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炎楞了一下，目光轻轻颤了颤。

又听见慕容白雪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打算从玄天仙宗离开……我想，我们有段时间不能再继续见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子书炎的情绪当即发生变化。

为什么慕容白雪这么说呢？

“玄天仙宗……我们也一样可以见面不是吗？”子书炎以为慕容白雪是担心回去玄天仙宗之后，两人会少了很多见面的机会，“我们可以先偷偷见面，虽然我们分属于不同的师门，但是总归都在玄天仙宗啊。而且……我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

子书炎的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被慕容白雪打断：“子书炎……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她的面容还有些苍白，一副并未完全恢复的样子，眼睫毛轻轻颤抖着，脸上写满了莫名的心虚。

她在子书炎的怀中轻轻颤抖着，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说下去。

按理说她和子书炎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只不过在这之前，每次和子书炎谈及到这类事情的时候，结果总是不太好……

这也使得慕容白雪在这一次谈及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了些许顾忌，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子书炎轻轻地握住了慕容白雪的手，眉头轻轻皱着，“我知道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你先休息……”

“不是……”慕容白雪的目光闪烁着，即便现在不说，这一件事情总还是要说出口的不是吗？她愣愣地看着子书炎，想了许久，“我的意思是，在打探到莫白芸的消息之后，我就离开玄天仙宗，从此以后……”

“从此以后？”子书炎漂亮的面容如同蒙上灰尘，他还在继续等待着慕容白雪。

可慕容白雪却已经一阵哑然。

她又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该在这时候说起这件事情。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会一直在一起吗？”子书炎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白雪……如果你要离开仙门，我会选择和你一起走。世上并非只有玄天仙宗可以作为栖身之地，只要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都可以。这也是我早就答应过你的，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

慕容白雪的眼角轻轻颤抖着，“子书炎，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违背了仙门的许多规矩，又杀死了陆寒秋和柳依依……这些事情终究会有人知道，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成为仙门的通缉犯。这……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在杀死柳依依和陆寒秋之后，慕容白雪便很快想到了这些问题。

“可是，我该如何说……那时候，我也没有任何选择。因为即便我不杀死他们，等待我的一样是重重危险。”慕容白雪轻轻笑着，“我知道我即便再心软，还是只能杀死他们。我想以后不再杀人……我想以后，就此隐居深山……”

“那我便和你一起，我们一起去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一起修习。”子书炎忽然间觉得自己看不懂慕容白雪。

他不过离开了那么点时间，怎么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白雪，为什么你却一再地更改……”他轻轻摇着头，一脸受骗的样子，“为什么不能一起呢？”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够强大，我也不能够连累你。”慕容白雪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子书炎……我的意思只是说，我们暂时的分开。终究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再次相逢。我只是暂时地离开你，等到我变得真正地强大，我们就能够再次见面了。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所以呢？你打算一个人去逃亡吗？”子书炎的目光一顿，情绪又激动起来，他两只手紧紧地抱着慕容白雪，“你……不打算带我一起？白雪，你的计划里，从来没有我吗？你不觉得你那样做很自私吗？明明我们已经说好了一切，你却又反悔了……”

“我不曾反悔，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在那时候暂时的分别……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她的语气如此温柔，又如此认真。

子书炎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慕容白雪说服了，可是他的心脏正在猛烈的跳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断翻滚着。

于是，子书炎索性沉默了。

“子书炎……我只是觉得，我会连累你。但是等到我真的变得强大，我可以并肩和你站在一起，我不再是你的负担。这世上也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伤害我，我便可以对那些妄想杀害我或者将我踩在脚下的人不屑一顾，到那个时候，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真正可以奈何你我的事和人……那时候，我才真正和你匹配。不是吗？”

这番话也是慕容白雪经过这一场杀戮和决斗之后想了许久才想到的。

她还太年轻，有太多成长都需要伤痛才能得以实现，迄今为止，她经历了那么多，好似才真正地成长了一点点……

这样的她，要如何站在子书炎的面前呢。

她轻轻伸出手，用有些冰凉的手掌，双手捧起子书炎的脸。

“子书炎，我是爱你的。”

她的声音如此温柔。

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生死，在看透了生死之后，她好像真正地开始变得温柔。

她深知自己也可以变得冰冷且充满戾气，可是她的本性还是让她选择变成温柔一些的人。

“子书炎，我想要成为真正和你匹配的人。”

子书炎却笑了，“白雪，你还不懂吗？你不需要成为和我匹配的人，因为我爱你，我愿意做你的依靠，做你的全部，愿意为你心甘情愿付出。这一切，早在一百年前，早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决定……”他的声音轻轻颤抖着，语气越发的激烈，“为什么你还是不懂，我那么喜欢你……早在前世的时候……我付出的一切，从来没有想过你需要和我匹配，仅仅是因为你就是你。”

“前世……”这个词却让慕容白雪在一瞬间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