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三年又三年

三年

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当千机门最大的剑堂堂主被换成了齐天剑时，人们还没来得急进行抵制的第二天一早，一银发少年站在堂口面前插着一把大剑，他则斜靠着堂口前的门柱子上等待着众人，等待的不是谦虚的问候而是他那不发一言的剑气。不多会从剑堂口一直横七竖八地躺到半山腰上，都是不服气新堂主的剑堂弟子。

齐天剑也不废话知道他们不服，正好他也没耐心那就直接开打打到你们服为止，于是整个千机门刚开始就属这里最热闹，闲着没事的其它修行者就趴在路边数着从上面掉下来的人数，并且三三两两聚集起来赌他们是头朝下躺出来还是头朝上躺出来，亦或者是面朝上还是面朝下。

齐天剑也不急就一直打，一把剑不行那就两把，两把不行那就三把，后来被这些练剑弟子着实恼火组成剑阵一股脑儿冲上去，他就四十九把齐出就一句话：打到你们服气为止。这一打就是一个月，愣是将偌大的剑堂让他一个人堵住了。

一个月后的清早一弱弱的少年来到剑堂，齐天剑也没搭眼瞧他，眼睛就盯着前面划出的一条线，那意思很明显过线挨打；结果那少年扑通一声跪下，这一跪确实惊到齐天剑了，什么阵势没见过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当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犹豫间那少年进入了剑堂噢噢得哭起来，好像离开多年的孩子终于回家那样痛哭流涕。有人开了头后来的就好多了，陆陆续续有人跟着效仿，于是一半弟子已经进入正常修行另一半还在在山下倔强地琢磨着。

二个月的清晨，像往常一样的齐天剑斜靠着大柱子嘴里打着哈欠，地上插着四十九把大剑虽然他表面上显得那样慵懒可内心觉得这样的日子确实过瘾，其间尼采来过一趟，两人互相搭眼瞧了下又避开了，只是尼采笑了笑，这一笑让齐天剑那身上犹如被蚂蚁爬过浑身不得劲。于是乎这会又想起尼采诡异的笑容，感到一阵气闷，碰巧的是此时山下那群不服的弟子又来了。

气氛，齐天剑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对，他稍微换了下姿势心中开始有所警觉，然后山下之人上前了，出奇的是他们并没有一上来满腔热血地跨过这条线，而是齐刷刷地就在线的那一边等待着。

齐天剑将余光移向剑堂，发现那些跪着进来的人也在暗处蠢蠢欲动，心中顿时明了：这帮龟孙子是打算里应外合，那我就给他们来个炸的。表情很冷可内心已经沸腾了，对于这沸腾的内心他此时并没有深究，其实他开始有点爱上这里并且爱上这些与自己同样年纪的少年们了。

剑堂内的一人轻轻对堂外之人点了点头，然后堂外一众越过线了，奇怪的是他们连剑都没拔出来，这让准备收拾他们的齐天剑感到无处着力，不过规矩不能破好歹给他们点教训吧。

刚起身发现周身有细细灵线，心中咯噔一下，怎么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忽然尼采那诡异的笑容浮现在脑海中，这家伙是早看出来就不告诉我！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堂内堂外两批人那是对他早已恨得牙痒痒，就算不恨那身上的伤疤还疼着呢？

齐天剑看着蜂拥而来的门众嘴角笑起，他此时却想到尼采好像也喜欢这么笑，顿时一丝兴奋的心情像是被霜打过没了趣味平淡地开口：“伙计们，让他们瞧瞧！”四十九把大剑轻鸣，金光弥漫，然后一把百丈的金色大剑赫然出现在千机山之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乖乖！这剑堂是准备拆家了。”人人放下手中的修炼望着那把金剑，而喜欢呆在大树之下的尼采看到那熟悉的金剑开心地笑起来了，绿芒孩童搞不懂地跑到他面前睁着扑闪的双眼询问着他，尼采说道：“他玩得好开心。”

然后那些门众开心地“哎呦！”“妈呀！”“大爷的！”从剑堂处向四周炸开，炸开的不是泥石而是人身，人影纷纷被甩开有的挂在树上，有的一头栽进土里，还有的直接从山上掉到山下，更惨的是直冲上天的，那黑色的人影渐渐形成一个黑点，然后那黑点又慢慢变成人影重重落下。于是这些身上带彩的剑堂弟子雪上加霜，旧伤添新伤。

这一幕还没落下只见早已升为药堂大总管的贾通商立马带着众弟子，一身白袍颇有救死扶伤的派头，扶起一人那是伤心落泪痛苦流涕，感动的被扶起的那人不知道自己还有救没救，正当他哆嗦着嘴赞叹贾通商大总管那伟大的医心时；贾通商此时说出的话竟让他有些恍惚：新版创伤药加活血散八折一共1369晶币，除了我这里打折其它地方绝对，是绝对原价！

然后他笑起来如浴春风，就在贾通商将手伸进他们的口袋时候，那些受伤之人才醒悟过来他不是再开玩笑，于是这场闹剧就以这样奇葩的方式结束了。不是因为被齐天剑打服的，而是被贾通商那整合起来的医药一条龙服务给整怕了，那本用在修行上不舍得花的晶币经此一役，已经全部血本无归兜里变得干干净净的。

当“救治”完那些需要爱心的剑堂弟子们，贾通商领着药事一干人躬身朝他们致谢：感谢他们的信任与大力支持；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无不表达了他的真诚，最后一甩衣袖白袍鼓荡飞扬而去，怎一个潇洒了得。而身后众弟子们那叫一个面如枯槁，形如死尸。

前后三个月，剑堂弟子终于齐刷刷的跪拜在齐天剑面前，而齐天剑收起大剑转身入堂教给他们的第一堂课就是：背着大石头从山头跑到山底，然后没有然后了。用他的话说：“你们这叫练剑？身不强怎么剑强？”然后一直被千机门视若高高在上的剑堂弟子们终于成了一批苦力加劳力直到很久很久。

与剑堂强悍的画风不同的是细耳少年那边总是阴风阵阵，有人远远望去只见一蝙蝠翅膀的黑影，脸庞在黑暗中只有尖细的门牙闪烁着亮光，而更加使他们惊悚的是，他的面前是一排排的幽灵，没有实体全部是白色面无表情的鬼魂。

于是他所在的练功地成了禁地而且还是约定俗成的禁地，你如果想找刺激那第一站就是那里，保证你横着进去躺着出来，并且还好心地将你一分为二，灵魂在上肉体在下。那个曾经跟尼采进入秘境选拔的号称鬼修的弟子，在此刻是真正做实了鬼修二次，肉身不知道去哪里了，整天就一魂体飘来飘去美其名曰：舒爽！

杨霄带着嫣红和他们的孩子回到许道远药堂后，没多久许识途就来到了千机门，他刚进来时就看到了一熟悉的身影，饶是经历世间沉浮的他不免眼角湿润。只是在听到对方喊了一句：“胖子！”然后刹那的情怀顿时烟消云散，身影一闪一拳捅到对方心窝去开口骂道：“小畜生！”接着那身影发出爽朗的笑声，尼采好久没那么开心了，许识途眼泪没下来，尼采的眼泪却落了下来。

一只大手放在他头顶：“当了掌门就要有个掌门的样！”难得尼采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嗯”了一声。不知为何许识途此时眼泪哗哗地落下，泪水中望着那飘荡在空中的千机山声音沙哑道：“我……我……。”竟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尼采懂得有些人一出生就得到的很容易并不觉得有多珍惜，而有些人一生渴望而不可及的只想稍微触碰到，哪怕用手感受下，这一生也算值得了。

“药堂管事！”尼采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千机山。

“臭小子。刚当上掌门就开始以权谋私了？还是那句话，我稀罕吗？”

尼采收回目光严肃地看着许识途：“在那小山中你对待无父无母的我们依然那样关爱，我想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是你应得的！”

许识途哭了！是哭出了声，不是因为自己位升高职不是为了自己翻身做主人，是那一汪清水终于见到雪莲从而发自内心的感动。喉咙沙哑的他嘴里喊着：“师傅……。”

尼采没有问，尼采也没安慰他，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有个教导药材知识的师傅，而他的遭遇就在那里，就在那处空地屹立的大树身上所以他明白，所以他懂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