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
尽管有十三年没有再见过面,但刘晓康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孩。
“你是谁?咱俩见过?”
丁果秀眉微蹙,略带着些风尘气的她实在对刘晓康的第一印象没有什么好感,二十几岁的人,还穿着一身老式西装,搭配上那副可笑的墨镜,俨然让她非常失望。
“东方小学E班刘晓康。”
听到这个名字,丁果赫然汗毛骤起,这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二话不说,当即起身便要离去。
“你去哪儿?”
刘晓康唤住她。
“我不叫丁果,我也不认识什么E班的刘晓康,如果你是来找熟人的话,抱歉,让你失望了。”
刘晓康不善辩驳,只是摘下墨镜坐了下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请你也能尊重我。”
虽然常年深居,但十三年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的性格,刘晓康亦然。
丁果一听,看向身侧,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坐了下来。
“谈吧,给你一个小时。”
“喝点什么?”
刘晓康递上菜单。
“一杯卡布奇诺,一份黑森林。”
说着,丁果满脸愠色得将菜单推到的刘晓康面前。
刘晓康不爱吃甜食,也不爱喝咖啡,索性只点了一杯白开水。
“你请女孩吃饭都是这样的吗?”丁果不知为何越发气愤。
“不这样,我没有请女孩子吃过饭。”刘晓康淡淡道。
“哼,那这么说来,你是二十年母胎SOLO,不会还是个处男吧?”丁果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男人的通病,本以为能让刘晓康难堪,却见他缓缓褪下外套,放在一旁,满脸的若无其事。
“这对咱们结婚有什么影响吗?”
刘晓康的回答瞬间点燃了丁果怒火,立刻呛话:“你不会是个秒男吧?”
“没试过,我也不知道。”
丁果气的有些眩晕,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如此精准无误得将打击变成对策。
“两位,请慢用。”
服务生放下手里的蛋糕和咖啡,另外将白水递给一旁刘晓康,不知为何,她一抬眸与他对视,竟还有些惧意,忙不迭缩回了眼神,仓皇离去。
“她是你朋友?”
刘晓康问道。
“谁啊?”
丁果自顾自得大口吃着蛋糕,刘晓康便没有再问话。
“吃完这个我也算是给你面子了,以后咱们俩就当没见过。”
“随你。”
刘晓康知道相亲是吹了,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一些丁果身上的细节,轻叹一声并没有点破而已。
几分钟之后,她擦了擦嘴巴,猛灌了两口咖啡,起身拿起包包便转身离开了咖啡馆,没有多说一句,刘晓康重新戴上墨镜,放下一张百元大钞之后也随即离开。
回到家,刘晓康将自己所遇一一告知,只是没有提及自己和丁果相识,杨文芳一听轻叹一声。
“晓康不是你的错,确实让你现在找个女朋友是很难的一件事,你去看看你爸吧。”
“好。”
刘晓康走进卧室,刘益民自然清楚没这么容易,不怒反笑,轻拍着刘晓康的肩膀。
“晓康,慢慢来,这种事确实是爸爸操之过急,没事儿没事儿。”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你有这份孝心,爸就开心了。”
尽管刘益民嘴上没说,但刘晓康还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一闪而逝的失落,父子二人没有提及,心照不宣。
“叮铃铃!”
客厅里传来电话声,刘晓康走出房间接过。
“喂,是刘晓康先生吗?”
“是,是我。”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只是刘晓康没有想起是谁。
“我是镇江市公安局,有件事需要你来一趟,配合调查一下。”
刘晓康闻声眉头微蹙,自小时候发生的两件事起,就对公安局有些抵触。
“我现在不太方便,请问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吗?”
“等一等。”
电话那头静音了片刻,随即说道。
“我上门谈吧。”
“不必了,我来一趟。”
刘晓康挂断电话,他不想看到父母还在担心,挂断电话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离开了家。
“妈,我有东西落在餐馆了,我去拿一下。”
这是刘晓康生平第一次撒谎,杨文芳听出孩子异常,皱起眉头走出厨房,却发现刘晓康已经走了。
她赶忙想起刚刚刘晓康接过电话,急匆匆走向电话旁回拨了刚刚的号码。
“喂,镇江市公安局,请问哪位?”
听到公安局三个字,杨文芳心中一惊,多年前的不安重新笼罩心中,也顾不上别的,换下围裙给刘益民的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夺门而去。
另一边,刘晓康抵达公安局,同样是带着墨镜,踏入大门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里是公安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多年没有出现在人群涌动的地方,周围还充斥着嘈杂声和谩骂声,刘晓康有些不习惯得紧紧身上的外套。
“是有……有一位警察找我过来的,我叫刘晓康。”
服务前台的女警一听,立马拿起电话:“喂,高队长,您找的人到了。”
“好!我马上过来。”
不到片刻,又是一个熟悉面孔出现在刘晓康面前,是当年那个警察,只是看上去沧桑了不少。
“刘晓康是吗?跟我来吧。”
刘晓康跟着走进警察的办公室,高队长给他倒了一杯水。
“晓康,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嗯,记得。”
高队长笑了笑,这个孩子他可太熟悉了,既是头疼又是心疼,年纪轻轻就遭到非人待遇,加上十年前陈东南和周金金的意外死亡,他是越发头疼。
“你别紧张,我只是照例问你几个问题。”
高队长打开一旁文件夹,将一张照片推到刘晓康面前。
“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一瞬间,刘晓康侧目避开,面色变得铁青,捂着胸口一阵干呕,高队长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刘晓康的病症。
“抱歉,我忘了你不能看这些。”
刘晓康喝了口水,摆了摆手:“她叫什么名字?”
“丁如秋,不过之前的名字叫丁果。”
刘晓康轻点颔首:“我见过,我们今天下午在咖啡馆里见过面,她怎么了。”
“跳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