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她摇摇头，这次没再抗拒他的触碰，柔和的侧颜轻轻舒展着笑开，像是想起什么可笑的事，“刚到伊尔库茨克时是冬天，去贝加尔湖，第一次滑冰，冰面不平，我又逞能，一下子摔出去老远。”

“那得多疼啊！”他也跟着笑起来，“你那毛毛躁躁的毛病啊，确实得改改。”

若生勾着唇，依旧笑着却不再说话。他怎么会知道，那时的自己心念俱灭，什么事都满不在乎。陆一白一直警告她要小心小心，她却卯足了劲往前滑，摔跤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也没觉得疼，温热的血顺着冻得有些发麻的脸颊往下淌，在零下几十度的西伯利亚户外，瞬间变成冰碴子。

陆一白吓得脸色惨白，拖着她就往回跑，她却只觉得痛快。伤口被冻结，总比一直汩汩流血要好得多。

顾樵削薄的唇掀开又合上，有好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客厅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阿姨来了？”她匆匆套上他的睡袍下地，“昨天晚上衣服洗了，不知道放在卫生间能不能干。”

纤细的腿刚跨出卧室，便听见“嘭”的一声。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若生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去看，正好对上梁知夏精致却失措的脸。

……

下雨天，咖啡厅人少。

何夏收了伞，拨了拨被雨水淋到的裙摆，极速向着最里边的卡座走去。

红色小羊皮高跟鞋进了水，走路有些难受。

落座后，她有些狼狈地抬起脚颠了下，这鞋算是废了。

就如同现在的她一般，都在等着被抛下的那一天。

“到底什么事非得现在叫我出来？”秦好慢条斯理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抬眸看了她一眼。

“伯母，周若回来了，你知道吗？”何夏声音有些发颤，压得极低，只有眼前的人才听的见，“那时不是说整个院子里的人一个也没跑出来，都烧死了吗？”

“你找我来就为这事？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

秦好斜睨她一眼，冷笑了声，“你忙着和顾樵联手打压秦家的时候，想过会有这一天吗？现在她活着还是死了，跟我有关系吗？有这个时间来找我，还不如多动动脑子，想想怎么把自己的男人抢回来。”

“伯母，话可不能这么说。”何夏身子坐直了些，上挑的凤眸微微眯着，“秦伯伯没有那个眼光，非学人家做房地产，资金一压再压，天秦早就被掏空了。若是没有顾氏注资，秦家那个空壳子，早晚要散。现在天秦新材虽然易主，但好歹天奇地产算是保住了。以后能不能翻盘，看的是你们自己的本事，要是总指望着别人帮忙，那你干脆就都送给顾樵算了，自己儿子管着总比旁的人算计着来，要好得多不是吗？”

秦好摆弄咖啡杯的手顿住，她见此，话锋一转，“再者说，当时是您找的人把她送去汉台山，要真的撕破脸，让顾樵知道了，是打算连天奇也送给顾家是吗？”

秦好将胳膊支在桌子上，抬手扶额，思忖良久，“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没想好。”何夏叹了口气，清丽的眉眼看向窗外，这才一会儿工夫，雨势却突然大的吓人，天色越发暗下来。

“但我知道，先下手为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