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齐天剑

细耳少年收拢起翅膀跟着贾通商来到队伍中围着篝火坐下，短耳少女觉得火焰毕竟温暖些半搂着绿芒少年也紧挨着贾通商坐了下来，安静的沉默蔓延在他们之中；与在偌大的二次元空间中正在争斗吵闹的巨蟒和器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巨蟒灵活的摆头甩尾用各种姿势来与器灵抗衡，突然一条胳膊从它的嘴中伸出来并来回摆动，吓得器灵一哆嗦一颗独眼快要蹦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它那独特的尖刺嚎叫；顿时吸引了围在篝火处的人们。

巨蟒皱着眉头狂乱的扭动身躯赶到篝火处，那神情好像是内急的表现，结果刚到就张开大嘴“呕”的一声将一人一剑吐出，浑身唾液与披着破烂布条之人摇摇晃晃地站起，他失魂落魄的表情加上因为巨蟒与器灵打斗频繁地摆动额头致使他此刻头晕目眩，右手紧捂住嘴明显是想干呕。

那飘来的气味加上那欲干呕的动作不禁为人们脑海中增添了将要到来的味道，顿时人们齐唰唰站立哗的一下整齐地远离此人。

正当大伙感觉嗓子头跃跃欲出的时候，贾通商紧皱的眉毛却舒展开了，两眼放光脸上像是见到阳光的花儿随之开放；两步并作一步快速来到那人身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抹手绢就帮他擦拭。

谁知手绢刚放到脸上就已经吸满了污垢，污垢溢出眼看就要沾染上贾通商的双手，他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神态自然的让手绢从手中跌落好像从没有掏出过它一样；目光却移到冉火身上继续他那职业商人般的微笑。

冉火懂了，眯缝着双眼心中那是一万个鄙视，略微翘了翘下巴示意贾通商离远些，然后嘴巴张开小心翼翼的吹着气；只见火苗从他口中喷出，尽量控制着火焰的温度与距离，临到那人时只是一股热风，不久他身上的污垢就形成块状耷拉着。

冉火接着双手一个响指，在那人脚下刹那出现一缕火焰，刚喷发出就随即收住消失；只见那人身上已经凝固的污垢形成的块状物开始龟裂，逐渐从他身上脱落下来。

略黑的皮肤，古铜色的脸庞掩盖不住那先天的清秀，贾通商看到恢复过来的那人顿时用抑扬顿挫的话说道：“齐兄，别来无恙啊，来，来，上坐。”说过自来熟般拉着他的左手将他带到篝火旁请他坐下。

在他过来时那把剑依旧掉在地上，齐天剑并没有将它捡起，尼采目光看着那把剑又缓缓移到他身上，只见呆滞的眼神麻木的表情僵硬的肢体，又将目光移到篝火处思考着什么。

齐天剑坐下来闷不作声，可能身上还有些味道，旁边的人为了避免尴尬小心地挪动着身体远离他，表现最明显的莫过于细耳少年不时打着喷嚏以及短耳少女捏着鼻子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而贾通商紧紧挨着齐天剑恨不得将他搂在怀中，从进入秘境前描述着齐天剑的神勇再到秘境中吹捧他那一剑的销魂，说得连一直大大咧咧的冉火一个哆嗦一个哆嗦的颤抖着。

东拉西扯了小半会，做生意最会察言观色的他感觉齐天剑好歹算是回过了些魂，然后正说得兴高采烈时忽然叹了口气，叹气的同时余光撇向齐天剑，一连三叹一声大过一声；短耳少女实在受不了唰地站起想开口叫道：亲，咱能别演了吗？有话就直说好吗？

被旁边的细耳少年赶紧拉回来重新坐下，一根手指挡住嘴巴示意她安静安静，同时那表情的潜台词是：姑奶奶，算我求你。

短暂的沉默，大伙将目光都放在了齐天剑身上，可他浑然无觉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最终贾通商开口说道：“齐兄啊，你有所不知此刻的我们只能龟缩在这里，而只有你没被外界发现，也只有你能带着器灵送我们回千机门暂时避下风头。”

“还望齐兄看在我们共同患难的情面上帮大家一个忙。不知您意下如何？”

仿佛这段话是贾通商在对着空气说的，齐天剑脸上的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茫然地望着那团正在燃烧的火焰。气氛陡然转冷，从贾通商一连贯的动作刚开始还有人没看明白，随着这句话大伙算是明白了他的用心，短耳少女此刻早已双手捂嘴两只美目扑闪地望着齐天剑，好像他身上古怪的气味早已消失现在成了一朵芳香绽放的鲜花。

尼采雕像般坐立，此时开口说道：“你欠我一条命，要不拿着你的剑自裁要不遵照他的话去做，从此你我两不相欠。”气氛刹那降到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略微头颅低垂的尼采，冉火吞了口唾沫直感到身体发虚心中想的却是：我可是欠了你两条人命啊！难道要我自裁两次。

齐天剑在听到尼采的话后总算是活过来了，缓缓站起，没有支声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木然地走到那把大剑处停止，两眼看着熟悉的大剑，脑海中不知不觉回忆起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画面；仿佛是一台上锈的机器般慢慢弯下腰右手耷拉在胸前，一双手在快要触碰到大剑时开始颤抖。

转为蹲下身子两眼泪如泉涌，泪水铺满了双眼，透过泪水再看那把大剑时，大剑之上有笑着的师兄，有淘气的师弟还有倔强、高傲的青春；他们齐齐张大嘴巴兴奋地喊着：齐天剑、剑哥、齐弟、小剑。齐天剑张开嘴巴想开心的回答着他们，可话语哽在喉咙发出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呜咽声，他们热情洋溢地对着齐天剑打着招呼，丝毫不在乎他是否回应；只要彼此都在就是最大的开心。

可是在的只有齐天剑，不在的是他们；两只手紧紧攥紧，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胸腔中溢出：“对……不……起。”

尼采移步走向齐天剑站在他的面前，将那把大剑挡住，齐天剑像是一个孩子忽然看不见自己的亲人般无助地扒拉着他的双腿。

尼采右手抬起“啪”的一声闷响扇在齐天剑左脸上将他身子带飞，重重落在地上；本来这边诡异的场景再加上尼采的出手，巨蟒舍沙赶紧跑过来一看究竟紧跟后面的是器灵，它卖弄的一个虚空穿梭来到巨蟒的前面；可这里的情景与氛围又使它缓缓停下了脚步，巨蟒到来站在它的身旁，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站起来！”尼采又站到他的面前，而此时的齐天剑已经崩溃内心被自责与内疚填满将他带入了黑暗的无底深渊之中。

“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右脸上，身子同样的被带飞然后重重落在地上“站起来！”尼采对着瘫在地上的齐天剑大吼。

“他们也和现在的你一样那么软弱？那么懦夫吗？”尼采一字一句道。

“他们是我的兄弟，我不允许你那样说。”从他醒来之后人们总算听到了齐天剑第一次开口说话。

尼采发出讽刺的嘲笑：“领队的都那么废物，剩下的还能怎样？”

“我说过他们是我的兄弟，你给我把嘴闭上！”双手撑地，一股强者的气势从齐天剑身上喷薄而出。

“垃圾而已，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尼采戏谑地看着他。

气、剑气、金黄的剑气凝成实质，躺在地上的大剑受到召唤轻声低吟刹那飞到齐天剑的手中，此刻的他已站起一头本黑亮的短发早已蜕变成华发披散在双肩之上，握住大剑的双手一震，二次元黑色的虚空多出了一抹颜色，那是一抹黄色，像是温暖的朝阳刚刚从地平线之上流露出的色彩。

只是这抹色彩赋予了它自己于剑型，于是带着霸气的剑光斩向尼采，尼采早已残刀在手护住全身，光芒刹那流过冲向远方；而尼采一头乌黑长发两侧离开了身躯缓缓坠落向地面，然后柔软地散落一地。

“哈哈……”尼采狂傲的笑声回荡在虚空二次元中，笑声中却透着苍凉与落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