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45 礼烈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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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暗格后,姜善翠飞快合上盖。之后的事费里什都不知道,隐约听到盖上有人出入。

鳌拜士兵登车搜索,不过这暗格藏得够深,外表看不出来,想打开暗门又需要特别的技巧,普通外行人没可能发现。所以他才能平安无事,一直等到满达海过来。

“看样子依诺定是找机会溜下车厢,再趁我不为此时偷偷挂回腰牌。哎,剩上这么多人,真亏她没有被人发现,太大胆了。”

嘴上如此说,但完全没有责备之意,反而有几分羡慕加赏识。满人不似汉人,对女子有那么多规矩。反而像姜善翠如此勇武,不输男儿的本领,更讨代善老人家欢心呢。

知道人没事,但去向不明,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再说车厢外,鳌拜的部下一直监视,就令他浑身不舒服。

“莫非依诺她跑去信上留下的地址?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太冒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车厢外传来惊人的骚动,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满达海下意识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偷看,空气中传来紧张,不少百姓或逃或走,少数人闻风赶来看热闹。至于留在街上的士兵似乎收到指示,拨出一批人手往反方向冲去。

“外面似乎发生大事……”满达海向费里什道:“你留在这处,我先出去一会看看情况,之后再回来。”

“是的,大人。”

满达海跳出车厢,骑上自己乘来的马匹,尾随士兵拔身策骑。接下来的事就大家都知道,也就无需重覆。

“走,快走。”

满达海拉姜善翠上马,高速逃走下,如同打浪似的猛烈摇晃,害女儿家纤细的腰肢一下下扭糖似的厮磨,痛的不行。

“那克出,慢些啊!”

“不行!走慢一点,鳌拜会杀了我们!”

虽然是开玩笑,但短时间内自己先后让鳌拜丢脸,满达海真是害怕这位武夫理智崩坏,抽刀追上来斩人。

二人火速逃回马车上,满达海没命跳下来,登上车厢去。

“费里什,你骑那匹马,快速回府上向阿玛报告。”

费里什一听满达海的语气,便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说废话,即时跳出车厢,骑上满达海来时所乘之马,一抽鞭就走。如今街上仍陷入骚乱之中,鳌拜抽走一堆兵力赶去平乱,看守难免有疏忽。

“依诺,你进车厢去,我来驾车。此地太危险,早走早着。”

满达海奉行安全至上,而且事件闹那么大,他这辆马车随时会被人盯紧。别人出动军队,自己却孑然一身,至多加上姜善翠,也不可能一骑当千,和鳌拜的部队正面扛上。当下也不管信上情报真伪,不可能傻傻走到那个地址去。即使是真的,万一引蛇入洞,招狼入舍,自己争不过,更平添更多麻烦。

“那克出,信上所说的全部属实。”

“依诺,难道你真的见到……皇上?”

说到“皇上”二字,满达海特意压低声音,慎防道上行人听得。

“嗯。”

看情况刚才姜善翠已经早一步抵达信上所示的地点,满达海连忙问明详情,她简单叙述完后,满达海奇问:“那位稚童真的自称皇帝?”

姜善翠点了点头,接着又重重摇头:“我没有见过皇帝啦,但我觉得他不像开玩笑。”

“哎呀!如果是我就能认出来。”

满达海未能一睹当事人,但听姜善翠描述,估计十之八九是本尊。这样子问题就来了,皇帝为何出宫?而且更有一段时日,那么今早在朝廷上的“皇帝”又是谁?

马车驶入一处街道后,突然有人从横巷扑出来,双臂左右伸直,妨害马车前进。满达海见拦路者是冯永硕,立即收停车身。

“快开门!”

满达海还未质问对方意图,他已经扬手一呼,接着朱慈照抱起福临,迅速窜上车厢。即使只是匆匆一督,他都辨识到福临,更多望两眼,确定是当今皇上!突然间无形的压力堆上来,手心里攥着一把汗,已经卷入难以预知的旋涡中。他扭头望望街道前后左右,即使前后只有一瞬间,还是害怕被人目击。

确定没有可疑人等跟来,街上百姓亦未尝注意,于是继续起行。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车厢中姜善翠质问朱慈照,口气有点不太淡定。原以为逃去无踪的人,居然去而复返,更主动跑上车,自然非常诡异。毕竟这处与方才打斗现场有一段距离,满达海更是之后才驾马车驶来,逃走路线亦未确定,怎么能截下他们呢?难不成一切都是碰巧吗?那也真是太巧了!

当然这不是巧合,全是奏的安排。

满达海会趁乱逃走,朱慈照他们同样能办到,而且更加好。毕竟有全知之书在手,奏直接指示方向,甚至提供如何赶上前截住满达海马车,都有详细明瞭的指示。只是三人同样有共识,不打算将奏的事曝光。

“因为有事要找你们帮忙。”

满达海只认得冯永硕,却不识那位少年汉人。因为要专心驾车,没法扭头,随口发声问:“找我们帮甚么忙?”

“我们想见……见谁?”

朱慈照忘记奏之前提过的目标对象,冯永硕补充道:“礼亲王。”

一时之间马车上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满达海装作专心驾车,姜善翠脸色有点冷,众人耳际只有车轮不厌其烦地发出单调的“吱呀”声,和马蹄响起的“嗒嗒”声。

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吗?

一方面借他们来脱困,同时顺便平安抵达礼亲王府面见代善。如果这是那位匿藏于幕后的写信者之计划,满达海会深受震撼,那家伙未免算计得太好,将自己当成棋子来利用。

他能拒绝吗?不行啊!车上那位是当今皇帝!谁敢赶他下车?

如果自己不知道,不知情,还可以谋定而后动,看形势再决定怎样走。但当他主动介入,真的与皇帝见面,梁子已经结上。何况鳌拜一旦追查上来,誓不罢休。只好跳进这浑水之中,插手到底了。

至少,皇帝在他们手上啊。

不过他到底是金蛋抑或是烫手山芋,却无法预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清国将要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风暴,而礼亲王府有机会在此取得先手的优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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