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殖民帝国 第十六节 文化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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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厉、吴朝干等人离开多拉克岛的时候,施家的长子施济孙作为龙城商会的负责人,在那岛上总理商务。话虽然这么说,施家若只是去做生意,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施家的几个孩子中,施济强跟着王动,他早早就明确了,不会去争那个旧港的宣慰使。本来施济孙与施二娘为了老爹的位置正在紧张的时候,多拉克岛和澳洲出现了。特别是多拉克岛,那里可真的是处在与爪哇国斗争的第一线。施济强的想法是,旧港再怎么厉害,也是在爪哇的影响之下,在龙城的阴影之下,还有大明朝远程控制。多拉克岛就不一样了,那是建立在对爪哇战争的胜利之上的。多年来,旧港一直对爪哇有心里上的阴影,可多拉克岛不同,那里有心里上的优势。

爪哇在伊利安岛的失败跟龙城没有一点关系,再怎么说,龙城方面还是保了他们,不然的话,更惨。可以预见的是,爪哇近五年没有可能再与伊利安岛各部落开战了。爪哇方面担心的不是伊利安岛,而是离伊利安岛不远的几个岛会不会受到影响而独立。

施济孙到了多拉克岛之后所表现出的灵活性是王厉等人不能比的,毕竟,施家在海外混了多年,深谙与这些土著生番打交道的路数。王厉等人只知道从吃穿入手,通过医疗等打开方便之门。施济孙一到多拉克岛,马上就开始扶持当地的萨蛮教、印度教、佛教和伊斯兰教。他更注重与那些酋长们打交道,而不是象王厉等上上下下滥交。

施济孙在多拉克岛主政后,对伊利安岛的影响很大。如果说王厉等人在那里,让土著知道唐人很文明很强大,但还是容易交往的。施济孙就完全把自己包装了起来,普通的番人想要见到他,那可就难了。他的排场很大,架子很大,当然这只是外表。他清楚自己是个打工的,后台老板是龙城,他基本上只身到了多拉克岛。

141年伊利安岛上最大的部落首领阿玛的儿子拉坦回到了多拉克岛,他在龙城呆了大半年。读了书的拉坦就是不同,他去过爪哇,知道满者伯夷以前鼓吹的大马来亚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包括暹罗占城苏禄国在内的一个大圈子,在这个大圈子里,都是爪哇国的领导之下。可事实上呢,如今满者伯夷除了直接控制下的爪哇岛,别的地方都开始自立了。

拉坦去过爪哇,这次到了龙城,他马上就改变了观念了。龙城与爪哇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天下,而伊利安岛真的还处在原始部落时代,距离龙城的工业化初期,一个天一个地。

“父亲,满者伯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是龙城唐人的天下了。”

“那是,唐人都会妖术,鬼神都帮着他们。”马通纳是最早投向唐人,加上王厉可是他的妹夫。他本人至今都没弄清楚多拉克岛上石头能变成水,能变成钢刀。

阿玛已经开始考虑交班了,现在的情况看,位置交给这两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都改变不了他们投靠唐人的现实。

阿玛刚从多拉克岛回,施大人在那个神庙里见了他。那个神庙比他住的脚楼高多了,里面请了那么多神在里面。阿玛一直搞不懂,唐人为什么会什么神都请都拜。这让阿玛的大祭司很生气,他们这个部落是信印度教的。在施大人的大神庙里,第一楼有四个门,每个门进去就是一个神庙,有印度教、佛教、伊斯兰教和萨满教。各种神都请了去,这些大神住在一起会不会吵架?

通过这四个神庙进去后是一个大厅,这个大厅里空空的只有几个柱子撑着。阿玛上到这个大神庙二楼的时候,发现这二楼居然有军队,还有唐人的天雷。施大人平时就在这大厅的上面坐着,就是在那里和阿玛谈阿玛的族人到多拉克岛做工的事。

多拉克岛是开发澳大利亚的桥头堡,在澳大利亚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来自各地的工匠要先在这个岛上搞建设基地。新的厂房要盖,龙城过来的大量的生产设备要安装,来自澳大利亚的原材料要在这里加工。工匠们只能做技术的活和指挥的活,下面还要很多小工,这些小工当然要先照顾阿玛的部落。

凭心而论,阿玛很感谢唐人女婿王厉,有什么好事都先照顾他这个部落。可这大半年下来,他发现不对了,越来越多的人往多拉克岛跑,阿玛担心,部落里的人慢慢会变成多拉克岛的人。

伊利安岛上众多的部落与古里人一样容易打交道,他们需要的只是能吃饱,自己能吃饱家里人能吃饱。部落里普通人家,一天只吃一餐,多拉克岛上一天三餐,阿玛底下的酋长村长们开始坚持不让部落里的人不在那里过夜,可那些人天天回来都把在工厂食堂里吃不完的东西带回来,那些小部落村落的头领们马上就怕了。可要是天天不让他们回不,那影响可能更大,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年青人跑去多拉克岛就不回来了,这些可都是部落里的青壮。

唐人已经在伊利安岛上的密林里开矿了,虽然阿玛不知那些石头有什么大用,可开山总是不好的。古人都崇尚自然,印度教还好说一点,很多信萨蛮教的都觉得万物有灵。唐人花了很多布、瓷器和铁器才能换得当地那些土著的原谅。

阿玛的部落已经是伊利安岛上最富裕的部落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部落受唐人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远在天堂岛的部落都受到了唐人的影响,他们偷偷捉岛卖给唐人,那天堂岛的尾毛可以换很多东西,唐人用来插在帽子上,那样的帽子卖到别的地方更贵重。

这岛上开始还有很多部落不种水稻,可唐人吃水稻,一下子,两百多里外,连连鲨鱼部落都开始种水稻了。就是因为唐人有布,有丝绸,有更好用的鱼网,更尖锐的鱼枪。再说一个好笑的,刘山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军队制式的投枪在伊利安岛最受欢迎,岛上很多部落里的战士个个都是很好的投矛手。唐人军队里的投枪那是三棱锥不锈钢枪头,最受土著勇士的欢迎,换回去后都不是装备军队,而是渔猎时用。

“施大人说可以派郎中过来巴迪。”拉坦这话,让阿玛又呆了一下。

部落里的巫医与唐人的郞中那没的比的,阿玛不承认都没有办法。当初方郞中和清虚道长的手下是岛上各部落最受欢迎的人。得了病被神召唤走了,那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唐人就有这个本事,能让那些病人再留下来。

唐人郞中是对祭司们最大的威胁,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祭司们在这一点上,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祭司们更没有话说了,因为唐人建起了神庙,唐人也拜他们的神,唐人什么神都很尊敬,唐人献上祭祀的物品比什么部落都多。

“父亲,施大人还说,若是同意在巴迪城建个医馆,他们会在城里再修个神庙。”唐人真的是有钱,他们也是极有本事,他们建的神庙是石头的,那些泥粉碰了水就变成了石头,修的房子又高又大又坚固。他们请来的神更是让人不敢抬头仰视。修医馆又修神庙,算是对大祭司的让步了。

“休依达好吗?”对于这个嫁给王厉的女儿,阿玛还是很喜欢的。

“休依达很好,肚子里已经有唐人的种子了。王厉大人出海了,休依达在龙城,她在那里住的是大房子,有五六个人给她做饭,还有勇士给她看门。”

“王厉大人看着就是个好人。”马通纳

“拉坦,你去把大祭司请来。”阿玛心里为难的很,现在要说服大祭司到唐人修的庙里去没有那么容易的。祭司们都羡慕唐人修的神庙,上回多拉克岛上的神庙修好的时候,那个印度庙就是由阿玛部落的大祭司领头去主持的。那个场面多大,连帝汶岛上的很多祭司都过来了。可最后施大人并没有把那个神庙交给大祭司去打理,选的祭司都是从古里国过来的,这一下子打击了大祭司在这里的威望。大祭司不可能去多拉克岛,只是他觉得,那里的祭司任命应该得到他的认可。

“唐人的火枪火炮都是龙城做的?”马通纳最关心这个。

“不知道。”拉坦的确不知,处在加冷工业区的那些工厂,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靠近的。

“不是说天朝郑和大人的船更大?”

“在龙城看过大明朝的船,是很大,听人说,还有更大的。”

“唐人真的是厉害。”

“大哥,我们的部落若没有唐人扶持,以后想要过好日子很难的。”

“我也知道,爪哇人在这里吃了亏,他们是不会忘记的。”

“爪哇人也要靠唐人。这次过来,看到很多兵船从龙城去爪哇,听说大娘请唐人过去帮忙。”

“大娘也要请唐人帮忙?”马通纳有点意外。

“可不是,去的兵船比多拉克岛都多。”拉坦知道一点爪哇岛的局势。

这个大娘是爪哇国王的女儿苏希达,按着这里的传统,国王的位置应该是传给她。现在爪哇的形势不好,地方上的实力开始慢慢强大。她的哥哥打仗是输了,回到爪哇之后,气势好象没落下多少。苏希达不为自己就是为爪哇国,也需要努力坐正继承人的位置。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旧港的施二娘,这样一来,那就只能依靠龙城,依靠王动为首的唐人了。

多拉克岛最有名的番人是阿杜拉,这个家伙从通译开始干起,现在成了多拉克岛上所有番人的老师。虽说才一年多,他教出的学生可不少,有的学生都已经开始在多拉克岛讲课了。番人刚到多拉克岛时,第一个打交道的便是这位阿杜拉。岛上的规矩要他去讲,从龙城过来的机器怎么装怎么用,要他去翻译。番人有各种各样的培训课都要他去讲。前面几个月可是把他累的半死,他怀念开始只做唐人大人们的通译的美好时光,那时只要和伊利安岛上的头目们打交道,现在不同了,都是普通的小民。好在一年多了,粗通汉语的已经有十几人了,平时不用他出马了,只有岛上的大人们与番人说事,才需要他出面。

他最喜欢的还是去巴迪城,在那里,他绝对是最尊贵的客人。头领阿玛,马通纳都对他很客气,整个伊利安岛上,只有他最清楚唐人和唐人的东西,想要和唐人打交道,离了他,不行的。

阿杜拉得知唐人要在岛上办学堂的时候也被雷着了。能到学堂认字,在那个年代,在阿杜拉这些人眼中是多么神圣的事情。阿玛部落里能识字的人也不过几十人,真正能写的才十几人而已。开始他们是用不上,而且他们也一直认为那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有在爪哇岛的贵人们才要学那个。当唐人出现后,唐人说的做的拿出来的东西与他们完全不一样,这时他们知道了认字的重要性。

伊利安岛上这么多部落,他们只有各自的传奇,有语言,没有文字。以前都是靠祭司们和长老们口头传递先祖前辈们的故事。有了文字也不是他们自己的文字,用的也是满都伯夷的文字,认识的人也不多,更多的只是用来写经画符祭祀时用。

唐人要教人识字,分成了两种,一种教满者伯夷的字,另一种教唐人的汉字。在伊利安岛,能认识到文化重要性的人不多,想要学认字的人不少,这些想要学认字的人并不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学认字,他们有个大致想同的想法。他们想要学唐人,想要到唐人那里做事。

阿杜拉是跟着拉坦一起到巴迪城的,他担负着在过来游说的使命,医馆和神庙一定是要建的,首领阿玛同意虽然重要,但怎么消除阿玛手下人的担心更重要。已经有人在说,阿玛因为嫁了女儿的原因,开始背弃了自己的主神,这可是个不好的苗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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