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份，西班牙大军的先头部队早就在森林中那片大湖畔旁边扎好营地，竖好火把，派遣先遣队沿小路及险要处望风。

“报告将军！先遣队回报，四周没有敌人。”

“继续巡逻监视。”

“是。”

弗朗西斯科．德雷福斯将军淡定坐在营帐中喝茶，他的眼睛一直盯住外面，耳听八方。

夜间只有一轮圆月倒映在湖面，波光粼粼反映出一阵幽静清冷的气息。

理应是充满诗意画情的风景，但无人有闲暇欣赏。

德雷福斯想起自己的兄长德梅洛，去年在尼德兰境内的罗克鲁瓦战役中被法国的路易二世的军队所突击，不幸身亡。这场战败不仅仅是影响家族的名誉，更连带毁掉国家，令主和派抬头。

“怎么可能讲和呢？这样子兄长的仇如何能报？佛兰德军的污名如何能洗？”

不论为个人、为家族，甚至为国家，德雷福斯都是背负一切，为报仇而来。他要趁和谈之时，趁机再一次反攻巴黎，重现西班牙昔日的威名。

小小的卡顿伯爵螳臂挡车，他的大军如同狂风扫落叶，一下子就将他收拾掉。

“只要有那位女人提供的钱，就可以聘请最多的兵马，用最好的武器，何愁大事不成？”

他当然不会天真，以为一万名士兵能反攻巴黎。然而只要他做出成绩，主战意识抬头，就能够争取国内更多支持。万一不支持，至少能形成一定影响，给予法国威胁，让西班牙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多话语权。

为筹组这一万名兵马，他可是变卖不少家产，更向“某位女人”借取甚多款项。只要打赢这场战争，回国后便是功臣，届时自然有办法谋财获利，十倍奉还。

德雷福斯自信，他出兵前已经调查过沿途的兵力，没有一处地方足以阻碍前进。待法国巴黎收到消息，再派大军反攻时，他已经能通过持续掠夺资源，发展为更大规模的兵马，正好为兄长堂堂正正报仇。

就在他沉醉在美梦之中时，忽然四周惊鸟扑闪着翅膀惊啼不已，一时天上一群又一群飞鸟回翔，冲向汹涌澎湃的天空之中。

德雷福斯依然维持一贯的镇定，知道前方一定发生了甚么事。

他敢于在此驻扎，就是贪图大自然的恩赐。即使士兵挂万漏一，还有无数动物作他的警报器，提醒有敌人接近。

全军上下即时起身，披上战甲手持武器，在德雷福斯指挥下列阵，火枪队摆在最前，上膛待命。只要有任何可疑，即时开火。

不用等待太久，脚下的大地似乎颤动了几分。骤然眼前无数火苗飘扬，接近百头牛首角捆着火把，惊天动地正面冲过来。

德雷福斯冷笑，装神骗鬼的，原来只是火牛阵。料想是士兵不够，才拉牛头来充数。中国火牛阵出名，西方亦然，昔者汉尼拔就用过，自不是甚么罕见之事。

第一个人用的是天才，第二个人再用是蠢材，第三个人跟着用就是白痴。西班牙军士兵早有准备，军纪严明，列阵以待，根本无隙可钻。牛头在火枪阵一轮扫射下，霎时轰毙大半，仍然被几头闯入阵，撞翻好几名士兵。

“右边！右边有敌人！”

就在前线被几只牛闯入时，右边一时雄起，数百名轻装勇士冒出，对准侧边的步兵开火。

“那边才是主力吗？”

火牛阵只是烟幕，当全军注意力集中在牛头上时，却不知敌人乘黑掩至右边。在火枪的掩护下，泽塔身披战甲，身先士卒，率领一队骑兵冲入来。

虽然人数只有区区数百，但先后被火牛阵及火枪阵伏击，西班牙大军已经轻微呈现混乱之势。泽塔的骑兵以长枪为武器，深入敌阵强行破开一道缺口，后面火枪兵追过来，奋不顾身于左右两翼援护射击。

德雷福斯很快就恢复冷静，在营地火把的照明下，他数算对方人数不多。区区数百人何足惧怕，决定叫士兵加紧上前围捕。

泽塔摸黑偷袭的优势很快就陷入困境之中，敌人的应对速度超快，甚至不将她放在眼内。在无情的兵力压制下，她不得不吩咐火枪手支援，骑兵加急撤退。

“之后就靠你了！风先生！”

“包在我身上吧！”

当然泽塔才没有说话，一切都是风千里脑内思考，提臂一呼，抽出一柄厚背大刀，自牛尸堆中钻出来，二话不说劈死外围一名火枪手。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敌人以为火牛阵是假，全力转头攻击泽塔那边时，尾随火牛后面接近，由风千里带领的士兵突然现身，迅速杀入战场。

大军见到又有敌人，心中不免一骇。虽然同样是数百人，但一万名大军的方阵，岂是说转向就转向？对方没有骑兵，全是火枪手，暴射一轮后转身逃跑。

“将军，对面兵分两路，该追向何处？”

“火牛那边！”

“是！”

第二批队伍有骑兵，反之方才第三批只有步兵，当然选易舍难，正中风千里的计算。

在德雷福斯指示下，只留下少数兵力看守营地，其余兵马全速追上去。见到敌人就在眼前，骑兵即时加急疾驰，岂料“哎呀”一声，马儿全部绊倒，人亦摔在地上。后面的人拉不住势头，一下子如积木般接二连三瞬间崩塌倾颓，整整十数名骑兵叠在地上。

第二批骑兵因为留有一定距离，才赶得及拉停马匹、森林中即使举起火把，也看不到太远，亦看不真切，思疑前面有陷阱。就在他们发愣时，风千里一声令下，全体调头开枪，将地上的骑兵连马统统杀光。

在风千里的提议下，他们简单地在森林设置绊马索。这陷阱在中国鼎鼎有名，专门克制骑兵，但西方似乎未曾见闻。就算知道了，在黑夜的森林中，根本不可能特别注意到脚下这些陷阱。

骑兵只有长枪，没有火枪，又看不见前面森林有何陷阱，落入左右为难的地步。杀光地上堕马骑兵后，法国士兵借尸体作掩护，向第二批骑兵开火。风千里更自负轻功好，悄无踪迹地穿到对手后面，抽刀劈死几人，复又退回黑暗中。

目睹眼前不利的形势，既有火枪扫射，又有神秘人暗杀，一时人心惶惶，不知道黑暗中有多少敌人。德雷福斯见死伤者众，心想此地终究是对方领土，黑夜中环境不熟而受欺，只好等明天日间再战，便吩咐众人撤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