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 兮天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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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回兮天残

“宁老三,快上!快夺下那颗天残珠!”吴姓女子一声嘶喊,宁老三顾不上迸溅到脸上、身上的碎肉的血腥之气,提起大刀就向王世轩头顶劈去。

金钰荷原本担心王世轩心魔入侵,像童无极一样癫狂疯乱,因此才为他诵念可以静思凝神的《道德经》。岂料,自己诵念之后,竟引得王世轩从高空掉落下来!金钰荷大惊失色,立刻想抢在宁老三前面将王世轩救下。

那柄圆月金戈突然出手,向宁老三手中的大刀击去。“呯”地一声巨响,圆月金戈将大刀击得粉碎。宁老三的虎口顷刻间被震裂,他惨叫一声,摔落在地上。

“废物!”吴姓女子见状,愤愤地咒骂了一句,她根本不在乎那宁老三的伤势究竟如何,纵身一跃,向着王世轩下落的地方飞去!

金钰荷刚刚料理了宁老三,看到吴姓女子要对王世轩不利,她右手向后一带,那柄光芒闪烁的圆月金戈赫然回到了她的手中。

吴姓女子毫无惧色,她嘿嘿冷笑一声,转而向金钰荷冲去。金钰荷知道今日之战,必定艰辛已极。可是,为了轩哥,现在已经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她挺起圆月金戈,向着吴姓女子,迎头劈下。

吴姓女子抽出长剑,与金钰荷的圆月金戈交相对攻,一时间这二人的身形变幻,姿势却优美之极,直如曼妙之舞蹈。只听那两件兵器互斫之音铮铮作响,恍若琴音乍起,倒与二人清丽绝伦的身姿相映成趣。

王世轩气息奄奄地跌落在地上,他气若游丝地扶着地面,这才勉强坐起,可是,他已无心观赏这如舞蹈般赏心悦目的拚斗,他刚才真气原本充盈无比,可就在金钰荷念诵出《道德经》后,却真气倾泻,四肢顿时颓废无力,此刻,他心中并没有丝毫责怪甚至怨恨金钰荷的意思,金钰荷能在这样的时刻念诵《道德经》,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因为,是自己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这《道德经》有化解天残珠邪恶力量的功效,二者相结合,即刻挖掘出天残珠无穷无尽的力量。

自己一时安慰金钰荷的谎言,却险些在这个时候要了自己的性命!时也?命也?

平心而论,这《道德经》是道家的无上圣典,确实有凝神静思的功效,不过,他对天残珠却也只能起到克制之功效,何谈能降服这天残珠?

王世轩清楚地记得,在那个风雨之夜,自己妄想以《道德经》化解天残珠身上戾气的想法失败之后,是何等的颓丧!从那时起,他就时常陷入在两难的境地,他不想放弃修炼天残珠,他实在抵挡不住天残珠神秘力量带给他的诱惑,可是如果就这样修炼天残珠,童无极那前车之鉴又时常警醒震恐着自己,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金钰荷那时又对自己修炼天残珠持激烈反对的态度,为了安抚金钰荷的情绪,自己只能够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现在看来,自己也真是自作自受啊!

看着眼前金钰荷与吴姓女子激斗的场面,自己反而心中有愧!如果不是自己向金钰荷撒下这样的谎,事情又何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此时的自己身体乏而无力,就算想要帮着金钰荷一起攻杀吴姓女子,也是有心无力。那颗原本盘旋的天残珠此时孤零零地落在了地上,显得是那么的冷清。

金钰荷与那吴姓女子缠斗,明显处于下风,圆月金戈挥舞之时,已经迟滞了不少。金钰荷的头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而那吴姓女子却愈战愈勇,连连不住地呼喝,为自己壮大威势。

王世轩心中焦急万分,可却无法帮助金钰荷御敌。正在踌躇间,金钰荷脚底一滑,摔倒在地。

吴姓女子趁着这个机会,举起长剑,向金钰荷连番快攻!

情势已经万分危急,王世轩凝聚全身残余的力量,拾起那颗天残珠,向那吴姓女子射去。

吴姓女子先前明明看到王世轩已经力竭倒地,根本没有防备王世轩竟然会在背后偷袭,因此,王世轩一击之下竟然命中!

那颗天残珠正好击中了她的右手手腕,不过,王世轩此时真气倾泻殆尽,那天残珠射出时,力道自然就折减了不少,因此,也并为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吴姓女子先是一阵愣眐,可后来她就发现,击中她之后,落在地上的天残珠。

是的,就是那颗黝黑的天残珠!

吴姓女子放肆地大笑着,虽然那个宁老三此时正躺在地上*不止,虽然金钰荷还没有被她击败,这一切,吴姓女子竟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急步匆匆,赶上前去,兴奋地将那颗天残珠拾起!

“哈哈哈……天残珠!天残珠!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竟会让老娘得到了它,哈哈哈……哈哈哈……”那吴姓女子已经喜悦得有些疯狂了,她紧紧捏着这颗天残珠,在这三清殿外的夜幕之中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王世轩抬头仰望星空,那月亮仿佛在此时都暗淡了如许,他轻轻一叹,心中绝望已极,他没有想到,自己和金钰荷会这么快地落败于三清殿之外。

王世轩的脑海之中霎时浮现了许多画面,有他师父东方白虎临终前的谆谆教诲,有他年少时和众位师弟一起练功、玩耍的青葱岁月,当然还有天玄宗遭遇倾覆之败后的种种情形,当然还有与金钰荷相识相爱的一幕又一幕!

可令人惊异的是,在这些记忆的深处,竟然走出一袭红衣的一个女子,王世轩本来将那张脸看得分明,可是,他却将眼睛紧紧一闭,似乎不愿再看那个向他走来的女子!

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王世轩心绪纷乱,他实在想不到,在这样危急的关头,他的心底,竟然会涌现出她的身影!

王世轩充满歉疚地看了看仍旧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金钰荷,瞬间又低下头来,他实在不敢正视金钰荷。而金钰荷一时间发现王世轩看他那异样的目光,她心中的预感好像又一次告诉她,将要有事情发生!

王世轩又兀自轻叹一声,随手掏出怀中那支碧绿的忘机箫,他低头抚摩着它,随即将它轻轻放在了唇边。

顷刻间,一股断断续续却还算绵远悠长的箫音破空传来,为这已有些微凉的长夜平添了几分忧伤!

那吴姓女子一时有些吃惊,她依旧紧紧捏着那颗天残珠,看着王世轩笑道:“哈哈哈……王少侠真有闲情逸致啊,这样的时刻,你竟然还能行这风雅之事!”

王世轩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吹奏着那支忘机箫,少时,王世轩放下忘机箫,落寞地看着天上暗淡的星空,竟兀自高声唱起了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亲故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求之靡途。会有四方之事,诸侯以惠爱为德,家叔以余贫苦,遂见用于小邑。于时风波未静,心惮远役,彭泽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为酒。故便求之。及少日,眷然有归欤之情。何则?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尝从人事,皆口腹自役。于是怅然慷慨,深愧平生之志。犹望一稔,当敛裳宵逝。寻程氏妹丧于武昌,情在骏奔,自免去职。仲秋至冬,在官八十余日。因事顺心,命篇曰《归去来兮》。乙巳岁十一月也。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金钰荷虽然不明白王世轩在唱着什么,但她却能听出这歌声中那哀婉凄凉之意,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吴姓女子却在此时突然说道:“我们谷主果然没有看错,王少侠果然是有锦绣风骨之人,好!我家谷主有一请,不知王少侠是否愿意入我幽冥谷,在我谷主麾下创下一番大业,嘿嘿……要知道……”

那吴姓女子还想说下去,却不料被王世轩打断道:“哼……贱人,你给我闭嘴!”

那吴姓女子被王世轩激怒,一时大怒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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