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送他的贺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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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懒得和他计较,回头时正巧见纤鱼从宫门口出来。禾晏忙拔腿跑上前:“纤鱼!”

纤鱼瞧见禾晏便笑道:“听说你去丞相府了,还以为都见不到呢,你怎么在这里?”

禾晏尴尬一笑:“哦,我等顾大人,你瞧见他了吗?”

纤鱼摇头:“没见着,丞相大人入宫了吗?哦,我帮太皇太后出宫办事,得先去忙了。”

禾晏也不好留人,只能目送她离去。

又隔半个时辰,见顾辞竟公然策马出来。禾晏不免呆住,王侯将相过了宫门都需下轿步行,这顾辞这样嚣张!

彼时,她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去打算问案件进展,顾辞却并未要停下的意思,他见禾晏跑过去,略一弯腰,伸手便抓住了禾晏的肩膀。

禾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直接被他拉上马去,她吓得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闷哼一声,脱口便问:“纤鱼往哪里走了?”

禾晏不知好端端地为何突然问起纤鱼了,她本能地往前一指,顾辞重重一鞭抽下去,大喝一声策马追去。

“大人!”后面传来谢琅的喊声,禾晏回头看一眼,谢琅追着跑了几步终归是停了下来。纵然他轻功再好,要追赶马匹还是很吃力的。

途中禾晏多次欲开口问,奈何马匹奔跑太快,每每嘴一张便灌入大口的冷风,噎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此反复,她也便放弃了。

顾辞问了人,说是瞧见宫女打扮的姑娘雇了一匹马出城了。

顾辞的脸色立马就沉了,禾晏才张口说了一个“纤”字,一口冷风便寻机灌进来了,她忙拍拍胸口,整个人缩了缩,躲在了顾辞的背后。

也不知跑了多久,忽而闻得顾辞“吁”的勒停了马匹,禾晏才反应过来,身前之人已翻身下马。她惊讶抬眸,不远处,有匹棕色马驹正悠闲在路边吃草。

禾晏暗叫不好,慌忙从马背上溜下来,顾辞已疾步上前,冷声道:“步行走不远,应该还在附近!”他低头看着地上脚印追去,不忘回头道,“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她秦禾晏可从来不是听话的主儿。

纤鱼明显是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倒是没有拖拽的痕迹,看来人是自己跑的,禾晏想了想,捡起了地上的马鞭跟上去,好歹算半个武器。

顾辞深入林中,隐隐听到有脚步声,他提一口气追过去。林子尽头一处山崖,纤鱼吓得瑟瑟发抖,一步步往后退去,蒙面男子正欲对她行凶。

顾辞情急之下将脚边石块踢向蒙面人,“咣当”一声将他手中冷剑打落,蒙面人错愕回头,纤鱼哭着喊:“顾大人救奴婢!”

顾辞没来得及说话,那蒙面人已反身与顾辞交手。禾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看见打斗场面,她握着马鞭的手有些颤抖,横看竖看还是决定不掺和得好。

“纤鱼!”禾晏朝吓得脸色惨白的纤鱼跑去。却在这个时候,蒙面人一脚飞踢过来,顾辞本能抬手阻挡,刹那间,蒙面人快速拔出靴筒中的匕首,狠狠地掷向纤鱼。

“小心!”顾辞有些自顾不暇。

纤鱼惊叫着躲避,却不慎一脚踏空,身子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落山崖,禾晏咬牙扑过去,大叫着“抓住”,她只觉得手臂狠狠一坠,纤鱼惊险万分地抓住了禾晏手中的马鞭。她整个身子只靠一条马鞭提着,禾晏几乎快把牙咬碎了,一条手臂完全撑不住。

她急的满头是汗,头也转不过去,只能大叫着:“拉不住了,快来帮我!”

顾辞分心斜视一眼,眼前黑影飞过,蒙面人一脚踹中他受伤的腰际。他滚落在地,眼看着蒙面人走向禾晏,他本想喊她走,奈何一口血压在喉间上下不得。

纤鱼咬牙拼命地拉住马鞭,一面哭着道:“禾晏,我对不起嘉善,是我对不起她!”

禾晏惊讶看她,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欲问,却闻得有脚步声靠近,还以为是顾辞,谁料那人一脚狠狠踩下来,手上传来一阵剧痛,马鞭滑过掌心,她来不及叫痛,便见纤鱼已急速落下山崖去。

她的眸子惊恐地撑大,禾晏欲伸出另一手去抓却早已赶不及,只闻得纤鱼一句:“六年前……”

“纤鱼!”禾晏再看,那抹纤细身影早已不见。

她的脑子有些空白,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正身处险境。

蒙面人弯腰捡起了插在地上的匕首,顾辞的眸子猛地撑大,他吃力从地上爬起来,那蒙面人回头看了顾辞一眼,略一迟疑,随即回身飞速离去。

禾晏的手被踩得有些麻木,似感觉不到痛。

顾辞见她仍是呆呆趴在山崖便一动不动,心中吃惊,费力往前几步,忍痛叫她:“禾晏,秦禾晏!”

禾晏浑浑噩噩回过头去,他的衣袍上尽是尘土,腰侧似乎有血迹,看着样子甚是狼狈。又见他走几步突然单膝跪下去,禾晏这才慌张爬起来跑过去:“你怎么样?”

他按着腰际略一摇头:“还好,只是痛。”

禾晏仔细看一眼,腰侧清晰一个脚印,想来伤口有些撕裂,她却不知是该关心下,还是仍旧怀着憎恶看他,见他抬眸朝自己看来,禾晏有些慌张,没好气道:“还真是哪里不好踢哪里!”

顾辞蹙眉,朝她伸手:“扶我一把。”

扶他至山崖便看了看,他的脸色凝重:“怕是活不了。她同你说了什么?”

禾晏这才想起来,心有余悸道:“我不知道,她对不起嘉善,还说六年前……六年前发生过什么?”她入宫不过两月,六年前的事自是不知。

顾辞沉默片刻,六年前……整整一年可能发生过很多事,一时半刻他也有些茫然。

禾晏这才记得问他:“你怎知纤鱼会出事?”

黝黑眸子微缩,他浅声道:“皇上来相府那夜,纤鱼去过乾承宫,也是她告诉太皇太后皇上外出没有带药。”

禾晏震惊:“是她要嘉善出宫的?”

顾辞微微点头。

“那簪子呢?”

“簪子是赐给纤鱼的,同一些宫女一并行赏。”他的声音带些微颤,“我猜是纤鱼将自己的赏品同嘉善换了。”

禾晏并未觉出他的异常,单只想着纤鱼是伺候太皇太后八年的大宫女,能得此物也是应该,那她把它给嘉善……

心头一震,她脱口道:“她给凶手指了目标!”

“该是如此。”他不动声色扶住一侧树干,背身倚上去。

“为什么……”禾晏的眼睛泛起了晶莹,其实不必问,她自已猜到,却不愿承认罢了。

顾辞低嗤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纤鱼才是目标,但她为了活命误导凶手认为嘉善才是他们要杀的那个人,可终究,还是逃不过。

为了自己活命就能让别人付出性命吗?

禾晏握了握拳,咬着牙问:“刚才的人才是杀琼贵人的凶手?”

顾辞“唔”一声。

禾晏见他靠着不走了,又伸手扶他一把,他却摇头:“先歇会儿,有些事容我想想。”

“那我去把马牵来。”

她说着要走,顾辞却拉住她:“不必去,马早不在外面了。”

禾晏不信,出去寻了一圈,果真两匹马都不见了!

待她再折回去,才见顾辞干脆席地而坐,一手压着伤处,看来那一脚真是踢得挺狠的。他见她空手而回,只低声道:“把马放走,我们才追不上他。谢琅会带着侍卫来的,且等着便是。”

禾晏本想问问他出宫时为何就不带侍卫,后来一想,除了他,谁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在宫里策马而出。

她想了想,也上前坐在他身边。手一撑地才觉出痛来,她下意识地甩了甩手。

“我看看。”他斜目看她。

禾晏捂着手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长眉微拧:“那蒙面人内力深厚,我怕他这一脚下去碎了你的骨头你也不自知。”

禾晏被他说得大吃一惊,忙乖乖将手递至他面前。顾辞见她后怕的样子哑然失笑,轻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见她痛皱了一张脸莫名的又想笑。

禾晏见他这样,带着哭腔道:“真的碎了吗?”

“嗯?”他有些惊讶。

她的脸色更苦了:“若不是碎了你笑什么?”

于是他点头道:“碎了。”

“啊……”禾晏盯着青紫一片的手背,动一下就痛的感觉,她心中愣愣地想,虽然这只右手字写得不好,女红也做得不佳,画画更不必提,可真要没了它,她倒宁可像嘉善一样去死算了。

顾辞看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压住心头暗笑,一本正经道:“小命还在就好,废一只手罢了,日后不再叫你沏茶便是。”

禾晏正伤心,听他这样一说,又想起宋管家说他不善表达的话,一生气便拔下头上的发簪丢在他衣袍上:“既是证物又没结案的,那先还你!别弄得好像你是为了给我找发簪才这样的!”

顾辞差点没反应过来,见她背过身去,他才问:“谁说的?”

“宋管家!”她没好气。

顾辞却不笑也不生气,将发簪捡起来,指腹来回摩挲。

禾晏听他长久不说话,觉得奇怪,又忍不住回头看他,正巧见他对上她的眼,她略惊,他已开口:“你觉得之前那蒙面人为何不杀你?”

禾晏“啊”了一声,他又道:“我觉得他认识你。只踩一脚太轻了,要我说,该把你一脚踢下山崖去。”

禾晏怒瞪着他,换左手指着他:“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让我忘了薛易放你一马的事吗?”

顾辞轻嗤一笑:“薛易放我一马也许是为自己留后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也许我还能替他求情。可凶手放你一马又是什么道理?”

禾晏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明明知道他满嘴的歪理,可气的是她竟无言以对。

顾辞将发簪丢给她:“发簪的因果我已清楚,不必搁我这。除非你不想要了,我倒是可以帮你处理。”

处理?他想怎么处理?搁丞相府的库房吧!

禾晏立马紧紧握在掌心里,不管这发簪怎么来的,那也是嘉善送她的,她当然要!

……

一炷香后,谢琅终于带着人寻来,说是在外头瞧见了凌乱徘徊的马蹄印。

禾晏爬上了谢琅牵来的马,却不想顾辞扭捏地说不骑马,要马车。

又等半个时辰侍卫才赶了马车来,禾晏见此,立马弃了马驹钻进马车里。谢琅正扶他靠在软垫上,给他把了脉,又解开衣袍查探后,才道:“大人,伤情并不严重,只是那一脚够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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