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游魂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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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兵器上还沾染着血渍,一名中年男人灯光下,仔细地擦拭那些染上血污的刀剑。那人双鬓间带有两簇白发,有着像是振翅而飞的鹰翅膀般的眉毛,他留着整整齐齐的胡子,不怒自威,身上仿佛有紫气缠绕,纤细的柳叶眼看了龙游冰一瞥,看得龙游冰突然有些气结。

那是无形的压力压在自己胸口上的感觉。

好在男人移开了目光,继续擦拭手中的长剑。他将擦拭过的青色的剑放在旁边,那剑身上的波浪花纹成功引起了龙游冰的注意。

虽然有些小心翼翼,对男人有很深的防备,但是龙游冰依旧痴迷地研究着剑身上的颜色,而中年男人继续擦拭那根姣白色的短棍。

“龙游冰,我等你很久了。”那中年男人缓缓开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相互的,当我用气息牵引着你的时候,你也会感受到我的气息。”

“引诱我来这里,你好守株待兔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龙游冰也不看他,而是继续打量那青色的剑。毕竟男人并没有给龙游冰带来什么危机感觉,先和他谈谈弄清情况比较好。

“我在这里等你,自然知道你的名字。”男人回答。

“嗯,言之有理。”龙游冰点点头。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男人问。

“你想说了自然会说,比如现在。好吧,你是谁,我很好奇。”龙游冰口头上略略应付,他是觉得,男人是谁和自己无关。

友军则以善待之,敌军则以恶待之,龙游冰想着,大不了将男人杀死,一了百了算了。

“既然你没有兴趣,那我就不说我的真名了,你就叫我十方先生罢。”男人说。

龙游冰在心里吐槽: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十方先生,那我不就是四面八方先生了吗?以后你叫做傻子,我叫做笨到了罢。

“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龙游冰问。

“因为你的气魄好像被你弄丢了,你失去了唯一的武器,所以我猜你应该会找到这里。暴怒的君主拥有着藏伞之刃,辉煌的妃龙姬拥有曙光之剑,烈焰的红宝石拥有单翼之刃,而你,却两手空空。正巧,不管你信不信,这里有一件属于你的东西。”十方先生说。

“你有什么目的?”龙游冰问。

“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就是我的目的。我希望你在接下来塞勒涅王室的洗牌中,可以不对月见夜王室出手,我们不求你帮忙,只希望你不会与我们为敌。”男人说,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塞勒涅王都的未来,于是打算先除去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我有那么值得你们看上眼的吗?”龙游冰冷笑一声,看起来他好像对于这个条件并不太有兴趣。

“别开玩笑了,凡王已经觉醒了,在你的心里。就像是最早的魔王圣亚白,然后是暴怒的君主,就像是现在的塞勒涅国王月见夜·一夜酥一样,胜利的候选人已经觉醒,这一届的神罚比赛的激烈程度,是你所想象不到的。新王和旧王的交替,这是时代。虽然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但是你应该知道,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十方先生仿佛可以看到龙游冰胸腔中的野兽,里面的力量与雄心是龙游冰从未有过的存在。

“行吧,我答应。反正未来的东西未来再说,人就应该活在当下。东西呢?让我看看。”龙游冰指着那柄青色的剑,说:“不然你也别拿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来唬我了,直接把这柄青色的剑送我好了,我正好缺一件称手的兵器。”

“那只是用初代龙族族长青龙冕下的逆鳞做成的一柄剑罢了,除了硬度以外,没什么稀奇的。因为青龙死了,那它就只能是一件艺术品,失去了灵气。”

十方先生说:“我要给你的东西,就是这个。”

“我不要。”龙游冰拒绝了。

当看到十方先生把手中的姣白色短棍递给自己的时候,龙游冰的心已经是拔凉拔凉的了。

“只是外表长得普通了一点,这玩意多少也是一把有头有脸的名剑……你先试着能不能拔出它来再说吧。”

十方先生玩味般笑了,打趣道:“说不定是它拒绝你,而不是你拒绝它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龙游冰只好将姣白色的短棍接过来。那短棍全长五十公分,用来打架倒也是顺手,但是龙游冰可不会什么棍法,除了牧师的所有魔法之外,他全身上下的水平也就局限在一套自保的身法上面。

这玩意真的是一柄剑吗?这洁白如玉的材料看起来很是脆弱。它最好是一柄剑吧,毕竟龙游冰连使用长剑都不利索,短棍对他来说太难了。

十方先生说:“它有一半的柄,一半鞘。试着把它拔出来,用力。”

龙游冰握紧了那姣白色的短棍,他抓住了棍身两端而向两边用力,若这真是一柄毫无花哨的短剑,那么用这种方法就可能将它的真面目展现出来。

但是就在龙游冰使出浑身力气,要与短棍打持久战的时候,他掌心突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一股吞噬的力量正在吸食他的血液,并且将其汲取到短棍的本身之中。

龙游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他看到原本掌心覆盖的地方已经有了一抹如花般妖艳的猩红。

“它承认了你的血脉力量,当血液浸透它的全身,那么就是这柄剑的剑刃出鞘的时候。”十方先生解释道:“虽然你不是四神使家族的后代,身上也没有就躺着王族的血脉,但是你的贤者天赋和成就弥补了这一点。人们都会看好优秀的年轻人,因为期待着他们成长为雄鹰展翅飞翔。而你已经是雄鹰了,你自己就可以代表着你的血脉力量,而不用寄托于你的祖先。别害怕,继续就好了。”

现在,那中年男人的表情就好像邪教份子一样,用循循善诱的语气来引导龙游冰做出下一步顺和他意愿的事情。

“希望你没有说谎,吸点血罢了,我倒是无所谓。”龙游冰选择了继续信任眼前初次相识的男人,他将手掌再次覆盖上了血渍沾染的地方,刺痛感也随之而来。

龙游冰现在拥有九阶勇者的力量,也就意味着拥有巅峰强者的力量,他自身的造血能力得到了加强,失血过多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两边手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姣白色的棍身也完全变成了玛瑙般的通红色。

黑色的刀光在房间里闪烁,棍身被拔开的地方貌似放出了千万只恶鬼,它们的影子在墙壁的明亮处如同飞蛾般乱舞。

龙游冰拔出了那柄剑,那是剑身为黑色的双刃长剑。黑暗的气息扑面而来,顺带着冰的极寒。

龙游冰感叹:“黑色的剑身,很少见啊。”

十方先生告诉龙游冰,关于这柄剑的来历:“这柄剑当初在设计的时候,有意模仿传说中的神器妖刀青田,可是最终只模仿了妖刀浑浊时后的黑色,没有模仿到妖刀洁净时候的银亮光泽。”

他有些感慨,却又只能无奈叹气:“传说当初在初次锻造成功后,它成了一件失败品,直到有一名大师将冰属性的力量和黑暗属性的力量融入了其中,才将它补满。”十方先生庆幸这么完美的作品没有被埋没。

“自裁的短刃?”龙游冰轻抚剑身,问道。

“不是用来自裁的,是用来破甲的。虽然它们两种同为一个类型的兵器,但是实质上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十方先生说:“这柄短刃来自你的家族,它属于过去辉煌了一个时代的唐刀的变种。适合单手使用,适合不擅长兵器的人自保,适合近距离攻击,适合近距离偷袭,适合用来穿透敌人厚厚的盔甲上薄弱的缝隙。”

“果然名剑。”龙游冰感叹,他当然知道唐刀是什么东西。

唐刀是太阳之国赫利俄斯冷兵器的巅峰之作,因为形态用途的不同,被分为陌刀、仪刀、障刀、横刀和苗刀。

仪刀、障刀、横刀都属于短刀,而自己手中的这两米多长的长刀不是属于苗刀,就是属于陌刀了。而苗刀和陌刀杀伤力都是唐刀里的极致。

龙游冰问:“这是苗刀还是陌刀?”他抚摸着剑刃的每一缕一寸,爱不释手,仿佛在轻抚美人细嫩的肌肤。

“单刃的为苗刀,用于劈斩,双手齐握,全力一击了斩断马首,故有斩马刀的美称,属于唐刀杀性最大的一种。”十方先生一边解释,一边做出双手劈斩的动作。

然后他略微失望地说:“可惜了,你这是陌刀,双刃为陌刀。而且还是精简版本,长度和重量都有削弱。”

“陌刀很差吗?”龙游冰听着这语气,好像有什么遗憾的意味。

十方先生却表情突变,兴奋地笑了起来:“陌刀为刀中之王,剑中之圣。威力惊人,更是有断马剑的盛名……怎么会差呢?”

“老而不死是为贼。”龙游冰不满十方先生对自己的戏耍,他说:“请老国王殿下自重。”

“你怎么会知道我......我的身份。”十方先生说。

“气息的牵引吧,我能感受到你在这个仓库里的主导地位,以及这些兵器对你的认可。也就是说,你是这里的主人。塞勒涅王宫王室仓库的主人,无论怎么想都是当今的月见夜国王吧……或者是上一任国王如今月见夜·一夜酥的父亲。”龙游冰看着中年男人的眼睛,他强忍着对方日积月累积蓄的压迫感,只为了在气势上不输下风。

“嘛,我也确实姓月见夜......没想到那个姓龙的家伙的儿子那么聪明。”十方先生伤感道:“看起来,你们龙家在这一代的飞黄腾达,是压不住的了。”他已经相当于承认了龙游冰的猜想。

“其实是我手中的剑告诉我的,游魂——这是它的名字,因为血脉的缘故,它倒是直接就对我敞开了心扉。还有,这柄短刀游魂还让我转告你,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龙游冰将剑收回剑鞘中,那血色快速退去,短刀又变成了一根普通的姣白色短棍。

“这可是你父亲未成名之时就一直跟随着他的武器啊,从某种意义来说,它的地位比你还要高吧。唉,谢不谢这种东西,我也希望最锐利的剑能够发挥出往日最耀眼的电与光啊。因为血脉的封印,我没有办法使用它,将这玩意还给你们龙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听说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因为你的弟弟月见夜·源想要谋反,想要你的王位,所以塞勒涅王都还一度陷入了混乱与叛乱之中,月见夜·一夜酥甚至混在难民中逃亡了半个月。”龙游冰毕竟是贵族背景,对于这种秘辛,也是颇有研究,“后来,月见夜·源依旧活着,而你九岁的儿子月见夜·一夜酥成为了国王,自打那以后你就渺无音讯,没想到却是待在这个巨大的宝库仓库里,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既然是王室的秘辛,那么我怎么可以告诉你呢?”十方先生笑着说,“如果你一定要追究的话,我姑且可以告诉你,这是因为神罚游戏。”

“果然,人类世界的变动与瓜葛,都是因为无聊的神王在天上,觉得无聊所以挑起的风波。”龙游冰说:“那么这柄短剑,它是如何落入月见夜王室手中的?”

“想听吗?我在这里私藏......提前准备了酒。”

这其中的故事,足够让这名在政事上不作为在社会上消失的不存在国王,哀叹唏嘘好多遍了。

游魂,这个名字,很适合如今两个人相遇的场景呢。他们都是被认为是死透了的家伙,但是偏偏又不能够这样子死去。他们身上背负着使命,然而使命是上天赋予的,与他们自己本身的欲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没办法,上天安排的最大,被命运枷锁所困在其中的人们,总是不得不活在如今悲惨的命运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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