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117 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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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照并非未尝考虑过这问题,但二人自离开山海关后,尽是居无定所,披星戴月赶路。何况所处之地,亦非明国之内。路远途遥,举目胡地,焉能像国内那样,随时找官府索人办事?

不受朱氏掌控的土地上,连官家驿站都没有。他总不可能拜托满清的人,往朱明处投递信函吧?故此听到冯永硕提出联络,使问其有何方法。

“我也不太肯定……如果‘那个人’尚在,或许可以办到。”

“‘那个人’?谁?”

“永王,都是江湖中人,不足挂名。”

“好吧,我相信冯大人。联络父皇一事,就拜托你了。”

“交在卑职身上。”冯永硕自然而然地起行,才一挪步又退回来:“不行,我离开之后,谁负责把风?”

“我都可以啊!”

朱慈照自告奋勇,却被冯永硕倒一头冷水:“永王,你忘记姜姑娘会一门秘术,能消去自己的气息及身影吗?一旦她有心屏息消影,此处除我以外,应该无人能找到她。把风的事,请交给在下。”

“不不不,我们已经将全知之书藏起来了,不再需要把风啦。”

“这么快?”

“姨娘根本没理会我们,再捧著书本都没有用。”

原本打算是与奏交流情报,知悉宫中情况。预料需时甚久,才指示冯永硕把风。既然无法联络,通讯之事自然戛然而止。

“好吧,那么我出外走一趟,看看‘那个人’尚在否。顺便看看城市的情况,有否异常。”

二人计议已定,朱慈照向福临说明冯永硕需要到府外走一趟办点事。明明对方是敌国皇帝,但朱慈照却未曾意识为敌人。一者对方尚是小孩,二者更是“同门师弟”,二人亦无敌对矛盾。福临尚算得体称为“朱王子”,朱慈照总不能称他为“皇帝”,自来熟的直接叫名字,福临亦毫不以为忤。

福临不介意将自己的难处尽吐,朱慈照亦愿意将他们的行动交代清楚。正因为没有摆任何架子,二人才像朋友般,知无不言,无所隐瞒。

冯永硕携带好银两,正要往后门外溜掉时,恰好姜善翠闷闷不乐,扁着嘴负气回来。直觉告诉他好男不与女斗,现在姜善翠生人勿近,自然不敢靠前问候。望向她返回房中,又怕女子人家发脾气胡闹,还是知会朱慈照及福临。

“姜善翠回来?这么快?”朱慈照印象中她前脚才离开,有没有这么快。

“看样子有点不对劲,不知道发生甚么事,你们留意一下。”

“哦。”朱慈照随口应答,并未将之放在心上。福临问及,则简单以手口及文字沟通,说冯永硕要出去一趟办事。

姜善翠方才兴致勃勃的冲出去,如今郁闷无奈走回来,究竟发生甚么事?且倒回前面详述。

既叙姜善翠忽然心生妙想,找礼烈亲王府上新近聘请的汉人护卫交手切磋,增加实战经验,同时提升技艺。只是才走不过一段路,就有家丁拦在前面。

“麻烦让路。”

“哎呀姜格格,此路暂不通行唷。”

长廊上几位家丁非常细心地抹地板,姜善翠也不便妨害他们工作,转头找其他路。礼烈亲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前去大厅的路不独只有一条。

“你们在做甚么?”

这边长廊上,一堆家丁架起梯子对梁柱敲敲打打。见到姜善翠过来,故意挤在道上不允她穿过。

“姜格格,王爷怀疑这边梁柱有耗子,叫我们严加搜查及清洁。”

“耗子?”身为习武之人,姜善翠并不惧怕老鼠蟑螂之类。见她不为所动,家丁补充说:“姜格格,你往另一边走吧。”

姜善翠“哼”的一声调头走,怎么会诸事不顺?只不过想去大厅找人,竟然条条大路都不得行?害她行行重行行,在府上转来折去?

出于女人的直觉,察知家丁神色有异。全力阻止她到大厅,究竟有何企图?

所以第三条路,她发动雾花霞月,使自己不起眼下徐徐走过去。果然途上同样有一堆家丁,拿着扫帚和抹布,装模作样忙碌,同时左右张看留意四周。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意外,三次就是故意。

故意派家丁拦阻各处出入通道,意欲何为?

越被人禁止,越是激起好奇心。姜善翠心想你不让我过,我偏要走过去。

即使拦途者再多,遗憾是姜善翠运起雾花霞月时,其他人的双眼会不由自主受到引导,从而忽然甚至无视她。无人阻挠下,姜善翠自然畅通无阻,直接来到大厅。人还未靠近,就感受到一股紧张的气氛。门口竟然有护卫看守,神色严肃,顾目四盼,似乎在提防甚么。

接下来怎么办呢?

雾花霞月是让自身不起眼,屏蔽他人感知观察自己。这不是隐形,如果做出过度显眼注目的事,会即时失去作用。

例如将眼前关上的门推开,必定使自己存在感爆表,继而现形。

“可恶……找找有没有其他通道吧?”

总而言之,似乎有人想秘密做某些事。

绕大宅主楼转半圈,门窗紧闭,不得其门而入。姜善翠别无他法,只好靠在墙边,隐约偷听到大厅中有人声传来。只是声音模糊,听不真切。她以食指沾点唾液,截穿纸窗,瞪目往内注视。遥遥看见代善及其儿子,几乎整支家族的人聚首,听代善发言。

“奇怪,阿玛哈和几位那克出都聚首。他们在讨论甚么呢?”

理所当然,男人议事,与女人无关。只是这次会议过于神秘,无私显见私,挑起姜善翠的好奇心。

对于有疑惑之处,她可是费尽心力去寻求真相。不查个明白,就浑身不舒服。那怕是福临、朱慈照、冯永硕,以至代善他们,亦无任何分别。

她知道偷窥偷听是不对,可是无法抑止自己内心的好奇,极力扭动身体,意图穿过墙壁,进入大厅就近窃听。遗憾是距离太远,就算她如何竖直耳朵,依然无法清晰听到半只字。

“阿玛哈到底和那克出他们谈甚么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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