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泯灭
尼采全身被黑夜的力量所覆盖，两手握住刀柄将其拔出，“嚓”地一声刀离开地面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但在宁静的空间里却显得那么的突兀，好像宁静是这空间的属性，这一声刀响是抵抗整个空间的异动。
那人双眼日月星辰运转随随着这声将目光缓缓移向尼采，尼采刹那感受到自己的所属的空间变化，仿佛自己进入了那双眼睛的世界，日月高悬在头顶，星辰罗列在浩瀚的宇宙之中；陡然一簇光从日月之间发出直指尼采，然后所有的星辰将光芒汇集到他这里。
整个宇宙本按照规则运行，此刻具有了意志，那意志随着光芒的到来，形成一种毁灭的气息；这片世界是光的世界，尼采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无法感知，身体像是刹那消融只有自己的意识还在。
刚开始来自灵魂深处的灼烧与刺痛由一股清凉的宁静所代替，那熟悉的力量尼采已经知道是黑夜的力量；光的世界中诡异的出现一方黑暗，这黑暗仿佛形成了实质维系着自己的存在。
渐渐光芒隐去，所有的日月星辰都消失，这方世界深陷虚空；无边无际的黑吞食着一切，灵魂中最初感知到的灼烧刹那转为冰冷与对生命的厌倦产生的虚无；虚无仿佛是个深邃的深渊将尼采的灵魂渐渐稀释拉进遥远的未知。
“夜……。”一女子轻柔的声音在尼采的脑海中响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画面将他拉回到上世：一个7周大的孩子埋在书海中，一摇曳着身姿的烛火陪伴着他，渴求知识的欲望探究本质的天性早已深深刻在灵魂深处。
画面再转看到仙鹤九儿展翅自由翱翔在天空，舒张的翅膀是那样的娇美，她迎风高飞渐渐将要消散在九天之上；一老头出现，在巍峨的南山之上也在仰头望着九儿，脏兮兮的道袍上一个苍劲的千字；南山之下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拢着两手放在袖子里，眯缝着双眼也在注视着天空。
在胖乎乎的中年人院落内，一女子手中怀抱着一刚出生的婴儿，呆滞的两眼在天空中寻找着什么，偶尔有一丝精光流转却又重回混沌；在其头顶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树为其遮风挡雨，轻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
尼采泪水滑落，两手紧握刀柄，残刀感受到了他的意志，于是这方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重新有光出现，璀璨转瞬撕裂了虚无。
刀身缓缓抬起，尼采心中所想所念的是那些还在或许已不在的人，他要回去！九儿还有你们等我！
刀起！
大口喘气的尼采重新感受到身体的存在，视线中的画面重回大脑，入眼是两手紧握着的残刀，而残刀依旧保持着刚拔出地面的姿势，浑身上下是黑夜的力量将他笼罩；再抬头看向那个人像时。
发现他两眼日月星辰已消失不见，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自己，嘴边露出一丝微笑，面容重归安详；只是身上有黑雾萦绕，黑雾经过的地方身体顿时变得干瘪仿佛千年的时光刹那腐朽着他的身躯。
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迈入膏肓的老者，双眼炯炯有神转为茫然看着四周白骨遍地的四野，一丝黯然蒙上双眼；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是那个离他不远的小女孩，接着成千上万的人群重又出现，或笑或凝重或敬畏地注视着他。
老者脸上阴霾散去重现喜悦，这片空间仿佛随着他的心念而转变，太阳出现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高山重现五块石碑重生，青草巨树在大地上生机盎然；一汪湖水在阳光上闪烁着波光，人们在这片土地上快乐的生活着，即使有忧愁即使有苦难，但总归有幸福的时光，而幸福的时光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灯塔。
“仙！”老者干脆有立的声音萦绕在这方天地，好像那个仙字已经化解重归于世界。
尼采握刀缓步上前，周围的人们都在注视着老者，根本没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残刀高高扬起，刀光闪耀在老者的脖颈处。
老者笑起的面容缓缓道：“他们可会原谅我？”
“不会！”尼采手起刀落，老者的笑容定格；而那些幻影刹那消失，这方天地重归于虚空，大地之上依旧白骨累累。
头颅与身躯错开，接着滑落地面，老者眼睛缓缓闭合可嘴唇开启：“这方世界本就是我，身躯毁灭了又如何？”
尼采回道：“可你就是这具身躯！”老者重新展露笑容：“如果你丹田中的那人在这里，我想我会得到原谅的。”
尼采走到头颅面前抬起右脚说道：“可惜我不是他。”接着右脚落下踩在其面颊之上。
整个世界传来笑声：“仙！仙？仙。”语气中有渴求有质疑有感慨也有惆怅最后化作一句：“既然得不到谅解，那我也送你一些东西。”
断开的头颅之中那股黑雾从他的身躯中涌出将尼采包裹，尼采身上本布满了黑夜的黑色，此时黑雾来临，两黑相融根本区别不开。
而其头颅中的一抹精光转瞬来到冰凌身上然后隐入，而此时尼采的右脚落下，一颗脑袋顿时像是枯木般裂开。
整片空间开始震荡，满地的白骨转为白色烟尘，好像千年之间他们早已泯灭，只是老者的存在他们从而存在，数千人顿时出现在这片空间之内，尼采望去是那片森林里相遇的人群。
一个疑问萦绕尼采心头：“为什么他们还在？如果吸收了这些人他应该不会立刻死去？”
而随着冰凌的转醒，尼采将这个疑问深深压在心头，提刀走到她的面前审视地注视着她，冉火此时也已出现看见冰凌转醒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就看到来者不善的尼采，当下两手张开将冰凌护在身后。
贾通商看到不明所以，迷惑地站在尼采身旁，而巨蟒与尼采心意相通盘曲的身躯早已来到冰凌身后。
尼采开口问冰凌：“他还是你？”残刀已闪烁着光芒仿佛等待回答的是那把刀。
冉火吼道：“你疯了吗？这是冰凌！是冰凌！”
而尼采一双眼睛牢牢注视着冰凌，观察着她肢体的一丝一毫的动作，同时观察着她面部表情可能出现的微妙变化以及眼神中流动的神情。
冰凌转醒起初面露茫然接着看到尼采的举动更是惊讶加不解，尼采心中萦绕的是：“这可是一个毁灭了自己家园的魔鬼，如果他在冰凌身上哪怕有这种可能，我都不能让她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刀光愈加强烈，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冉火与冰凌斩灭。贾通商露出惊恐的表情，两手张开准备扑向尼采阻止他的疯狂，巨蟒舍沙目露狰狞，它不解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他是尼采，就一定随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