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雅间内一静。
怀柔眼睛睁大,又迅速低下头去,让人不知其所想,老鸨则是不知所措地看向秦询。
“爷,这……”
“告诉他,我这儿不卖姑娘。”
秦询嗤笑一声,“另外,让他这几日也都别来了,等临伊坊改革完成后,再来捧我秦询的场子吧。”
“是。”
老鸨急匆匆下了楼。
雅间内只剩下秦询与怀柔二人,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瞧着怀柔袖子下的手紧张不安的搅动着,秦询有些好笑,随意在塌上半躺下,道:“怀柔姑娘,你不是卖艺不卖身吗?”
怀柔一颤,有些难为情地低声道:“确实如此,只是今日赵妈妈她……”
“你管她作甚!”
秦询嗤笑,“以后我是主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你不用害怕什么,以后,你依旧是卖艺不卖身,不仅是你,这临伊坊的所有姑娘,以后都将卖艺不卖身!”
“什么?”
怀柔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爷,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的场子,才不会允许有那种下三滥的交易存在。”
秦询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这些时日好好休息,临伊坊将会停业修整一段时间。”
“是,主子!”
怀柔激动点头,转身要走,就在这时,雅间的大门却被人猛地踹开。
“怀柔,你果然在这儿!”
程韵山激动地盯着怀柔,就想要上前去抓她的手,“怀柔,我拿钱来赎你了,你跟我走吧!”
怀柔害怕地直往秦询身后躲。
“程小爷,还请您自重!”
“秦询?!”
刚刚还满面笑容的程韵山表情瞬间僵住,随后涌出一阵怒火,向他吼道:“你个王八蛋为何会在此处!还与怀柔共处一室!”
说着,他瞥到屏风后粉红色床帐,顿时脸黑地跟吃了屎一样,指着怀柔尖酸讥讽起来,“贱人,你不是说你卖艺不卖身吗?怎么,今天竟背着我要和秦询这个打赏钱都给不起的软蛋欢好?”
“真是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
被人指着鼻子侮辱,怀柔眼睛一红,低下头咬着牙不说话,娇嫩地小脸上一片苍白之色。
“够了,程韵山,赶紧给我滚!”
秦询脸色一沉,指着门外,“再不滚,我就要动手了!”
“就你?”程韵山冷笑,又看了眼怀柔,阴沉道:“婊子配狗,还真是般配!”
“砰!”
话音刚落,秦询直接一拳头打了过来。
程韵山眼睛上瞬间多了一个乌黑发青的印子。
“你个王八犊子,对一个清白姑娘说这种话,你他娘教养去哪儿吗?怎么,刚生下来就被你娘扔到了粪坑里,吃粪长大的?嘴巴这么臭?”
“赶紧滚!”
秦询揉了揉拳头,冷笑道:“你这脸皮还真厚,打的我都手疼。”
“你,你,你……”
程韵山震惊错愕的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秦询,你找死!”
他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兽,瞬间扑上来想要和秦询厮打,就在这时,老鸨和龟公终于赶到,一把抓住了发疯的程韵山。
“主子,是我没拦住程小爷,还请主子责罚。”
老鸨屋内乱象赶紧跪下,胆战心惊地解释道:“不知是哪个骚蹄子不听话,竟将侧门的位置透露给了程小爷,程小爷见不着怀柔,竟从侧门偷偷找了上来。”
见老鸨如此,程韵山心中一惊。
这混蛋,怎地就成了她主子?
“好了,我知道了。”
秦询摆摆手,“不是你的错,不过我现在看他很烦,赶紧把他给我弄出去。”
“是。”
老鸨回过头,指挥着龟公就要把程韵山往外拖。
“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赎了怀柔!”程韵山十分不甘心,恼羞成怒道:“我银子都带了,今日我必须要带走怀柔!”
“今天你谁也带不走!”
见他还这样,秦询轻蔑一笑,“怀柔的卖身契如今在我手中,你若真想要,那拿五百两黄金过来,我就把人让给你。”
“你——”
程韵山一滞,脸色又青又红,“如此天价,便是临伊坊都能买下来了,你竟敢如此狮子大张口?!”
“没钱就别逼逼!”秦询指了指门外,不耐烦道:“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你要是还要闹,我就只好请县令为我主持下公道了。”
“哦,对了。”
停顿下后,秦询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程韵山踢破的门上,“记得赔我这大门的钱,这可是檀木做的大门,很值钱的,怎么也得五百两银子吧!”
程韵山脸色大变,破口大骂:“王八蛋,你这是敲诈!”
“那你不愿意赔钱,我就只好请县太爷过来了。”秦旭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若你被带去了县衙,也不知道你爹好不容易从宫中谋到的差事儿会不会受到影响!”
“你——”
被说中软肋,程韵山心中一慌,终是说不出话来。
“好,很好,这门,我赔了!”
他阴沉着脸地让小厮扔下五百两银子,泄愤似的在门上框框又踢了两脚。
“既然我出钱了,这门我想怎么踢就怎么踢!”
秦询耸了耸肩。
“你随意,这门你搬回去都行。”
见秦询根本不生气,程韵山心中更不爽了,但也无可奈何,再待下去也是丢脸,于是脸色发黑,气冲冲地离开了临伊坊。
就这样一直在黢黑的街道上狂走了半天,直到一道凉风灌进了他的袖口,冷得他一哆嗦。
“不行,今日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还被坑了五百两银子,我一定不能放过个混账东西!”
他恼怒地在原地转了半天,终于停下来,面露阴沉地看向小厮。
“去,给我找几个人,在城中传播秦询为了独占花魁,竟然直接把整座临伊坊买了下来,甚至为了方便寻欢作乐,直接让临伊坊关门歇业,让所有姑娘整日都陪着他一人乱来!”
“我倒要看看,现在这档口上,他如此嚣张,能有什么好下场!”
另一边,秦询让老鸨将客人全都打发走,又将所有姑娘都召集在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