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护墓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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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皱眉不解道:“小姐何出此言?莫不是和这妖人有何过节?”手下不停,羽扇挥舞,令众人前来相护。

瞬息间,众人便将平阳和徐世绩层层叠叠的围住,人人满面无畏。

平阳目光不离塔顶的水灵风,摇头道:“直至此时,我仍是不知和他有何恩怨,但他杀我之心,却不必怀疑。”

心中突然想起杨逸,思索道:“那日小王爷舍命救我,也不知此时他在哪里?可真落到魔门手中?”

水灵风一言不发,从塔顶一跃而下,身周凝聚出九条黑龙,视上百护卫如无物,冲入人群之中,九龙到处,哀声顿起。

真个好不威风,千军劈易。

徐世绩见状讶道:“此人怎会九龙真气?”

平阳自是无法答他,徐世绩向他一拱手道:“小姐安心,在下前去会一会魔门第一帝。”

说罢便缓缓踏入人群,一手负后,一手执扇,全无大敌当前的凝重。

水灵风顷刻间连毙十数人,众护卫胆战心惊,齐齐后退,不敢直面其威。水灵风管也不管,笔直的往平阳走去,见有人挡便是一刀砍落,伴着的便是凄声惨嚎,身上白衣血迹斑斑,终是无人敢挡在他前方。

徐世绩排众而出,凝视水灵风道:“帝君太也霸道了一点吧。”

水灵风见他挡路,提刀便冲过去,九龙齐声怒吟,声入九霄。

徐世绩眉头一皱,眼见染血大刀当头砍来,哼了一声,眼中怒气升腾,右手持扇迎去,看似毫无力道,但那轻飘飘的羽扇同水灵风大刀九龙一触,顿时一阵罡风迸发,四周护卫尽数被刮得连连倒退。

徐世绩脸色煞白,左手当即运劲拍向抵住刀刃的羽扇,身子也缓缓摇晃,顿时从大刀下抽身而出,倒退两步。

也不知他羽扇是何物做成,竟能硬顶刀锋,水灵风本是凌空砍来的一刀,此时旧力见消,落地又是横着一刀直砍徐世绩腰间,讲不得一点招式可言。

徐世绩满面讶色,此时方才知自己托大,但不容多想,堪堪持扇迎过去,慢上办法,只怕就落得被劈成两段的下场。

刀扇想击,二人同时被力道反震退回,徐世绩直退了七八步方能站定,水灵风却只退两步便站定,复又提刀走来。

平阳见徐世绩不敌,便想上去帮忙,身后突然闪出一人挡在她身前,道:“你过去找死吗?”

平阳一见大喜,此人正是杨逸,也不管此时大敌当前,忙道:“王爷,你怎来了?”

杨逸心头万般情愫缭绕,心道:“你都来见这徐世绩,我便不能来这墓塔么?”心中这般想想,却不能说出口,只道:“你莫要问,快些走。”

他心中拿捏不定平阳是否真个有事瞒他,说话不免冷了几分。

平阳何等聪明人,一听便知杨逸对自己有些不对,不解道:“王爷你怎么了?”

杨逸不答,拉着她就往后走,道:“水灵风又疯了,徐世绩武功高得吓人,该能挡一挡,你跟我走。”

平阳忙甩开他手,急道:“不行,徐先生降了我父亲,我怎能扔下他走?”

杨逸一怔,肯定自己不曾听错后道:“他降了你父亲?”

平阳连连点头。

杨逸又道:“那你来这墓塔作甚?”

平阳道:“徐先生言道,此处藏着天大秘密,此次仅我出关,我不来看看谁来看?”

杨逸心中直骂自己多想,只因徐世绩不是好人,便觉得平阳见他也是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感慨道:“我太也小心眼,她同我生生死死都好几次,若是真是个如水灵风般厉害的人,哪会需得我来救。”

目光落到一边打斗激烈的徐世绩和水灵风二人处,徐世绩显然落了下风,道:“我也打不过水灵风啊,再说这徐世绩要杀我,让他挡着我们走了便是。”

平阳摇头道:“我行军打仗这般长时间,只有和将士同生共死,你可曾听过李公子丢下兵将独自走了的?”

杨逸一愣,暗道:“徐世绩再坏,此时也是真真切切的要救平阳,我若不帮他,让他被水灵风打死,和他又有何异?”但见得徐世绩挥扇间攻防有致,不与水灵风力敌,仅是靠着奇妙身法和古怪功力应付,虽落下风,却也真个算是力敌水灵风,这般武功,比他厉害了不知多少。

忙大声喊道:“徐先生,能跑么?”

徐世绩堪堪应付着水灵风杂乱的攻势,奈何此人虽然打斗毫无章法,但一身功力直入神仙般深不可测,闻得杨逸声音,寻了个空答道:“帝尊安好,带小姐走,在下尚可应付。”

杨逸闻言拉着平阳便往后走,他真个不想同水灵风去打,道:“他武功高得很,你莫要担心,我们走了后他该是能逃。”

平阳也看了看,觉得徐世绩该是没说假话,便大声喊道:“都往后撤!”

众人听闻此言,忙往后退。

杨逸转身就要走,却见身前一年轻男子挡在去路,含笑看他。

那男子一身黑甲映着此时阳光闪闪发亮,身材瘦削,一眼看去极是俊俏。

杨逸见此人并无让路的意思,道:“足下是谁,要拦我们么?”

平阳顿时一愣,见杨逸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看,但那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东西。不解道:“和谁说话?”

杨逸闻得此言,指着前方男子道:“他啊,还用问?”

平阳身子一震,脸色都白了几分,声音发颤道:“那里。。。。。。没人啊!”

杨逸直觉不对,看了看平阳,又看向那男子,明明站在面前的人,怎会是没人?便对那男子道:“她看不见你?”

那男子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杨逸脑袋中顿时一声巨响,浑身寒毛乍起,直想着青天白日莫不是见了鬼。

满眼惊色道:“你是人是妖还是鬼?”

平阳一听鬼字,握着杨逸的手都紧了几分,颤声道:“王爷你说笑么。。。。大白天怎能见鬼?”

复又想起当日尸傀,便觉极有可能,但却百思不得其解,这次怎地只有杨逸一人可见。

这时,徐世绩渐渐不敌水灵风,喝道:“小姐为何还不走!”

平阳哪里能答,满心疑惑便占据了全部。

杨逸拉着平阳,握紧她手,回头对那人道:“我们要逃命,你要拦我们吗?”

那人淡淡笑道:“大可前行,我何时拦你?”

杨逸心道:“世人常说鬼是看不见的,白日不能见,怎地今日烈日当空,却真见了鬼,还会说话?”无论心中多么震撼不解,还是微微一拱手,拉着平阳便要走。

水灵风之威,怕是比之鬼怪,更让人心惊。

刚快步走过男子身边,便见得已然退去的众兵士尽数退了回来,人人面带惊惶神色。

杨逸大奇,心道莫不是这些人都见了鬼?

随后便是一威严声音响起,“尔等逆贼,还不速速就擒!”

大坑顶上边缘处忽地涌出许多人来,将园坑围得水泄不通,弯弓搭箭,指着下方众人,正是洛阳王世充的兵马。

杨逸同平阳一眼对望,都是说不出的无奈。

那黑甲男子毫无声息的走到杨逸身边,含笑道:“他们好像要拦你。”

杨逸直想说这用你来说?但因不知此人底细,不敢口出狂言,苦笑道:“足下是鬼是神?怎地只有我能看见?”

那人道:“我只是这墓塔的守墓人。”

杨逸一愣,心道:“此处真个诡异莫测,怪不得能引十里天雷地火。”觉得此人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心头畏惧倒是轻了许多。

平阳见杨逸直如自言自语一般,知他说了有人在身旁,便不会骗她,不过仍然觉得看着极是古怪,道:“他说什么?”

杨逸道:“他说他是守墓人。”

上方士兵突然开了一个口子,一五十岁左右男子左拥右护排众而出,来到大坑缘上俯瞰下方众人,威严万分道:“还不束手就擒?”

杨逸一看便认出此人便是王世充,但此人亲来,不知是巧合还是知徐世绩和平阳在此。

王世充目光落到正激斗的徐世绩和水灵风身上,眉头一皱,便又和身边一人说了些什么,但压着声音,不曾传出来。

四周已然全被洛阳士兵包围,当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杨逸心道:“这番只怕再无幸免之理,后面便是疯魔般的水灵风,上方又是王世充。”

平阳叹道:“王爷啊,只怕我们最后还得死在一起。”

杨逸颇感好笑,却是如此,他同平阳几次死里逃生,不料此时又落绝境之中,上方万箭齐发,王世充又居高临下,逃也没得逃了。

握着平阳的手便也紧了几分,本是来寻岳湘琴,不料竟巧遇平阳。

又忽然想起玉笛魔君燕道凡的那句活不过二十九,似乎每次和平阳再一次,总能碰到各种各样的绝境。

王世充俯视众人,神色淡然,目光忽地落到那座九层墓塔下的男女身上,顿时皱起眉头,又仔细看了一番,确是没有认错,那人正是杨逸。

他忽地一挥手,语中惊恐之意毫不遮掩,朗声道:“收箭!速速收箭!”

众人不明其意,但得了令也是慌忙收了弓箭。

王世充忽地跪在地上,朗声拜道:“罪臣王世充,不知陛下在此,兵戎冒犯,还请赎罪。”

这一跪地恭身,其余人扑刷刷的跪了一片,纵使心中不知因由,还是跟着跪下。

坑中的兵士大惑不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觉得莫名其妙。

杨逸心头一跳,看向平阳道:“他是跪我?”

平阳丝毫没有因为王世充所作而放下心中戒备,凝重道:“此人城府极深,虚伪得很,王爷你莫被他骗。”

王世充此时大败李密,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这时作态相迎,要将打下来的一片江山尽数拱手送予杨逸,平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王世充见杨逸不答,复又高声道:“罪臣王世充,在此摆驾相迎,请陛下回宫。”

他仍是跪地不起,一番话说得客气中带着真诚,真诚中带着敬畏。

杨逸皱眉道:“他是信不得的,这皇帝没那么好做,但此时如何脱身才是?”

平阳摇头不语,忘了忘打得正厉害的徐世绩和水灵风,又看向上面跪倒的众人,实是无计可施。

杨逸大声道:“在下早不是什么王爷,大人莫要乱说,这皇帝我是做不得的。”

王世充仍是不起,惊恐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乃是天命所归,先皇诏定之帝,还望陛下随臣回宫,重整我大隋河山万里!”

杨逸直叫头疼,杨广曾说王世充此人心机城府,忍辱负重无人能及,此时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身边男子突然道:“是否还有个小丫头在等你?脸上有一道伤疤。”

杨逸知他说的是岳湘琴,此时虽然身陷绝境,还是忍不住道:“你见过她?她却是等我。”

那人道:“她让我告诉你,她去苗疆了,让你去寻她。”

这时,徐世绩已和水灵风斗了一刻钟,见得王世充有备而来,也不免心中叫糟,心中一阵计较,对平阳喊道:“小姐,跟着我走。”

杨逸和平阳都不解其意,只见徐世绩忽地踏着坑边木架,往跪地不起的王世充腾跃而去,水灵风不管不顾,见他要跑,也不去追,提刀便向平阳处来。

平阳心中顿时明了,举步便随着徐世绩的身后往上腾挪,水灵风只追她一人,也跟着去了。杨逸哪敢让她一人走,紧随其后,几人片刻后便凭着木架落到众人之中。

王世充见状,忽地站起,冷冷道:“太也天真。”

身后忽地闪出两人,一男一女,正是魔门阴阳道二帝。

二人身子一晃便挡住落到人群中的平阳和徐世绩身前,纪子良冷笑道:“徐先生太平道功法名声远播,让本座也来领教领教。”穆清寒站其身后,拔剑而出,剑身瞬间凝出晶莹剔透的冰晶。

杨逸最后上来,见状便要上去相助,却被王世充挡在身前,拱手埋头道:“恭请陛下回宫。”

说的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杨逸心道:“难怪此人如此隐忍,竟是和魔门早有勾结,魔门立我为天帝,他便奉我为皇。”此时他无论如何不愿随王世充走,怒道:“让开!”

说罢便用巧妙身法绕过此人,正欲踏步,突然见得王世充又恭身于身前三步处,如初语气道:“恭请陛下回宫。”

杨逸哪能不惊,此人真个深藏不露,便是这身法之快,便让他都没能看清究竟。

两句话间,徐世绩还不曾和阴阳帝君动手,便觉身后风起,忙拉开身旁平阳。顷刻间,平阳方才站立处被水灵风一刀看得沙石飞舞,慢个一分,平阳便要一命呜呼。

阴阳二帝忙闪身在旁,水灵风虽有魔帝之名,实际并非魔门中人,二人没理由去挡着水灵风。

杨逸更急,持着星盘便要运功和王世充动手,却听见耳畔有人用轻飘飘的声音道:“你去带那女子走。”

杨逸一愣,侧头便见到黑衣男子站立身旁。

男子微笑看他,道:“去带他走。”

说罢便无影无踪,王世充也感到杨逸古怪,随他目光看去,并无异样。

杨逸只见那男子下一刻出现在哪座最高的墓塔之顶,张臂微笑,道:“兵戎犯我风候墓塔,不知死活!”

陡然间,天色顿时大变,青天白日转眼乌云密布,阴风狂啸,飞沙走石。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知怎的突然变天。

杨逸那还多想,飞也似的跑向平阳,拉着她的手便想走,但立刻一阵地动山摇,站都险些站不住,而不到黄昏的时辰,天色竟然比之无星无月的深夜还要来得黑暗。

忽又见天空电闪雷鸣,火光耀眼。

杨逸心道:“不好,只怕便是这阵势败了宇文化及和李密,此时我等尽在墓塔之旁,如何能逃?”

四周顿时一片惊恐叫喊,杨逸感觉平阳纤纤玉臂还在手中,想走却分不清东西南北,不知往和出逃。

便是一个晃神间,便在站立不稳,和平阳一同往地上摔落,片刻后又觉不对,竟不能落到地面,讶道:“莫不是此处也有个和昆仑山中一模一样的阵法?”

待得二人落地时,天空复又晴朗过来,四周松林翠草,哪里有什么墓塔群,哪里有什么洛阳军。

杨逸直觉方才作了个大梦一般,扶起平阳道:“你告诉我,方才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过?”

平阳亦是惊魂未定,摇头道:“我也想找个人来问问。”目光扫向四周景物,百思不得其解。

杨逸皱眉沉思,但终归脱身而出,不然方才情景下觉无可能逃脱,还莫要说救平阳,想着想着,突然大皱眉头,惊道:“糟了,还有个人在那里!”

平阳见他这般心急,道:“琴妹妹么?”

杨逸摇头道:“不是,是琴棋双绝柳姑娘,她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水帝君。”

平阳不解道:“你们怎会同路?”

杨逸简洁的将如何巧遇柳如梦二人,又如何到得墓塔见到她,水灵风突然发疯等事尽数说了后,便道:“你快走,我去救她出来。”

他最为感动柳如梦的善良和对水灵风的情意,怎也不愿让她在墓塔的天雷地火之中枉死。

平阳不依道:“你带着我一起去。”

杨逸微怒道:“你去作甚?水灵风还在那里,我们都打不过,送死么?”

平阳从未想过杨逸会这般吼她,虽不似岳湘琴般会哭出声来,还是颇觉委屈,凄楚道:“你一个去,我放心不下啊。”

杨逸直觉头疼,想要扔下平阳独自就去,但又不知此处离墓塔有多远,其余人是否如他二人般莫名其妙出现在此,无奈道:“若是水灵风在,你定要自己逃。”

平阳点点头,心道:“若是水帝君在,我怎也不让你一个人和他打,他又不会杀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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