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之魔女莉亚的权能是操纵异空间，无论是储藏、搬运上，都非常方便。风千里小时候，就狡猾地用她的能力偷窃赚钱过日子。后来深入研究，连人都可以带进去。

进入异空间后，莉亚更可以指定出口在任何地方，如是者便能弹指之间，悄无声息地移动至任何地方。正正靠此本事，风千里才得以在满州军数度围困下轻松安全甩身。

因为军队常常克扣军饷，甚至连装备都参差不齐。偏偏他们这些新兵不单止无权指挥，更要受上头无理由又愚蠢的指挥，和送死没有分别。他参军是为三餐温饱，不是自杀。久而久之，就索性逃出军队，当山寨王去了。

让他愿意留在西方，不是单纯出于金钱或美女，而是自由，一处可以发挥自己本事的新天地。

“如果能准确知道敌军主力的行军路线，我便有本事解决他们。”

“真的？”

“所以才要拜托你帮忙啦。”风千里搭着莉亚的肩膀，拖着她到一边去：“时间紧急，你陪我去探一探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莉亚心想，最初只是一时动恻隐之心，在战场屠虐过的村庄中，帮一位濒死的妇人生下惟一的血脉。眨眼间就成长得仪表堂堂，豪迈矫健，更喜欢上别家女孩子。

“拖住我的手。”

二人一晃身，就自会议室内消失。在异空间中笔直穿过南面森林，掠过明亮的湖水。翻上旁边的山脊上，俯瞰远处，勉强可见森林外有异常的火光。

“移去那边山头看看。”

在异空间中，再长的距离都没有意义，轻松一跨步就到了。

虽然是夜晚，但驻扎在森林外的大军竖起明亮的火把，照得遍地尽是光明。风千里吞一吞口水，举起望远镜视察。由于处身异空间，直接走入营地内自出自入，都没有人发现。他更随机走入营帐内，数算士兵数目。

“这数量远远不止一万吧？至少有一万二千吧！而且都是精兵！”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长年行军打仗，怎么会看错？你数数营帐、战马及士兵巡逻的更次，便能估计到敌人的数量。”风千里咬咬牙：“更麻烦是不见拖泥带水的辎重部队，很可能这批全是先锋。你明白吗？光是先头部队就有超过一万之数，泽塔说得对，早走早着身体健康啊。”

“对哦，都没有胜算，我们还是走吧。”

“不！至少……至少杀死对方主将，他们便会撤兵吧？”

莉亚苦起脸：“你前前后后闯入百个营帐，有没有见过敌方主帅？”

风千里摇头，好比大海捞针，在一万大军内找出指挥官，除非走好运，不然只是浪费时间。即使营地有火把，亦不足以彻底照亮每一个角落，增加搜索的困难。甚至指挥官根本不在此处，他留在后方指挥，那么风千里更不可能揪他出来。

“再者其中半数以上是雇佣兵，他们小队接受了合约，就得为雇主支使。即使指挥官死了，他们还是跟从队长，为完成合同赚钱而打下去。”

风千里早就瞭解过“雇佣兵”到底是何方神圣，知道他们受承包商介绍，听令于自己的部队头子。单纯杀死西班牙军队的军官，不足以迫使这批不要命的人退下去。

“算了，都是走吧。”

暂时想不到办法而放弃，莉亚高高兴兴夹住风千里回头走。正好那边会议已经结束，泽塔正寻找风千里，准备吩咐他贴身保护家人性命。风千里唯唯诺诺，连夜收拾好行装。

翌天起床时，城内百姓仓皇收拾行李，农民加紧收割作物，赶及晚上与侯爵一家撤退。中世纪的军队习惯就地杀人掠夺，强抢物资以补给资源。百姓不愿被宰，泽塔不欲留下粮草，所以吩咐所有人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钱银粮草都装载在车上，能带走的都带走。风千里百无聊赖地巡视一圈，见到好几头牛在田间拉屎，心想它们活得真悠哉。

马走得快，既可当作座骑参战，又可以负载重物，自然会带同上路。不过牛羊走不快跑不动，都留下来弃之不顾。

风千里盯着其田野间好几头牛，突然灵光一闪，抓住身边的莉亚：“我想起来了！”

“你又想起甚么啊！”

“先别问，快带我去看看西甚么牙的军队！”

莉亚禁不起他软磨硬泡的无赖撤野，只好再拖入异空间，走到昨天的山头上。从高处望下去，可以见到锤炼的精兵，徐徐步入森林中。

“果然是走森林这边！我们靠近看看。”

莉亚带他踏前一步，就移至森林的道路内，近距离目睹整支军队并然前进。步兵在前，骑兵居中，保护好几辆马车。

“莫非马车上有大人物？”风千里沉默时，莉亚侧身问：“要我带你去杀死他吗？”

“没用吧，又不知道他是多大的官。如果这批只是先头部队，就算干掉指挥官，只要后方大人物继续下令，雇佣兵还是会走。”风千里道：“现在人人都认为西甚么牙军必胜，雇佣兵认为有钱可赚，当然不会走。只有切切实实令他们明白这边毫无胜算，不值得拚上性命时，自然会撒退逃走。”

“可能客观而言，西班牙军队真的有优势。不要忘记，法国参战至今，整体上输多赢少。真正拿得上台面，也就只有去年洛克鲁瓦那场。”

风千里似乎未有为意，专心丈量军马的步伐，又取出地图比对：“估计一天只能走十二至十四里……考虑到马匹休息补给，以及整整一万人以上扎营睡觉，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在中间这处湖边休息，明早再启程步出森林，正好是三天后到达……”

风千里暗暗赞扬泽塔及她手下的军官，不愧是本地人，又有丰富的军事经验，光是听传令官的报告，就能准确预判敌人的行军时间及路线。

“快回去，告诉泽塔，大家不用走，我们有胜算！”

莉亚叹一口气：“撤离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论你的计划有多好，她都不可能听啊。就算她愿意听，下面的人都不会听，谁会愿意赌命？”

风千里摸摸鼻子：“如果她不赌，我会瞧不起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