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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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震,快放我下来。”

每个女生,不论美与丑,不论高与矮,也不论胖与瘦,心里都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有一个公主梦。她们希望在长大之后,有个不是父辈、不是兄弟且性取向正常的男子能用公主抱将自己抱进怀里,当然排除像抱个米袋子似的被抱着。

吊眉抿嘴,一脸不悦的贾震双臂一送,将怀中的龙兰欣丢进车厢。冷眼斜劈的看着车夫,“管好你的嘴巴”,掀帘进了车厢。

龙兰欣被他这么一甩,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拽了老半天才把斗篷从头上扯了下来。

晕乎间,见贾震面色不善的脸,立马清醒过来,扯着笑脸,忙问,“贾公子,谁惹您生气了,吱我一声,我替您修理他去!”

“你!”贾震没好气的说,看着一脸赖皮相的龙兰欣,满心懊恼当时怎么招了龙正刚的道,又满心悔恨当时怎不让那个假车夫把她掳走呢!单单剩下她,天天见与不见都是心烦。

“我?”龙兰欣眉头大挑,一脸诧异,随之恢复正常。这才是贾震的作风嘛!说话还是这么不加掩饰,“看您说的,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惹您生气啊!”

龙兰欣脸上笑容越是灿烂,贾震心里越是堵得厉害,她难道就没有作为女人的意识吗?在大庭广众之下,衣不蔽体的卖弄风骚,成何体统!!

“龙兰欣,别给我装傻充愣!你不知道什么叫害羞吗?”

“我当然知道害羞了,我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呢,嘿嘿嘿!”原本想活跃一下现场气氛的龙兰欣,显然没料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借着月光,她发现贾震的脸色已与碳爷无差。

“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愤怒,犹如怪兽般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贾震起身翻过茶几,与她同侧。看她在自己的逼近下,一点点挪向车厢角落,藕节似的小腿暴露在他眼前,仅剩的一点理智“咔嚓”一下,便轻易被剪断。

贾震抓住她退缩的小腿,向身下一拖,单手快速的将她挣扎的双手制在她的头顶,双腿跪在她身子两侧,另一只轻轻捻着系在她脖子处斗篷上的结。

龙兰欣看着头顶上盛怒的贾震,要紧下唇,脑子里像跑了动车。若是小说里的情景,她肯定会露出色女独有的眯眯眼,默默为他俩加油骨气,心又痒痒的恨不得帮他俩把衣服脱光拔净。可当躺在下面的人换成是她,而上面的人是让人摸不透的贾震,她觉得那本就不肥的小胆儿跟胆小菇似的,缩的更厉害了。如果知道有一天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柴梓百分之一百地在看小说的时候,铁定会用单纯而又美好的信念告诉自己,他俩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纯洁到男女性别已经模糊,纯洁到比那冬日里下的雪还要冰清玉洁。只是眼下这实在是暧昧的动作已经容不得她再后悔和胡思乱想了,还是赶紧先熄灭这火娃的怒火再说吧!

“贾…贾公子,冲动是魔鬼,一冲动就会受到惩罚的,所以咱们有,有什么事情,还是坐下来,慢慢,慢慢谈。”她承认贾震非常好看,非常养眼,可他有必要贴自己那么近吗?难道不怕她刚吃了大蒜,熏着他嘛!

“冲动是魔鬼?一冲动就会受到惩罚?”嘴里咬着她的话,一脸的蔑笑,手指向下一拽,斗篷上的结便轻而易举地散开了,露出她自制的舞蹈服。窗帘随着马车的晃动一掀一掀,月光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洒了她一身。

贾震的目光随着月光一同洗礼着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急促起伏的胸部,平坦的小腹,右腿上的蛇形图,如此这般,竟魅惑了他的眼,他的心。

一吻,落在她的眉心。

再一吻,落在她的鼻尖。

第三吻,对上了她的唇。

“贾震,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被吓得失声尖叫,惊慌失措说出的话犹如一支箭,牢牢钉住了贾震的身体,制止了他的动作。

吻,戛然而止。

贾震撑起上半身,月下的女子惊恐的大眼内聚满了泪水。他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果然冲动是魔鬼,若他那一吻落下了,不知受到的惩罚会是什么,一时间酸甜苦辣全部涌上舌尖。

“你,可知道错了?”空透的声线,仿佛不是这副火热身子的人发出来似的,遥远的不可触及。冰冷的声调,隐藏着尖锐,却轻易划破空气中隐匿的阻隔。

“错?”龙兰欣提高声调,她挣扎的想要起身,“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

“堂堂一届武林盟主,衣不蔽体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跳魅惑之舞,你难道不知羞耻吗?”话从紧咬的牙缝中,一字一字崩了出来,好似石子,砸到龙兰欣脸上生疼。

龙兰欣气得屈膝上顶,如愿看到贾震侧身闪躲,她借机连忙起身,拉紧松散的斗篷,面上一沉,冷笑道,“所谓舞蹈,不过是艺术的表现形式,就如同吟诗作对。不想被有些人看出魅惑之意,不知道是那人心生邪念,还是那人根本就是心术不正呢?话又说回来,贾公子您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谁人规定了,是非对错要以您定下的标准去衡量?如果没有,那您觉得错了,便是错的;而我觉得是对的,为何就是错?贾公子是不是太霸道了些!”睨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的贾震,掏了掏耳朵,“若是我没听错的话,您刚才在同我说羞耻?”她哈哈假笑了两声,抹掉眼角的泪,“您觉得您刚才那样对我,还有脸同我谈羞耻?当真好笑得狠!”突然脸一吊,斜眼剜向他,“我再不知羞耻,也知道不会以大欺小!我再不知羞耻,也知道人家都欺负到龙家堡地头上了,我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当真以为龙家堡是好欺负的!”

贾震端详着头发有丝凌乱,瞳孔却异常明亮而坚定的龙兰欣,他感到自己的脑子从没这么混乱过,摸不透的她,看不懂的自己。

他身子突然松懈下来,大手一伸,将她拉至身前,整理她略微凌乱的头发,微微叹了一口长气,仿佛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烦躁、郁结都呼出去,而后说,“你也真是胆大。你可知那长者是谁?连敬尧都要对他忍让三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失了面子,就不怕遭他嫉恨?”

贾震的手心是温热的,那温度能抚平她内心所有的毛躁,让心归于平静。只是心里虽说是已经软了下来,可这嘴上仍不肯服软,“现在是有点后怕。但是我管他是谁,欺负我可以,欺负龙家堡和你们,就是不行!!”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的温柔宛若坠入人间的阿波罗,月光只能是点缀,“你当真是失了忆,便不畏虎豹啊!他是先帝的开国功臣孟常令,年过半百仍可替敬尧号令百师、奔赴杀场。你可知他在朝廷中位居何职?你竟拿他和小宝相提并论。”他轻笑,将她盘起的头发解了下来,五指张开当梳子,慢条斯理地梳捋顺了,十指灵巧的编了个辫子,放在她身后,“若是过去的龙兰欣,定不会如此莽撞。”

龙兰欣扯过辫子细看,分股均匀,松紧适度,撅着嘴,有丝不满的说,“过去的龙兰欣是什么样子的,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的龙兰欣就是我这个样子,虽然软弱、胆小,但是护短得厉害。所以,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除非你改变,反正我是不会变的。还有那个孟啥啥的,他有多牛气,跟我没什么关系;他战死沙场也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尊敬都是相互的,不能因为他年纪大,我就要让着他。更何况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若还是不懂得何为礼貌,那我也没有必要对他那么客气。”她撇着嘴,会杀敌了不起啊,要是战场上跑着的都是一头头猪,那屠夫不也能成功臣?再说了,想当初自己跟风玩火线指令的时候,经常是远距离狙击一枪爆头的好手,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枪,不然她不介意给他们露上一手。到时候谁是功臣,还不一定呢!

“明明就是个喜怒不言于色的人,怎么失了忆后,就成了爆竹,一点就着呢?”贾震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靠在金丝绣花软垫上,眉目舒展,面容祥和。

龙兰欣把玩着发梢,抛开刚才那一段,这算是他俩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的交流。“你脾气不是也不好,又无趣、又自恋。你要不来惹我,我怎么可能会是炮竹呢。”小声的将抱怨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吐了出来,她也学着他,放松的靠在软垫上,不一会儿便毫无悬念的睡着了。

贾震看着睡的毫无防备的龙兰欣,睫毛上还挂着晶透的眼泪,心瞬间柔软如棉絮。他不否认,他对龙兰欣的看法已有所改变,但不是喜欢,因为她还没有完美到能与他匹配。只是她的突然转变,令自己原本平静有序的生活,起了波澜。总是出现无法预知的情况,竟激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把对她的感觉归结成三个字——新鲜感。

人总要尝试不同的生活,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是适合自己的。所以,他坚信,等这新鲜感一过,他仍是喜欢原本受掌控的日子。

龙阎握紧腰间七寸长玉笛的手,慢慢的松开。放平紧张的身体,躺在车厢上,看着一直向后的星星与树枝,他揪着的心,彻底松懈下来。他不知道如果贾震没有接住龙兰欣,自己会不会杀光大殿上的人;他也不知道如果龙兰欣出声求救,自己会不会冲进去杀了贾震;他只知道,没有龙兰欣的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他只是为了服从她的命令而生的。

七寸长的玉笛里藏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锋利到进入身体再出来,见不得血便能夺取人的性命。

谁人会想到如此冷酷无情的兵器竟有个忧伤的名字——离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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