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说好的热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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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罗塞尔向费洛克斯宣战?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按理说,如此重大的变故,第一有所反应的是边境,其次就应该是信息交汇的王都了,可在王都的这几天却没有一点表象,我从未听到过相关战事传闻。

“当然,迈罗塞尔还没发出正式的宣战布告,所以这事就先被压下了,贵族议会也不希望刺激到刚稳定下来的国民,所以消息管制上也帮了些忙。”艾瑞珂打声响指,唤出那位肌肉老板做了三杯可可。

“但那已经算战争时期了吧,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被他国偷袭?”面对我的疑问,艾瑞珂没有做出回答,而是指向了这片大陆的“龙头”处。

克利西斯神圣帝国——整个“龙头”直至“龙的胸口”处都在这一国家境内,纵观整个世界,都没有第二个国土面积能与它抗衡的国家,也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以帝国称呼的国家。

“这莫非是英雄王建立的国家?”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如此广阔的疆域加上唯一帝国的殊荣,近千年内也就只有英雄王才拥有这样的资格。

“没错,在这个世界你可以不知道费洛克斯,也可以没听说过罗圣顿或尤克里斯,但你绝对不可能忽视克利西斯,英雄王崇尚和平与制约,作为对英雄王最为狂热的国家,任何一场没有正式宣战的违法战争都将引来克利西斯的介入,龙骑军团是公国骑士团远不能及的强大存在,其组成的远征军也能在最短期限内赶至世界任何一个角落。”艾瑞珂如此诉说,就好像帝国是所有国家维护公正的依仗。

“这样强大的国家,如果侵略他国的话岂不是……”我刚想问帝国发起战事的话会怎样就被艾瑞珂一口否定了。

“这种情况,贤明的英雄王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他设下了一种禁制,一旦克利西斯发动侵略性的战争,发起者就会因此受到惩戒,七百年前就有一位皇帝因为发动南征而被禁制惩罚至死。”艾瑞珂喝了杯可可稍作休息,看来那英雄王不仅仅拥有一身力量,还拥有足够的智慧。

“原来有帝国依仗,所以在迈罗塞尔做出正式宣战布告前你们才敢这么冒险……那你们是打算在那之前解决议会的麻烦吗?”利姆露他们最近如此繁忙,也正是为此做准备,不先压住内忧,谈何解决外患。

“没错,为此还很有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因为当你被黑巫师抓到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内争中。”艾瑞珂收起地图,重新放回身后的小腰包中。

“我一个不懂政治的,能帮上你们什么忙?”仔细回想一下,艾瑞珂忽然刺激我的行为,难道都是为了引起我的关注?始终专心于克劳德那边的我的确让她不好开口。

“我知道的‘欧阳薰’可不是个喜欢看低自己的人,相信我,即使现在的你,也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艾瑞珂又摸了摸我的头,将剩下的可可一饮而尽,独自走出店门。

“你不是骑士,所以我也没法以骑士的标准来要求你,但现在的你确实很像一个走失的婴儿,为了掩盖自己的内心便四处向他人撒娇。”伊罗娜放下已经喝空的可可杯,跟着艾瑞珂走出了店门。

呆坐在原位的我不知所措,原来我在她们眼中一直都是个需要照顾的婴儿啊……此时的我或许应该失落,也或许应有一些哀伤,也可以有一些愤怒。

可平静如水的心就像一个黑洞,把我所有的情感全部吞噬,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跟上她们,意味着我所面对的,将不再仅是我个人的事务,我将与她们站在同一阵线面对困难,面对这个世界。

留在这里,意味着我与她们就此分别,我只需要处理好自己的问题,然后寻找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又或者在这个世界孤独终生。

前者会让我愈加深入这个世界,最后不可自拔,后者则永远只当这个世界的过客,犹如蜻蜓点水。

这算是给我的命运分歧选择?还真够讽刺,昨晚给那名少年选择的我现在却面临类似的选择,命运还真会捉弄人。

这果然是人生,充满了突厄与分歧,漫画小说中的那种预防针情节果然不存在啊。

“叮铃!”正当我犹豫不决时,店门上的铃铛被推响了,躲在厨房中的肌肉大叔跑了出来喊道:“这家店已经是王族的财产了,除艾瑞珂殿下外谁的生意都不做。”

“老朽这副口牙也没这福分,上了年纪,好多东西都不能碰,还是年轻好啊。”随意一瞥门口,进来的是名骨瘦嶙峋的老者,花白的髯须打理的井井有条,精明的目光注视前方,黑色燕尾服一尘不染,犹如参加盛会般,拄着拐杖,径直朝我这里走来。

艾瑞珂她们应该还在店门外,为什么会放这名老人进来?他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放轻松一些,老朽只想找年轻人随便聊聊,上了年纪,总想找人打发下时间。”老人毫不客气的在我对面坐下,咂了咂嘴,用拐杖点了点地面:“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那边的那个大块头,对!说的就是你,快点给老朽上杯水,你的骑士精神是怎么告诉你尊敬老人的?”

肌肉店长听到老人的话后立刻挺直身板,并向老人行了一个骑士礼节,然后冲到厨房一阵噼里啪啦。

不就是倒杯清水吗,那肌肉大叔这么慌张做什么?

我保持沉默,看着店主为老人送上一杯温水:“没能立即认出您真是非常抱歉,大人,请您慢用。”恭敬的语气与老人刚进来时完全不同。

“呵呵呵,没事没事,小伙子你原来是哪个骑士团的?”老人将水杯捧在手里,含笑问道店主。

这店主大叔是名骑士?如果老人不说的话,我倒还真看不出来。

“回大人,在下原隶属公国的荣耀,并有幸跟随塞鲁基乌斯大人参与三年前的格里姆森口战役。”肌肉大叔嘹亮的回答还真与那些骑士如出一辙。

“原来是公国骑士团啊,不错不错,可惜这么年轻就退役了啊。”老人提到公国骑士团时列口笑了起来,提到退役时又是一脸惋惜,内心的情感全都喜形于色。

“大人,我是被汉尼尔将军勒令退伍的,还希望您能帮我重返公国荣耀。”汉尼尔就是之前见到的那位公国骑士团常驻团长,常驻团长只拥有骑士团日常管理的权限,没有塞鲁基乌斯这种特派团长下令是无权调动公国骑士团的。

这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明明在艾瑞珂面前都没提出这一请求,难道他的权利凌驾于公国公主?

“哈哈哈哈哈……那毛躁的小子做事还是挺细心的,没有原因是不可能让一个高尚的骑士退伍的,能先和我讲下他的理由吗?”老者听了店主的请求大笑起来,反而问起店主退伍的缘由。

店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极不情愿的褪去自己的上衣,随着衣角的缓缓撩起,三道可怖的爪痕出现在我们面前。

每道爪痕都有四厘米宽,伤口从店主的左肩开始斜拉,一直到右前股上部,伤口上的皮膜非常嫩薄,依稀可以通过伤痕看到身体内部断折的胸骨与内脏,这样的伤势没有当场暴毙可以说已经非常幸运了。

看到这样的伤口,老者原本从容的笑容立刻变得肃穆,他站起身拍了拍店主的肩膀,那份沉重连我也能感受到。老者悲叹道:“骑士,恐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能从那场战斗中活下来,已经证明,你得到了英雄王的加护,你已经为公国争取到了足够的荣耀。”

听到老者的话,店主挺了挺胸脯,右拳紧握置于左胸前,其用力程度,竟让右臂的青筋悉数隆起:“公国荣耀!常伴吾身!骑士之魂,必胜!必胜!”

震耳欲聋的口号威震在这小小的店面中,在这之后是片刻的寂静,唯有两行热泪滴落在地板上的韵声成为余音。

此时的老者就像一位安慰儿子的父亲,拿出折在自己胸口的白手帕帮骑士拭去眼旁的泪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荣耀的骑士决不能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名骑士就告诉我骑士信条的第二则是什么!”

店主哽咽了两声,臂膀在眼前一抹,回复道:“坚决守护公国的子民,绝不私行滥用武力!”

老者点了点头对店主表示肯定:“没错,骑士主要职责之一是守护公国子民,所有公国的孩童也都在这范畴,你现在所做的事业不正好可以守护他们的笑容吗?”

店主露出一脸恍然,应和一声后立刻冲回厨房一阵忙活,当他重新站到我们面前时,他换上了一身公国骑士团制式铠甲,只是手中揣着的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一大袋甜点。

简单的告辞后,店主冲出了店铺,似乎撞上了在外面等候的艾瑞珂,只听到一句“公主殿下,从今天起我要将我做的甜点分发给每一个我见到的孩子,希望您能原谅我的独断。”

之后就没了动静。

那啥……说好的热血呢?为何一句话后会变成如此跳脱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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