”

那数十个衙役听了,一起点起手里的火把,高声大叫,照得明晃晃一片,那冯家人看了,顿时慌了手脚,扔下手里的东西玩命飞奔。

杨凡见那冯家人车上装的都是些精美的瓷器字画一类,忙叫人看管好了,又招呼老鸟,有那逃走的,看起来老成的捉几个回来,自己却举了火把,拉了沈榜的手大步向前,直奔那庄园之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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