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4 两封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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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警戒起来,一边收下信函,一边点头:“请稍待片刻,伙计,安排他坐下,招呼一下。”

冯永硕在伙计指示下来到一处空桌子坐下,望向登步回去二楼的满达海。他将信函随便塞入腰间,并未在道上拆阅。回到房间后,几位大臣打探情况,他简述一遍后,却紧按信函。

“我先去看看,之后再聊。”

满达海当然不会将信件在众人面前公开,但亦疑心信件有诈,所以需要有第三方作证。这些同桌友人,只需要知道他收信拆信之事即可,而不需要知道内容。正是他这份小心的个性,奏才不怕泄密。

别的不说,单单是被阿济格知道信上内容,她全盘棋局都要乱掉了。一直以来她就是游走于灰色的中间界线,三边各不相通,欺左又瞒右,才能维持住目前这暴风雨欲来之局面。

诸位大臣都是长年打滚官场,知道何谓适可而止。至于大而无当满脑肌肉的阿济格却重义气,说不看就不看,反而更简单直率。

满达海退至房间一道屏风后,慢慢拆开信函。信上内容很短,但带来非常震撼的消息。虽然脸上毫无波澜,但内心却倒番五颜六色,大脑瑟瑟发抖,甚至猜想这是不是恶作剧。

信上大意是如今朝中的是假皇帝,真正的顺治帝流浪宫外,更有刺客追杀。现宣满达海依指示救驾,事成后重重有赏。满达海默记内容,想烧毁信纸,却又稍一犹豫,最后收入怀中。

救?还是不救?是恶作剧,抑或真有其事?满达海思前想后,决定直接问冯永硕。

在等待满达海下来时,冯永硕双眼始终无法自门外针锈的姑娘身上离开。要说为甚么,他却又举不出半点理由。硬要给一个藉口,就是觉得她的存在非常碍眼。

长年行走江湖时陪养出来的直觉,这位姑娘绝不简单,肯定不是普通人。在未辨明是敌是友前,他亦无法安心。

换作朱慈照,恐怕直接问奏求答案;可提冯永硕长年习惯,凭自己观察及思考去判断情况,根本没有意识到问手边的“万能工具书”。

奏当然知悉一切,但赞同冯永硕这种处事应对。要是养成凡事求问于她,答案唾手可得,如同未来世界的年青人,凡有疑问就上网搜索答案,脑袋绝对会变笨。故此她除非判定有必要,否则不会插口解说。

此时伙计取来一壶热茶,冯永硕认得他是懂汉语的那位,尝试向他打探那位姑娘的详情。

“那边有人吗?”伙计扭头望向门外,这时才留意到那位姑娘:“啊……她何时在这儿?我都没有为意。”

冯永硕皱眉,但理认为他对自己撒谎。事实上像她这么碍眼,在别人饭馆正门刺绣,却没有人出来驱赶,街上行人都不曾打量,证明她有独到的隐蔽能力。

过去身在东厂时,曾听说过有些神奇武功,修练者能屏息闭气,消形抹神,达至他人不会留意的程度。在需要秘密埋伏或跟踪时,这类高手尤为重要。可惜他一直只闻传说,未尝亲睹。

“莫非这位姑娘,就是修练此门秘术之士?”

即使心生好奇,亦知所进退,未敢进一步打探。双方素不相识,他凭何冒昧问人武功底细,此乃行走江湖之大忌;再者他来此是找救兵,永王与顺治尚处在危险中,岂可置之不管?

俄而见满达海下楼,便先将那位姑娘搁置。满达海再三打量冯永硕,看不出底细,先坐在他面前,拉懂汉语的伙计过来帮忙翻译。

“大人已经阅函,并未相信所载诸事。”

冯永硕根本不知道信中内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口。

“未知有否其他证物,可供信服?”

“没有!”冯永硕心想奏没有进一步指示,便是交给自己解决:“虽然不知道信上写下甚么,可是我相信主人诚不欺我,亦不欺君。”

满达海心想这家伙口风真紧,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令主人真有诚意,不如择日再约,届时再谈。”

更严重的问题是,满达海不相信这处的伙计。

若然信上所载属实,决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商量。

满达海通汉语,却不愿轻易用汉语与冯永硕对谈,以维持他的“势”,不然在之后谈判上容易失去主导权。

在满人的土地上,在满人面前,坚持用满语对答,容易令对方产生屈就的心理。偏生冯永硕一心只是当传信者,其他的事都不愿说。如果再更深入追问,容易让伙计知道太多,令满达海好生为难。

冯永硕自然不愿接受对方如此敷衍的答案,但是他始终是行使命令。没有奏的吩咐,一时之间很难作主。此时臂膀旁边的书本轻轻震动,他即时翻开,奏又变多一封信:“将这封信交给他。”

冯永硕即时递出多一封信:“主人表示,如果大人抱有疑问,请再细读此信。”

到底对方的葫芦中卖甚么药?满达海揣摩良久,毫无头绪,不过依然收下第二封信,走回二楼。

“唉,究竟搞甚么鬼?”

别说满达海看不穿,冯永硕更加在五里雾中。前后两封信,到底有何内容,他一概不知。就算满达海如何探问,他都是答不出来。

望望外面,又浪费不少时间。感觉状况毫无进展,冯永硕懊恼不已,觉得自己有负奏的所托。无意之间才发现,门口那位姑娘居然不知所踪。

“人呢?去哪了?”

只不过和满达海谈一会,目光移开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冯永硕急急拉住翻译伙计询问,他刚才一直陪二人担当传绎,岂会分心注意门外一位闲人?冯永硕还想问其他人,但语言不通,而且事非紧急,只得按捺好奇心,安坐在座位中等待满达海的回音。

“为何我会如此不理智呢?那位姑娘真的有问题,可是哪儿有问题呢?”

就在冯永硕苦恼时,满达海回到二楼,却不是返去原本的房间。他吩咐伙计,另外准备一间新的,自己悄悄走进去后紧锁房门。

房间内尚有另一个人,满达海望向她,反而有一种安心感。这时他再读信,原本冷静的脸瞬间崩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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