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朱砂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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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敢动她,我发誓你们这里的人,尸骨都不会留在这个世上。”

“好心劝殿下一句,这里的人你最应该除掉的应该是云绣姑娘。”

“你要是敢碰她一下,南越千万生灵就等着给我的绣绣陪葬吧。”

季无衣被慕逐君安排在后面坐着,慕逐君站在庙门前,手里剑的鸣叫暴露了主人此刻内心的焦急。淡灰色的眸子紧盯着那断臂的男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断了你两条手臂。”

宇文衍笑的张狂,“慕逐君,我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周围突然围满了慕逐君手下的士兵,个个箭指庙门口的宇文衍,如果慕逐君一声令下,那宇文衍就会被射成一个筛子。

宇文衍笑得越发张狂,“逐君殿下,下令呀,你只要一声令下,有云绣姑娘陪着我,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慕逐君的手握着剑,身体抖动,迟迟没有发令。

宇文衍的唇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拿出竹笛,一曲牧羊小调,很轻松欢快的调子,在这样阴暗颓废的庙门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一袭纯白衣衫的少女从古破的庙门里走出来,好像从远古走来的白莲仙子。

“绣绣~”

那个女子径直走到宇文衍面前,没有理会慕逐君的呼唤,季无衣在后面,“慕逐君,别傻了,云绣被那笛声控制住了,她根本不认识你。”

慕逐君在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眼睛空洞,还泛着点妖冶的红色,走起路来不急不缓,就像被线牵着的木偶人,笛声停了,她到了宇文衍面前,慕逐君的心很疼,换在云绣清醒的时候,她只喜欢呆在自己身后的,怎么会和这个和他敌对的*在一起,宇文衍还勾住了云绣的手臂,一脸亲密。

季无衣用了内力,“宇文衍,你不要欺人太甚,得罪我们没有好下场。”

宇文衍淡淡一笑,“季氏大祭司,你还是管管自己吧,看你这样子,怕是内力也撑不住你多久了吧。”

如他所说,季无衣没有再说话,刚才用内力说话,气息凌乱,一口淤血涌上来,吐在雪白的白衣上,后面的士兵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傻眼了,不是说季氏大祭司是如神一般的存在吗?还有能让他受伤的东西?!

慕逐君已经抬起青芒剑飞身朝宇文衍来,他要救出云绣!

宇文衍的竹笛放在唇边轻轻吹,云绣竟是直直朝慕逐君走来,青芒剑在她胸前一寸停下。

“绣绣~”

云绣看着他,第一次,不带任何感情,慕逐君的剑,却是万万不能对着她的。

他放下了剑,“绣绣,跟我回去,我治好你。”

竹笛的小调更加欢唱,云绣已经转身,慕逐君哪肯让她离开自己,伸手抓她,云绣转过身,一根被血浸染的发簪直直插进了慕逐君的心脏,执剑的手垂了下来,他似乎不敢相信,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插进胸膛的簪子,上面的合欢花染了血,更加的鲜艳,那是在郴州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而今天,她用那支簪子插进了他的心脏。

“绣绣~”

云绣把簪子刺向他,心里却是挣扎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过后是无尽的悔恨,似乎这一生就这样到了尽头,她在看到他胸口汩汩而出的血的时候下意识的喊了句“不要!”,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出来。

竹笛声再次响起,云绣转身要走向宇文衍,被慕逐君拉住,那只拉着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只听他说,“绣绣,不要走……”

宇文衍停了笛声,“来人,抓住慕逐君。”

庙门里面涌出好多黑衣人,眼见他们要包围慕逐君。

一阵悠扬的箫声,漾开一圈一圈的紫色波纹,捏着紫玉箫的素白玉手此刻更加泛白,紫玉箫上沾了血,季无衣却不要命似的透入了更多的灵力,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慕逐君和云绣被带走!

庙门前不管是慕逐君的士兵还是宇文衍的黑衣人都被箫声震倒在地。

季无衣撑着最后一股力气飞身过来护住两人。

姜寒和古枫听到箫声,他们本来都是在远处大道上等着的,此刻进来,看到里面的情景具是心里一怔,季无衣倒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把我们都带回去,连夜,回南野。”

慕逐君看见姜寒和古枫到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手一松,剑掉在地上,人也昏迷过去,云绣的眼睛恢复了神采,褪去了红色,“逐君哥哥~”也昏了过去。

箫声停止,被震倒的人都恢复了意识,宇文衍趁着混乱带着自己的人逃走,姜寒古枫忙着这里昏倒的三个人,自然也不去追,连夜赶回南野城内。

季无衣先醒过来,他耗费了太多的内力,又把灵力强行调出来,这次是伤了经脉,怕是半年之内都不会好了,脸色更是白如纸,古枫按着他要他休息,他却执意不肯,“古大侠,我会注意的,但是现在这里两个人昏迷,我要给他们看病。”

“有军医。”

“慕逐君伤在心脏,一般医师不行的,云绣中了药,一般药师也解不了这种药,你放心,我不动用灵力和内力,不会有事的。”

古枫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坐在轮椅上,自己推着他去看昏迷的两人。

季无衣看着被放在一张大床上昏迷的两人,心里也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刚才云绣刺慕逐君的时候,他在后面把云绣的神情看得一清两楚,心里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苦涩,云绣被人控制不再记得慕逐君,却挣扎着不想去刺他。而慕逐君,也是皇家万年难遇的情种,竟然就这样被刺了,云绣的速度不快,以他的本事不可能感觉不到,不可能做不到及时的反应躲开,只是他选择了相信云绣,甚至是容忍了她伤害自己,胸口流着血,还想着留住这个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

“唉~”叹一口气,都是红尘中人,都逃不开这红尘。

季无衣移动轮椅到慕逐君身边,给他搭脉,眼前却突然一黑,陷入了黑暗之中,那种黑暗,不是烛火灭了的黑暗,他知道,多年积累的病痛在这一次被激发出来,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失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不能说出去,如今慕逐君昏迷了,他要是失明了,这军队非乱了不可。

静下心来听慕逐君的脉搏,还好,那一簪子刺得不深,及时止住了血,又有季氏的疗伤圣药,休养一段日子不要用武功应该保命是没问题的,现在严重的是云绣,季无衣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如果是永久的失明,是不是再也没机会看到那个明媚的少女了,他还想带她回季氏看满岛的枯叶桃花呢,难道注定只是虚妄吗?床上的少女好像感应到他的心思,轻轻咳嗽了两声,季无衣移动轮椅过去,满满的都是心疼,怎么样,云绣,是不是很痛?我一定会救你的,等我。他摸着手里的枯叶桃花戒指,感受到戒指在发热,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此刻戒指一定发着五彩的柔和的光,云绣手上的戒指一定也在发光,这是他们俩之间独有的联系。他淡淡弯起了嘴角,“都会好起来的,我的云绣。”

这一个晚上被阴霾笼罩,月亮也躲在云层中,季无衣想起以前云绣常说谪仙一样的人要一直开心的,因为月亮也不舍得他难过,如今慕逐君合衣躺在床上,季无衣摇摇头,愿一切如云绣所想吧,那丫头,如果日后清醒了知道自己捅了自己的逐君哥哥一下,不知道要懊悔上多久了。

季无衣叹了口气,自己现在也是个病人,还要拖着病体帮那两个人收拾烂摊子,真是……冤孽啊。

第二天天亮,季无衣滑着轮椅去营帐看望两个人,没想到慕逐君已经醒了过来,正撑着头把玩云绣的头发。

季无衣滑着轮椅进去,轻咳两声,“你醒了。”

慕逐君点点头。

“你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心上被人划了一刀,痛啊。”

“我看你痛的不止是心,还是心吧。”

慕逐君苦笑,“都怪我没守着绣绣,才让她受这些苦,是我的错。”

“她捅你也是你的错?你招她捅你的?”

慕逐君笑起来,牵动伤口一阵剧痛,手抓着床单,“无衣啊,现在不要逗我笑。”

“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好脾气,还是因为捅你的人是云绣?”

“除了她,你觉得还有谁在袭击我的时候我不会反击。”

“……”

季无衣滑着轮椅到床边。

慕逐君调笑道,“你的腿断了?”

“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我就是身体比较弱,就坐着轮椅省得走路浪费力气了。”

慕逐君点点头,知道他又用了紫玉箫,必定身体也伤得不得了。

季无衣给慕逐君把脉,“其实你都醒过来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现在我要看看旁边这丫头了,她的问题比你大。”

慕逐君本来也想让季无衣先给云绣看,他这么说了,忙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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