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夜里杨凡与几个妻妾饮酒作乐，又开了一回无遮大会，直折腾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那太阳已上三竿，杨凡犹自在大梦周公，却有王艳儿悄悄走进来，低声呼唤道：“老爷，老爷！那黄主簿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要求见老爷！”

杨凡睁开迷离双眼，见这妇人低着头，一双好肉赫然便在眼前，如何忍得住，叫道：“如今我是县太爷，他们要等便等着好了，有什么相干？”便将这妇人掀翻，耍了一回。

这才起身道：“不知那黄主簿找本官什么事情？”心里却不由大乐，这本来瞧着别人自称本官，嘴里不说，这心里却也是极羡慕的，如今也能自称本官了，便觉连那二弟也硬气了许多。

王艳儿两眼迷离，翻了半天白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老爷高升之后，本领又大了许多，小妇人咬着牙可也挨不下来呢！”

杨凡在她那白臀上“啪”的一拍，笑道：“又来骗老爷，适才你张着嘴巴，何曾咬过牙？”

那妇人脸色一红，心知太也失态，如今杨凡的身份不比过去，那也是官宦之家，这地方见是县衙，自己刚才大呼小叫，只怕半个县衙也听见了，若是引起那几位奶奶的不满，将自己赶了出去可是不妙啊！

当下忙起身理了衣服，又将杨凡弄的干净了，这才起身擦了擦嘴角，服侍杨凡穿衣。

却又低声道：“那黄主簿所为之事，小妇人也有些耳闻，据说这县衙里最近小吏们有些躁动！”

杨凡一愣，心说：“我这刚收拾了六大书吏，那些个小吏敢是活拧歪了吗？”当下穿好衣服，来到花厅，当中坐好！

“爽啊！”杨凡往这一坐，便是一个爽感油然而生。

这花厅里，自己的座位在正当中，最高，旁边摆着三把椅子，那是准备给县丞、主簿以及典史的。

沈榜一直忙忙碌碌，倒是很少有时间陪着杨凡扯闲篇，那王典史是个聪明人，自从杨凡一举掀翻了董县令等人之后，他便告老不出，所有杨凡的决定全都是一个字“好！”，如果硬要再加一个，那就是“很好！”

黄主簿见杨凡坐了，这才在下首陪坐，周围一圈书吏衙役，可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全都弯着腰低着头，唯恐这位杨大老爷与自己说话时，自己站的太直，大老爷难免要抬起头来说话累着。

“哎！这简直就是在看过去的自己啊！”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那可算是披荆斩棘，也不容易啊！

可是这帮孙子看起来很乖啊！丝毫没有要起来造反的模样，难不成是那王艳儿的情报有误？

瞧了瞧这黄主簿，虽然换了身袍子，也颇有些关官老爷的模样的，可不变的还是那一脑门子的官司！

“黄老先生，有什么事这么急急火火的，不能等本官睡醒吗？”杨凡懒洋洋的道。

瞧了瞧左右的衙役小吏，黄主簿苦笑道：“启禀县尊大老爷，下官有几句话要与大老爷单独说说！”

摆了摆手，那几个伺候的书吏衙役全都躬身施礼，退了出去了。

黄主簿这才松了口气，道：“大老爷上任已有数月，依下官看，是不是也该烧一烧三把火了？”

杨凡一愣，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倒也是听到过的，只是本官这一上任就烧了一大堆人的屁股，我看这威风也够了，不必再来了吧？”

黄主簿知道杨凡是个粗人，自来说话粗俗，也不以为意，道：“下官说的倒不是这个，那历来新官上任，是有好多事情要做的，比如拜一拜至圣先师，各路神仙都是要拜到的，还有接印放告之事，这里面的说道多了去了，只是大人您这身边没个合适的人选，再者大老爷您这上任实在是太过仓促，因此一切从简了。”

杨凡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也这般想，我见那旁的县令做官，身边都有那一两个师爷，我这孤家寡人的却也不合适，不过我这心里早已有了人选了！”

黄主簿一愣，笑道：“大人真是有神鬼不测之能啊！这些日子下官里里外外的奔忙，却见大人您日里隆中高卧，不想却已是成竹在胸了！”

“嘿嘿，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了，说话可也不同了！”杨凡心里暗道，本来他只是快班的班头，且不说这黄师爷受不受宠，好歹那也是县令的身边人，杨凡那是巴结来巴结去，唯恐得罪了，如今自己却成了他的上级，才知道这一天天地给人顺着摸毛是多爽的一件事。

“不错，本官觉得那胡老道便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如今还未归来！”杨凡撇着嘴道。

“不错，不错！”黄主簿连声赞叹，道：“这一回若不是这位胡道爷看得准，赶到那按察使家里通风报信，只怕咱们可还扳不倒六大书吏与董县令啊！”

说起董县令，这黄主簿心里有一种很是复杂的情感，从根子上来说，自己是跟着董县令来到清水县的，可如今这董县令已经掉了脑袋，这也算是自己这个师爷当的不够称职所至。

可想想这事却也不怪我姓黄的啊！是董县令太不地道，我姓黄的自来忠心耿耿，他却弃我如敝履，不能知人而任，那便是取死之道了。

再看看眼前这位杨县令，虽然站没个站像，坐没个坐像，却最是知人善任啊！他身边这几个人，不论以胡老道还是老鸟、马胜，那是个顶个的！

想到这，黄主簿对于这位上官的敬仰之情那是又多了一分。

杨凡笑道：“我说老兄，你我两个这么熟，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要吞吞吐吐，我才不信一大早！”抬头看看天，可也不早了，却还是继续说：“我才不信你叫我起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要去烧那三把火！”

黄主簿点了点头，心说：“这位杨县令虽然没什么文化，说话也粗俗，一点也不像个知县老爷，甚至比董县令还不如，可倒是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去！”忙道：“大人说的是，俗话说，不破不立，大人这一回将咱们清水县多年以来的沉疴那是一扫而光，当真是大快人心，只是啊！”

杨凡便是受不了这吞吞吐吐的，急道：“什么只是只是，快说快说！”

黄主簿叹了口气，道：“这六大书吏盘踞清水县多年，以来自然是他们心狠手辣之故，二来也是因为他们对这清水县的事情了解的的确透彻，如今县尊老爷你将他们一锅端了，干净是干净。可下面的事情该怎么做，那是个个抓瞎啊！”

杨凡虽然只是个衙役，却好歹也在衙门里厮混了多年，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知道这黄主簿说的也是实话。

黄主簿叹了口气，道：“本来这几个大头子被捉了也没什么，自然下面有许多小吏，可是最要命的，如今这些小吏可也造反了！”

杨凡一拍桌子，道：“这些小吏们舞文弄墨，本官最是讨厌，直接都扔到监狱里去干净！”

黄主簿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果然，杨凡说完，只能气鼓鼓地坐了。

黄主簿这才道：“其实这里面的事情大人是知道的，这些个小吏也好，衙役也罢，每年的工食银都少的可怜，根本不够他们养家糊口之用，这顺路发财，中饱私囊的事情也可以说是无奈为之，如今大老爷你上任之后，那沈县丞极是方正，不许诸衙役小吏收取贿赂，这一来岂不是断了他们的活路，自然是不肯干活的了！”

两人正说道此处，忽然外面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敢这么进花厅的，杨凡都不用看，便知道除了沈榜之外不会有别人。

黄师爷皱眉道：“不知沈县丞这般急匆匆的，所为何事啊？”

那沈榜看着杨凡，道：“大老爷，我这几天忙得很，眼见今年是清水县的大旱之年，那清水河都快干枯了，若不趁机修整堤坝，只怕到了明年春天，若是降下几场大雨下来，那才是真正的倒霉啊！”

黄主簿点头道：“沈大人说的自然不错，这清水河堤坝一事的确是清水县一等一的大事，那六大书吏叫嚷了不下十年，却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啊！虽然募集了不少银钱，却大多贪墨了！不但这堤坝没修成，中间还发了好几次的水灾！那六大书吏却是大发了横财。”

那沈榜道：“小生本来对做官没什么兴致，是杨县尊说愿意给我一个施展平生报复的机会，我才出山的，如今这清水河堤坝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半点也不容耽搁，只是小生刚去县库里查过，那是空空如也，半点积蓄也没有啊！因此来见杨县尊！”

杨凡叹了口气，看来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自己这县令当了没几天，爽是爽了，却没料到还有这种事！

眼看着这沈榜与黄主簿两个这眼巴巴的样子，那都是奔钱来的，可这银子天上不掉，地下不长，难不成我是母鸡，会下蛋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