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人红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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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大叔互搭着肩心满意足地回家之后,这件有些奇奇怪怪的委托也算是圆满结束了。虽然只短暂接触了个把小时,但这对老友看似荒诞实则真实的故事,不光是让安陷入了沉思,连雷恩的心也有些莫名其妙的触动。

一件在他人眼中看起来毫不足道的事情,却将这两个有着丰富生活阅历的人困在了那道地缝里面,而且一困就是一两个季节轮回。或许我们都会觉得这两个人傻得无可救药,谁会在乎一株幼苗的生死和归属,并将它带到生活中啊?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群“傻瓜”,在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注入自己全部的灵魂,并把它当做一种生活的信念。

佣兵所内还有一大堆事务在等待着他们处理,在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两人马不停歇地往回赶去。为了不让整个气氛显得那样沉默而呆滞,一路上雷恩都在东拼西凑地寻找着一些话题,看起来就像一个自言自语的傻瓜。自安从那次沉睡中醒来之后,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在她身上发生的情绪变化。本来她的话就不是很多,现在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少之又少,让人不免为之担忧。

或许安德烈的那封信还是没能走出她的心里。

接下去的两三天时间,自由之风的佣兵团各自在忙着手中的事情,就连吃饭也没能好好地聚在一起。弗雷德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和麦迪文提供的点滴线索,似乎已经挖掘到了一些真真切切的东西,马上就能让地下那团阴影现出原形;蜜提娅和奥尼尔已经捣毁了好几个强盗窝点,用枪指着好几个强盗头子的脑袋逼着他们弃恶从善;团长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完成委托的速度是雷恩与安的两至三倍;至于雷恩与安,虽然两人算是完完全全的新人,但在明确的分工之下,一件件委托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而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那种奇怪气氛,似乎也因为相处的时间变多而慢慢得到消释。

或许现在的安就像一个月前的雷恩一样,并不是刻意要摆出这副特立独行的姿态,而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打开那扇自我封闭的窗户。

鲁法恩这个镇子,似乎因为自由之风的无意闯入而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给人最直接的一种感受就是,这个镇子整体的节奏变得慢了一些,能够实际掌握自己时间的人变得多了一些。被一些问题困扰着的一部分穷人,终于是等来了这阵自由之风,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忙着找他们伸张正义;有钱的人也不愿傻乎乎地支付大笔数额,怕被人指着脊梁骨批判一通。诸如狮心和利剑毒蛇之类的大型佣兵团门前冷落,而零散的佣兵们更是不用多说,都忙着去拓荒平原猎杀野兽填饱肚子去了。

两大原本势不两立的佣兵团也史无前例地聚在了一起,就这个事件进行了一番密谋。而自由之风佣兵团忙得像是同一口大锅上的蚂蚁,东奔西跑却怎么也跑不出这口热情的大锅,可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个过程。

因为自由之风的到来给佣兵所带来了一波新的人潮和宣传,从父亲手中接过这项产业的镇长不光是放宽了夜晚九点就要闭所的规定,还给自由之风佣兵团行了不少方便,争取将这支队伍也纳入自己的麾下。能够效仿艾雷巴斯托的“帝国军”、“圣裁会”、“天网情报局”拥有鲁法恩自己的“三大支架”,是现任镇长一种自我陶醉的光荣。

第三天的整点一过,就预示着佣兵们可以将这份诚意满满的一饭之情告一段落了。至于另外两支还在处理大事件的小队,恐怕还需要额外的时间才能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交代。对于合格的佣兵来说,未完成好的委托就是佣兵生涯中一根永久的耻辱柱。

所以在这个街上已经灯火全熄的深夜,只有团长、雷恩及安三人匆匆忙忙地赶回了佣兵所。在这个时间段,这个佣兵所里竟然还有几位年轻男人坐在一旁的休息桌旁安静地喝着酒。

他们穿着统一的藏青色布服,袖口镶着一条规规矩矩的金边,衣服的左胸口处绣着一个金色的狮子头。雷恩快速地在几个人脸上扫过,惊奇地发现前几天注视着他们的高帽男人也在其中!

没等几人落脚休息,中间那人便放下了准备送入嘴中的酒杯,带领着身后两人朝着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挡住了三人的去路之后,那位带着高帽的男人微微躬了躬身子,开口说道:“早就听说了自由之风的威名,今天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将这几人服装上狮子头与大厅墙壁的图案相联系后,团长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冷。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狮心佣兵团的成员罗伊。”

“你们的事我倒是略有耳闻。”

罗伊的嘴角难以察觉地上扬了几分,讲话也有了更多底气:“您或许对我们不太了解,我们狮心佣兵团在世界各地可有十几支队伍,总计成员有4000多名!您听说过的那些见闻,比如惩恶除暴的好事,或是与其他佣兵团的大规模共斗等等不太光彩的事件,大致都是有的。”

男人说到“4000”这个数字的时候,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只要是有些理解能力的人应该都明白,他这番文不对题的强调说明,正是赤裸裸的绵里藏针。他要用这个庞大的数字来压制自由之风的气焰,警告这支只有六人的佣兵团,最好不要和他们作对,否则世界各地总计4000人的狮心佣兵团便会对他们群起而攻。

高帽男人给了三人一记下马威之后,柔声说道:“我们狮心佣兵团的很多同伴都是你们的粉丝,我们三个人更是其中的狂热拥趸者。今天亲眼见到了偶像,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还请你们能够赏脸,让我们亲自敬你们一杯酒。”名叫罗伊的男人对身后的一位伙伴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心神意会,将高帽男人之前放下的酒杯又原封不动地端到了三人面前。

这分明就是一杯喝剩下的酒,三人进门的时候都看的清清楚楚,想必那几个人的心里也明明白白。这种明知而犯的行为,基本可以理解为是别有一番用心。

“这杯酒是你之前喝过的吧?”雷恩往前走了两步,与团长保持平行,开口质问道。

“一直听说自由之风团长是嗜酒之人,品尝过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名酒,对每类酒也各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罗伊未用正眼看雷恩,而是指了指杯中酒自顾自说道,“这种酒只在我们狮心佣兵团内部流通,想必就是您这样的品酒专家也没有尝到过它的滋味。因为我们事先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们,所以就喝的只剩下这么一小盅了。团长先生,既然是一杯好酒,您应该不会介意盛它的酒杯边沿沾过别人的口水吧?”

安的脸色随之一变,已经确认了这几个人并非善茬。而雷恩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侮辱我们吗?”

团长伸出一只手挡在雷恩身前,示意雷恩不要再多说下去,而他本人则是兀自地接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团长!”雷恩一把夺过了团长手中的酒杯,将它往下一倾,却只流出点点滴滴。

这几个人是故意找茬,那这杯酒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唔,这酒确实不错!可惜的是量有些少了,才刚刚入了喉咙,嘴中只甜了几秒钟,味道就隐约淡去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没有使用一些狡诈手段就达到了原先的目的,这确实让他们感到出乎意料。但既然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他们也没有再多说那些无用的恭敬话,直接大摇大摆地就往左侧楼梯咯噔而上。他们的脚步欢快而雀跃,好像与空气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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