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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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有人来了。”龙游冰随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一柄匕首,他将那短而锋利的刃旋转甩成了一个个光圈,幻影在他的手指的跃动下连续跳跃出三道寒芒。在第三道寒芒闪烁之后,他将匕首投掷了出去。

清虚剑法,崩剑。

匕首将整个木门都震了出去,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还是要归咎于木门的奇葩硬度和匕首的钝性。若是龙游冰将手中的短刃投掷出去,恐怕那木门的里里外外已经被刺穿个透彻了。

木门那边传来了两声闷响,第一声闷响貌似是因为木门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而发出的,第二声闷响则是因为木门后的不明物体受到冲击之后又撞上对面房间的木门——两扇门如同贝壳一样,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匕首未能刺入木门,于是落在了地上。下一刻,被震飞的木门倒了下来,一个人影在门后出现,此时正在揉着自己发痛的胸口。

当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时,龙游冰和十方先生的脸上的表情变换都是精彩连连。

龙游冰兴奋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抛出了一道蓝姣白色的冰霜气息,将说不出话的来客冻结在了墙壁上。

而十方先生则是露出了“突然绝望”的表情,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他沮丧地说:“真扫兴。”毕竟难得自己想要讲故事,而也正好有想要听自己故事的听众。

之前漫长的十年时光中,十方先生讲故事的对象一直都是空无一人的墙壁。这十年很漫长,但是故事却是有限的,于是他将故事反反复复说了好几个轮回,偶尔也想要换一个听众。

墙壁不会跑,而且每次都会很认真地听自己的故事,在听完之后还会象征性地抱抱自己亲亲自己安慰自己,但是……十方先生偶尔也想看看其他人听到自己故事的表情啊。

新鲜感总是那么迷人。

“你真是谎话连篇啊,殿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气息牵引?我明明是因为命运的指引才来到这里的。”龙游冰将姣白色的短棍搭在左边腰间,他右手开始拔剑了。

“是嘛,怎么想随便你,我倒是没注意到有什么人闯进了塞勒涅王宫的王室仓库。毕竟没有我的命令,进入这里就是死罪,将会成为月见夜王室的利益冲突者——也就是的死敌。所以,应该没有人会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要是上面的言论还没能让龙游冰感觉到异样的话,那么接下来十方先生的补充说明则是让龙游冰有些喜出望外了。

十方先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我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待会发生什么也不会知道。王室仓库里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想要躲过世人的唠叨而在这里偷偷喝酒。”

龙游冰说:“所以,今天无论在这里死了什么人,都与月见夜王室无关。月见夜王室的前任国王在此时此刻变成了一个瞎子一个聋子,仅仅剩余着味觉用来品尝麻痹精神的酒精……”

“比喻得有些过头了啊,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我只是喝得有些醉了罢。”说完,十方先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瓶白酒,开了盖子就直接一口闷了起来。

“殿下有些偏心了,这还是号称公平的月见夜王室吗?”龙游冰对这个中年男人的有趣个性触到了笑点,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人居然会是前任一国之君。

“能够与先王交好,何乐而不为?况且在我如此卖力地帮助之下,想必你肯定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的。月见夜王室不妨碍圣贤者,圣贤者也不会妨碍月见夜王室。”十方先生依旧随性地说着话,只不过语气里好像多了一些严肃,看来这个约定龙游冰是不得不答应下来了。

“那就说定了。”龙游冰回答。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今天只需要做好今天的事情就够了。龙游冰心想,没有什么事情比处理掉眼前的意外之喜更为重要了。

龙游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回头对十方先生说:“最后说一句,我为什么觉得,好像现在世界都在给我让路,就连命运也在垂怜可悲的我。”

十方先生打了一个酒嗝,他的面色已经通红,舌头仿佛已经打结了一样。他说:“说的没错,世界都在给你让路,因为这里是塞勒涅王都,因为你有实力,因为你是王。但是你又有一点说错了,命运并没有在垂怜你,如果你没有身体里的高贵,那么偶尔的幸运也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你不会真的是偷跑出来喝酒的吧,那么拼命……”龙游冰汗颜。

“命运可不会关注卑微的死活,这个世界就是喜欢锦上添花,而雪中送炭的事情绝不会发生。事实也确实如此,历史就这么一直继续。”

十方先生又拿出了一瓶白酒,说:“君无戏言,我可不会说谎。我说是出来喝酒的,就是出来喝酒的!”

“是是。”

龙游冰将注意力转回到被冰冻的来者身上,他走到了对方面前,甩了一下长剑。黑色的剑身切割空气,发出了一道如同哀嚎般的呼啸声。

“好久不见啊,塞勒涅王室以及所属勇者,青裹尸继承人伊格尔顿。还记得我吗?”龙游冰的手轻轻拍打这伊格尔顿的脸,动作轻佻而富有轻蔑。

“大名鼎鼎的龙游冰,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在塞勒涅王都这精英云集的地方就是另类怪胎的存在,像是闯入狼群的绵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伊格尔顿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瞪着龙游冰,他不太记得自己和龙游冰结下了什么梁子,但是既然龙游冰对他出手了,而且出言不逊,那么伊格尔顿自然也不需要客气。

反正大部分的塞勒涅王室家族和月见夜王族素来水火不容——不,不只是月见夜王族,塞勒涅王室和整个塞勒涅王国的人们都站在敌对的面上,贵族把人民当做是羔羊,当做是鱼肉。他们一边号召暴力征服世界,一边号召苟活于和平,核心理念都已经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

“我们月见夜王室可以给他颁发一个最强二五仔卧底的勇者证书。”龙游冰的身后有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传来。

“别吵,喝你的酒!”龙游冰怒喝。

“行行。”

接着,龙游冰平复下自己的愤怒,如同一面变脸的京剧老戏骨,他的脸上换上了微笑。他说:“被人记住的感觉真不错啊,好像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多了一样似的……那白杨呢?你还记得她吗?”

“白杨,谁啊?男的女的?”伊格尔顿皱眉,大声地说。他作为黑市第一的情报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白杨不会是那传说中的的辉煌的妃龙姬呢?只不过他这个时候装疯卖傻,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听到这儿,龙游冰的微笑愈加地和蔼。他挥起手中的短刃,将伊格尔顿的右脚掌剁去了一截。姣白色的冰混着血液就冰冻住了伊格尔顿的伤口,极致的寒意冻死了伤口周围的神经,堵住了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

清虚剑法,点剑。

由于龙游冰的动作太快,由斩击到冰封都是一气呵成,这使得伊格尔顿根本没有感受到疼痛,也没有能痛苦地发出嚎叫。伊格尔顿脚上仅剩的一些知觉,只能给大脑带来一些麻麻的触感。

这没有感受到疼痛的伊格尔顿以为龙游冰挥刀落了空,没有砍到自己。于是他嘲笑道:“喂,轻点,对我温柔一些,或许我的母亲赶来救我的时候,我兴许让她给你留一具全尸。你知道,我对男人的死相不感兴趣。”

“青裹尸继承人,放心吧,你的气息是不会传到你母亲那里的。”龙游冰身后的人喝了一大口酒,说:“在你死掉之前,我会将你的一切留在仓库中,无论是你的呼救还是体内那青裹尸血脉的印记,我都会完完全全地阻隔下来。”

“干得漂亮。”龙游冰说。他说完之后,因为太高兴了,于是将短刃刺入了伊格尔顿的身体中。伤口还是被迅速冻结,而伊格尔顿却也终于意识到这一剑没有落空。

清虚剑法,刺剑。

十方先生举杯大笑,他仿佛在以眼前的场景下酒,越是血腥他越是高兴。

伊格尔顿冷汗直冒,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情况有些不妙,为什么月见夜王室的人会和龙家已经应该死去的继承人走得那么近?前天龙家家主还不是因为家族实力过弱,所以选择退出了很多权力的争夺区域吗?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伊格尔顿换上了一副笑容,就好像伸着舌头摇着尾巴的狗,一脸献媚的模样。他对龙游冰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你们其实没有必要针对我……哦哦,你说的白杨我想起来了,是在圣亚白升天教堂死去的辉煌的妃龙姬吧。我……”

龙游冰将短刃抽了出来,粘稠的血液夹杂着冰渣滴落在了地上。他笑着看待这一切,仿佛理解了挚友沐朝久宣扬的杀人艺术。龙游冰握紧了短刃,然后对着伊格尔顿腹部新鲜的伤口,将剑身再次推了进去。

伊格尔顿开始挣扎,可是匕首将他的手脚牢固地铐死在了墙壁上。现在他只有嘴巴是自由的,于是伊格尔顿开始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杀死她实属无奈,错不能全部怪我啊……请听我解释!这都是暴怒的君主的错,这都是沐朝久的错,谁让他喜欢白杨的,谁让他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要放弃赢下神罚游戏的机会,我不甘心,我费尽心机都赢不下来的东西,为什么他却随意放弃?我不服,我要杀死那个他心爱的女人!”

“白杨,我也喜欢。”龙游冰说。

“……”伊格尔顿说不出话来。

“我在听。”龙游冰说。

龙游冰眼睛里的瞳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猩红色,地上的血液则是跟着不明的节拍跳动。他将手中染血的拇指轻轻放在嘴唇上,从左至右略微一抹,鲜血就染红了他的双唇,如同妖艳的舞女,做着勾引世间纯洁的动作——龙游冰将拇指放进了口中,吸吮着上面的血液。

“龙老头子,你掌握的属性是夹杂黑暗的冰,而你的儿子掌握的属性是夹杂鲜血与灵魂的冰,你的女儿龙泉阳掌握的是混着光明属性的冰……一家子怪人啊。”十方先生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吞噬了一名以血液为食的勇者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是说心性之类的。也真是可怜了那追求青春美貌的食血鬼了呢,忙活了一辈子,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与十方先生看到龙游冰的变化后的感慨万千不同,伊格尔顿在那双猩红的瞳孔下彻底陷入了绝望。他在其中读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兴奋——龙游冰正在因为自己的血液而兴奋。

这是一种狂热,为了追求想要的一切而爆发出的狂热,这是任何人都抵御不了的心性漏洞。若是将狂热分类到七宗罪的七种情绪之中,那毫无疑问,狂热肯定要属于七宗罪里最可怕的罪——第一大罪,贪欲。

伊格尔顿很熟悉龙游冰的神情,无论是那眼神还是表情,他都能明白其中的用意。毕竟他自己在沉迷于虐杀女性的时候,也是和龙游冰一样兴奋狂热,他们就连嘴角上扬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伊格尔顿明白了、相信了,为什么当初有人说他在杀女人的时候会露出魔鬼的表情。现在的龙游冰如同一面镜子,将自己意气风发时的模样展露给自己看。

这时候,青裹尸继承人心里求生的意念破碎了,如同一个透明的玻璃球碎在了心里,玻璃渣子将希望弄伤出累累伤痕。

“白杨,其实啊……”伊格尔顿支支吾吾地说。

他怒号,像是失控的疯狗,在活着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尽量留下自己的疯狂:“她就是那种该死的人啊!我觉得她的胸部就是世间的尤物,包裹在一层层布片里面太可惜了,于是就割下来让你欣赏一下。那带血的葡萄,如同冰淇淋一般融化出来的脂肪,不是很诱人吗?”

龙游冰拔出伊格尔顿腹部的短刃,然后插进了他右胸腔处的肺叶里,这一次,他没有止血。

血花如泉涌,在短刃的血槽处激射出两道血柱。

“对了,还有她的背和屁股,都是至美画纸般的存在啊,于是我就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表明这是我的作品,这是我的所有物,这是我发现的美丽存在!是我先占有的她,她是我的!”伊格尔顿瞪圆了双眼,他在幻想着白杨的雪白尸体,他想起了当时的愉悦与自豪。

龙游冰将伊格尔顿胸口处的短刃拔了出来,手掌的翻动下,剑刃横向刺进了伊格尔顿的盆骨,从左侧大腿根部刺穿到了右侧大腿根部。

清虚剑法,挂剑。

“啊啊,我就快要兴奋到高潮了!”伊格尔顿的裆部当真鼓了起来。

龙游冰将剑抽出,随手切下了伊格尔顿的命根子。这次,伊格尔顿疼得张大了嘴,屎和尿都飙在了裤子里。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龙游冰淡淡地说,“白杨他还活得好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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