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来来去去,京都的街道总是熙熙攘攘,而今天,人群异常的多。
“可真是断袖啊?”
“可不是?!人刚从相国府里出来呢!”
“唉……”
楼兰卿坐在官轿中,仔细的听着轿外的闲言碎语,他小咳一声,整个仗队忽而停了下来。
“嘘……”
“嘘……”
“快别说了……”
“什么玩意儿啊,家大势大了不起呀!”
“嘘,嘘,嘘,楼兰王他出来了!”
鏞华的轿帘浮过,楼兰卿手中握着妤锦送的花囊走了出来。
“王爷,不可。”范键小声说道。
“让开。”说罢,楼兰卿潇洒的迈出了一步,即使闲言碎语不断入耳,他也不生气。
这一路,很长,有些问题也想了很久,不管周围如何,他都安静的走着。
不看。
不听。
不念。
不要。
不痛。
不爱。
从此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再念。
“王爷,炎阳烈照,离王府还有好几里,坐轿吧。”范键建言道。
……
即使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他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一个劲儿的走。
就这样,楼兰卿开始变得不愿说话,开始喜欢独自一人,寡言少语的在人群中穿梭。
“报!”
笃速渐近,通报兵极快的翻身下马,跪在楼兰卿身前,道:“报!皇上让王爷速速进宫。”
楼兰卿瞟了他一眼,快速拉起马缰,驾马而去!
……
“微臣叩见陛下。”
乐天心不在焉的只道了一个免字。
“你可知朕,为何急召于你?”乐天不屑的问道。
“微臣愚昧,不知。”楼兰卿低着头,明知故答道。
乐天瞥了楼兰卿一眼,“真不知?”
“真不知。”
“你断袖之癖,阴阳不调,竟还去了相国府纳彩!”乐天手握成拳头,怒目的看着楼兰卿,喑噁叱咤又道:“真兽人也!可令人发指!”
“大京有你这样的危臣恐怕要亡了!”说罢,乐天拂袖而去。
楼兰卿低头不起,一个身姿摇曳的蓝衣太监握着玉轴眉眼带笑的向楼兰卿走来,“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因楼兰王断袖之癖,阴阳不调靡坏三纲五常,又不顾公法纳彩相国,以至于天下乱,蒙羞皇室。故,除皇籍,罢官职,贬为庶人。钦此。”
……
“楼兰王,接旨。”
……
“楼兰王,接旨。”
……
“楼兰王,接旨。”
……
楼兰卿略一思忖,便对着蓝衣太监朗声说道:“圣旨不符,何来接旨一说?”
……
蓝衣太监听了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可……”还未说完,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楼兰卿,则难为情的侧首避开。
楼兰卿整顿了衣角,朝着殿外走去,范键刚想来劝慰几句,不料楼兰卿对他根本就视而不见。
蓝衣太监呈
着玉轴,禀言一出,四下接连安静。
乐天有所思的淡淡一笑,摆摆手让蓝衣太监退了下去。
楼兰卿的手指上抚着花囊,他闭目上的剑眉微微蹙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范键望着楼兰卿,楼兰卿却道:“桌子上有一份奏病折。去,呈给皇上。”
“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范键跪道。
“起。”
听罢,范键表明来意,即刻给乐天呈上手中的奏病折,乐天却指了指星璇。
“圣躬关系最重,无知恋戆轻率事,不足以动圣意惹法令。”
没等星璇念完,乐天咬牙切齿重哼了一声!
星璇看了乐天一眼,觉无异常,便继续道:“臣之脑疾今又犯,望主隆恩,减去臣手实权,准病休息。”
……
“减去实权?朕准了!”乐天开心道。
星璇补上一句,“楼兰王历来惜面如金,如今断袖之癖,恐是让他加嗜闭之态。”
乐天点点头,唇角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王爷,吃饭了。”丫鬟端着午膳轻声唤道。
“嘘,小点声。”范健顿了顿,拿过丫鬟手中的午膳,轻轻的掩过门缝,看了看内房的情形,轻推而入。
楼兰卿睁着眼,仰面躺在床上,空荡荡的房室更加空荡,瓶上插的花一点点剥落,看得见整束花已经萎黄,空气中弥漫的腐味令人刺鼻难耐,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范健把午膳摆放在楼兰卿跟前的小木桌上,转身整理好房室,道:“王爷,你可不能够这样。”
……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
范健拿楼兰卿不是个办法,只好隧门而出。
“管家,管家。”信访小厮背着小包喘息而来。
范健定在原地,道:“怎么?”
“……给,夫人的信。”小厮将手中的信件转交给范健,范健也只是瞟瞟,应了应。
舜华望着妤锦,手指在她的后背虚无的轻抚着,她偏着头,给人一种深思熟虑的感觉,舜华看着她温柔的笑了,“你是不是被今儿楼兰王的举动给吓着了?”
听罢,妤锦的眉眼一动,也没说什么,舜华手抚在她的下巴上,继续说,“其实,曾有传言。”
妤锦徒然间有些惊讶,愣愣的看着舜华,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舜华抬起头来,温暖的眸子对上妤锦似花瞳的双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早二十多年前,就传闻楼兰王与楼兰国的王子有断袖之好。”
“楼兰国王子?”
舜华点了点头,“听说呀,楼兰国的王子不到碧玉之年是不会以真颜示人的。”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只知他宗师的姓。”舜华顿罢,又惊讶道:“这个你不知道?”
妤锦摇了摇头,“真不知”
听罢,舜华也摇摇头,又道:“楼兰卿的母亲为楼兰国的使觅娜公主,是楼兰国唯一的公主。两国为了双方的利益,便联了姻。可是,自恭玶登基后,两国关系开始恶劣,于是恭玶启动了在楼兰国秘密设立的天启。”舜华顿了顿,妤锦迫不及待的说道:“后来呢?”
“楼兰国消失了。那一年,刚好楼兰卿回国不久时”
“所以,他的母亲也跟着楼兰国消失了?”
舜华点点,又补充道:“而楼兰卿这个名字,明面上是先皇为了维护本国与楼兰国关系的象征,其实是为了保下大京。当时大京势力远不如楼兰国势,楼兰国国主对使觅娜公主宠爱有加,自两国联姻后,楼兰国便一直帮扶大京的缺处。”
听罢,妤锦道:“照你这样说,之前两国关系应该很好。”
“当时确实很好。楼兰王自小一直天资过人,智慧绝伦,而且,有济慈心怀,是大京太子的首选人,而是将来大京最适合的继承者。可惜,先皇遭奸人所害,命死非常,群龙无首之时,身为二皇子的恭玶就站了出来。”
“怎么说也没老二的事儿呀,老大呢?”
“死了。”
“照这么说,理应是楼兰卿,怎么……”没等妤锦说完,舜华又开口了,“当时正逢使觅娜公主带着青年时期的楼兰卿回楼兰之时。依照楼兰国百年的惯例,拥楼兰王室血脉的他国天室,必须在孩子虚岁15与楼兰王室母系或父系反国接受天承,幼辈闭关一年半,而长者须3年。恭玶篡位就在这期间。”
“那恭玶是算好了的?怎么都没防到这一点?”
“因为根本没有发生的可能。”
……
妤锦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舜华抬起头来,靠在妤锦的香肩上,“其实,楼兰王这人还不错而且很善良,先前他帮了我很多忙。”
“先前?”
“在春花楼的时候。”
“他这是色迷心窍。”
舜华摇了摇头,“除我之外,心地善良的他都帮。连阿猫阿狗都帮。”
……
“我第一次见楼兰王,他可是抢了人家小哥的囡囡!”
舜华笑了笑,“那是苏惠打着楼兰王的旗号去抓人。”
……
若是舜华说其他,或许妤锦还会认真听听,至今舜华说他人不错,妤锦冷笑一声,讲道理,她不做评价,所以没有说话,舜华又道:“听说,因为王爷来府上纳彩一事,皇上对着楼兰王大发雷霆,下了召。可是,楼兰王并没有接下召书。”
“那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他可以不接。”
“为何?”
“此召乃无关之诏。”
饶是如此,妤锦还是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这种不对劲,她只是感觉,非是真实。
“此后楼兰王派范健到皇宫给皇上呈了奏病折恐,皇上看了折子龙颜大喜,准奏后只怕楼兰王今后会担受更多的非言。”舜华顿了顿,又说道:“阿正……去帮帮楼兰王吧。”
妤锦笑了笑,“你就不怕我与楼兰王断袖?”
舜华娇羞的垂了妤锦的香肩一下,“讨厌!再怎么说,楼兰王对我们有恩。”
妤锦心头一热,“何恩?”
“提拔,成双,点津,家属……”
未等舜华说完,妤锦快速的打断,“行行行,你要让我怎么帮?”
“楼兰王纳彩刚结束,未到一刻,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都,一时之间,各大门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