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也不过是上帝的意识,对于神明来说,地球也不过是虚假。
那么你所在的世界,于你而言又是真是假。
或许,你相信他是真的他就是真的,你认为他是假的,那他必不可能是真的。
今天蒲尧并没有走出房间,倒是云遥放下了积木来到了外面。
长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感受到风吹过却看见了树叶在摇动。
天空中飞机悄无声息的划过,留下一条细长的白色流线。
云遥站在街道中央,前方是公路,后面也是公路,左边是叫不出来名字的树,右边是和左边一样的树。
好久好久没有走出那个房间,对于这个没什么变化的城市感到了巨大的陌生。
云遥站在那里,大脑在那一刻放空,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好像把一颗粒子置于宇宙中那样迷茫,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蒲尧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也可能是这一切都是一早就算好的那个人早就安排好的一切。
时间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耽搁,宇宙也没有停止运转。只是这个城市这个时代好像忘了,它曾经做过的事情,和它正在发生的事情。
云遥站在C市北城区的前街上,开始思考自己存在和到来的意义。
难道一切都如蒲尧所说,云遥和云淮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不可能的,不会的,那个人明明想要代替我的。
不过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为什么要把一个危险人物留在他的深层意识里?
我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云遥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抱着头慢慢蹲下来,街道依旧是冷清的异常。
故事至此,发生的所有事都是虚假的,换言之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肯定那件事情是真实的。
以下我所讲述的,是可能为真实的事情。
在Y3529被销毁之后,Y3527以云淮的社会身份活着了。一开始研究他的人为他注册了公司,给他安排了北城区高高在上的贵族身份,为他安排了学术发布会。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云淮拥有和学会的,也不是什么从天而降,而是基因实验背后的资本家们提供的。
从古至今,人们都在追求神学,即使至今未果也从未放弃。哪怕他们从未见过神明真容,也丝毫不阻挡他们对于神的热情。他们甚至可以幻想和制造出一个祭拜的对象——式神。
或许是因为不这样,就无法安放自己长久以来的奢望吧,想把所有自己不愿做到的事情都寄托于神,只想坐享其成。
云淮,或者说其实是云遥,Y3527人造人,就这样成为了北城贵族资本运作下的“式神”。
云遥渐渐习惯了自己云淮的名号,云遥生活的证据也在这个时代逐渐消亡,慢慢的没有人在记得有一个云遥的人存在过,就连云遥也忘记了。
他彻底成为了云淮。
至于那个真正的云遥,也在那个时候被自己亲手关在了意识世界里。
他亲手把自己困在了自己所造的迷宫里。
这个迷宫原本是为了回答被他取代的人。
云遥感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抬起头一个和他长着同样的面容的年轻男子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太阳照过来的光。
云遥蹲在他身体投下来的阴影里,真实的一切也变得感觉不到真实。
云遥知道,面前的人是另一个自己,也是真正的云淮。
“你好。”
率先开口的依旧还是云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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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云遥站起来,他并不是很想要问好。
“好久没见了,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你知道逃出去的方法。”云遥看着云淮的眼睛,这才注意到云淮和自己微小的外貌差别。
云遥的眼睛是偏黑的深棕色,而云淮的眼睛是接近琥珀的浅棕色。
云淮没有躲闪云遥的目光,他在这里活的太久了,他并不想轻易地让云遥离开这里。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就怎么离开。”
云遥没说话,看着云淮。不管怎么样,到最后还是要有一个被取代的人。
云淮突然语气变得温柔,目光变得柔和。
“哥哥,我们还是只能存在一个吗?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还是要自相残杀呢?”
“哥哥,那些人早都已经不在了啊。”
“可是……”云遥刚想说,身体只有一具了,另一个已经彻底被销毁了,不过他又把话咽下去了。
他想到了蒲尧,想到了那个无辜的普通人。
那个普通人比一般人聪明了一点,不过还是挺惨的。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哥哥。”
云淮深情地看着云遥,走近他把什么东西塞在了云遥背在背后的右手里。
云淮离得太近了,云遥无法抽手看到自己手里是什么东西。
云遥感觉自己握住的,是冰凉的刀柄。
“哥哥。”云淮趴在他的耳边说,“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啊。”
“所以相信我,我们一起吧。”
我们一起伤害别人吧。这是云遥从云淮的话里听出来的真正含义。
“怎么了?”云淮眨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脸无辜。
“难道这样不好吗?”
说话间,云淮已经退后放开了云遥,云遥没有松开手里的刀。
云遥把手里的刀拿到前面,看到它是一把长约二十厘米的单刃匕首。
云遥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物体,开始想象自己拿着它能做些什么。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画面:一把匕首被刺进一个人的后背里,穿过心脏从胸膛穿出,到处是鲜血,漫天的红色,无边无际的红色,流动的深红色……
周围的一切在安静地崩塌,却在他心里发出了声声巨响。
漫天的红色如海啸般像他袭来。
面前的人毫无防备地倒下,倒在红色里。
云遥看到他缓慢地转过头来,他看不清他的脸……
云淮看着出神的,脸上写满恐惧的云遥,知道他正在和自己作斗争。
“哥哥,”云淮靠近云遥,“就按照你想到的做,很简单的,对吧?”
“云遥。”云淮第一次直呼了他的名字。他换了一种严肃的语气。
“太过仁慈的话,我们可是一个都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