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李将军见肖萌下了马车，朝他这边跑过来，忙将肖萌捞到身前，带着她骑马，接着问肖萌为什么又下了马车。
肖萌说：“叔父，我想你了。我跟你待一会吧。”
李将军摸了摸肖萌的脑袋：“行，不管那个臭小子了！你就跟叔父待着！”
过了一会，肖萌问道：“叔父，漠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李将军想了想，低声道：“……是个比京城自由很多的地方。我和你娘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李将军默了一瞬，又道：“说起来，你字还认不全。等到了漠北，我让文老怪教你，他是我帐下军师，你想学什么他都能教……”
听着李将军絮絮叨叨的话语，肖萌下意识回过头去，她想再看一眼离她渐渐远去的京城，然而她只能看见李将军宽阔的胸膛。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将军想带她去漠北因为怕没人镇得住她，怕她哪天任性起来伤人。
其实她也怕自己伤人。虽然有很多人怕她，但也有很多人对她很好，像家里的侍卫哥哥，主动说要跟她掰手腕，说要帮助她控制自己的力量。
可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将他们掰骨折了。
她其实不想离开京城，去一个她从没听说过的地方。可是这话她没有办法说出口。
这时李将军注意到了她回头的小动作，停下了话头：“怎么了？”
肖萌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问：“叔父的军师会不会也怕我？”
李将军立刻道：“他敢！他要是怕你，我就把他的胡子一根一根给拔了！”
顿了一会，李将军又道：“你会喜欢漠北的。”
肖萌笑起来：“嗯，我也觉得。”
21
自肖萌下了马车，楚焕便一直心神不宁。肖萌明明算是变相地帮他达成了他的目的，但他就是坐立不安。
他用上了夹板的手臂挑开帘子，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肖萌。
有好几次，他看见李将军调转马头，似乎是想将肖萌送回马车，但肖萌不知说了些什么，李将军便又将马头掉了回去，继续带着肖萌骑马。
肖萌毕竟年纪小，体力有限，在马背上颠了许久，又跟李将军讲了许久的话，终于受不住了，头一点一点的，看着是睡着了。
李将军于是放轻动作，再次调转马头，想让肖萌回马车上睡。
楚焕默默地看着，没说什么。
一直到马车边上，肖萌猛地惊醒，看着挑着帘子的楚焕，她忙对李将军说：“叔父，我还不想回马车，你再给我讲讲漠北吧。”
“罢了。”楚焕咳了一声，嘀咕道，“倒显得我小气。”
肖萌不解地看着他。
他道：“那个，你上马车吧。”
肖萌眨了眨眼睛：“你不怕我了？”
“哼，我会怕你吗？”楚焕偏过头，耳根有些红，“你上来坐着吧。”待肖萌与楚焕再度上了马车，楚焕开始警惕地盯着肖萌。
每当肖萌想靠近他坐过来，他立刻起身，坐到离肖萌最远的斜对面去。
肖萌若再坐过来，他就再换位置，始终与肖萌维持着车厢对角线的绝对距离。
在锲而不舍地换了几次位置之后，肖萌终于停下了“靠近巴结”的举动，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怕我啊？”
楚焕一下僵住，咬着牙道：“谁怕你！”
“那你干嘛位置换来换去的？”
楚焕耳朵烧得通红，但还是梗着脖子：“不过是身子乏了，起来走动走动。”
肖萌认真地说：“其实你不用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们都说我天生神力，天赋异禀，怕我的人可多了，不差你一个。再说我是来巴结你的，又不会嘲笑你。”
“我说了，我不怕你！”楚焕给她一激，一个冲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过来！我难道会怕你吗？”
“哦，那我过来了。”说着，肖萌立刻坐到了楚焕贴身的位置。
楚焕憋了一下，还是没憋住：“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不懂得什么是矜持吗？”
肖萌：“我们都是真男人，要矜持做什么？”
楚焕：“……”
14
马车颠颠簸簸地上路了。
一路上，楚焕注意到身边肖萌总盯着他，这让他颇不自在：“看够了没？”
这时肖萌看着他上了夹板的右手臂，仿佛痛下决心一般地握紧拳头：“我叔父说，犯错就要认。虽然我是来巴结你的，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楚焕谨慎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萌眨了眨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楚焕涨红了脸：“我们都是男人，你在想什么？！”
肖萌歪了歪头：“男人怎么了？没什么妨碍吧。”
楚焕立刻躲到了马车的另一边，用手指着肖萌：“你，你这小小年纪，想法怎如此龌龊？”
肖萌道：“我指的是在你恢复以前，我会负起责任，好好照顾你的。你在想什么？”
楚焕咳了两声，红着脸道：“自然跟你想得一样。”
肖萌拍了下手：“你该不会指的是分桃断袖吧。我在我娘留下的珍藏连环画里面看见过。你放心吧，虽然我喜欢的是男人，但我对你真的没什么兴趣，不会觊觎你屁股的。”
楚焕：？？？！！！
15
在这一队人马出了京城，在近郊休整片刻时，楚焕忍不住下了马车，悄悄找到李将军：“将军！我愿意走到漠北！让我走去吧！”
李将军笑眯眯地看着他：“林欢，这是为何啊？”
楚焕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一介庶人，岂能有特殊待遇？”
李将军叹气：“我看皇子殿下还是没做好去漠北的准备啊。”
“这，这是何意？”
李将军：“这到了漠北，入了武威军，那就是我的兵。你可知在战场上欺瞒主帅，是什么罪过啊？”
楚焕耳朵红了红，咬着牙：“还不是您那侄子？”
李将军努力憋住笑：“阿牛欺负你了？”
“他能欺负了我去吗？”楚焕梗着脖子硬撑。
“那就无事了，你还是回去吧。差不多也该出发了。”
“他、他……”楚焕咬着牙，“他说他喜欢男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