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岳父大人救命！
郭涵带着一缕胜利者的微笑静静地看着杨凡，笑道：“我早知道杨凡这厮为人狡诈，若是直接询问，只怕便给他巧言饰非，蒙混过去了！因此才先问抄家，后问买房！便是要你亲口说出你拿出四百两银子买的宅子！”
他哈哈大笑道：“任凭你如何狡诈，最后无非黔驴技穷！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还有什么法子？”
杨凡身上冷汗涔涔而下，听了郭涵这一句话，脑中灵光一闪，叫道：“其中八十两，是不认账驴肉馆的老板因他借了小人的名声大发其财，送了给小人的！”
郭涵冷笑道：“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还有三百二十两是哪里来的？”
杨凡嚷道：“还有四十两是小人母亲临死前留给小人的老婆本！”
郭涵微笑道：“好吧，虽然四十两并非小钱，可你既这般说，也算死无对证，也好，就算是真的，还有二百八十两从何处来？”
要知道这一笔四百两的银子实在是一笔巨款，郭涵等人料定无论杨凡如何狡辩，还是难以说明这四百两都是来自于何法的收入。
用杨凡前世流行的话说，这叫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如果杨凡说不明白，这贪赃枉法的帽子就无论如何也摘不掉！
这顶帽子摘不掉，这副班头的帽子可一定是掉了的！
杨凡眼见郭涵处处紧逼，冯湖、宫贤两个嘿嘿冷笑，头脑中一片混乱，双眼忍不住四处乱看，只想找个人来救自己一救，忽然看见方通朝着他微微点头，杨凡也不管那么多了，叫道：“皂班的老方，之前曾四处贩卖药酒，也借了小人的名号，因此也馈赠了小人八十两！”
黄师爷点头道：“这老方此前四处贩卖药酒，老夫也曾在街上见过的。”一指方通道：“杨班头所说可是实情？”
方通应声上前，躬身道：“不瞒各位大人，小人此前穿州撞府，四处贩卖药酒，也颇积攒了几两银子，后来来到这清水县中，恰逢杨班头在花楼之上一战成名，小人动了个心眼，去见杨班头，求他将名号借给小人用用。小人呢，赚了钱也自然忘不了杨班头，前前后后八十两只多不少！”
郭涵冷冷哼一声，道：“既然卖酒如此赚钱，你父子为什么还要到这衙门中做衙役？”
方通赔笑道：“江湖虽好，风雨难捱！小人贩卖药酒虽也赚了几个银子，如今年纪大了，四处漂泊，到底没个了时，再说眼见一双儿女渐渐成人，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才动了要安稳下来的心思！”
郭涵冷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杨凡，你倒说说还有二百两是从何处来？”
杨凡绞尽脑汁，连唬带蒙，最多也就抹平了二百两，要说剩下这二百两，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他心中沮丧，暗道：“难怪胡老道说这六大书吏不好惹，看起来这一条诡计弄不好便是冯柔那老妖精想了出来的！不想我忙忙碌碌，跌跌撞撞，到底还是一场空！”便要出言认罪！
正在此时，却听方通道：“其实各位老爷不必为难杨班头，他那二百两银子，其实是小人借给他的！”
他这句话一说，不要说是堂上的几位老爷和郭涵、冯湖，便是杨凡也吓了一跳！
董县令奇道：“这二百两银子乃是一笔巨款，你为何要平白无故借给杨凡？可有借据为凭？”
方通笑嘻嘻地道：“谁说是平白无故呢！这在公来说，我要喊他一句杨班头，在私嘛，我却憋着一股心思要做他未来的岳父！这丈人老头借钱给女婿，还要什么凭证？”
杨凡的眼睛瞪得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方通笑道：“小人膝下只有一子一女，眼见我那儿子方春虎是个顽劣不堪的，以后小人养老送终的事情是指望不上他了，心中只想着给小人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以后也好年老有托！杨凡年纪轻轻，便是做了快班的副班头，那自然是前途无量！因此小人一早央人说与杨班头，想招他上门做一个养老女婿，杨班头却是不肯入赘，因此这事便耽搁下了！”
他看看杨凡，又道：“后来杨凡说要买一处宅子，只是差了些银子，小人便主动借了二百两银子给他，他若肯时，这便算作小人女儿的嫁妆，若不肯时，小人之子方春虎见在他手下做衙役，也算给他铺一条路，何况杨班头在衙门中当差，也不怕他赖账不还！”
他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杨凡，道：“杨班头，如今各位大老爷都在堂上，我倒想问上一句，你到底是肯呢？还是不肯？”
杨凡早已激动地泪流满面，扑身跪倒，抱住方通的大腿，叫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众人只听“噗通”一声，回头看时，只见郭涵两眼翻白，已然晕倒在地！
董县令拂袖而起，道：“以后再要本官断这中无聊官司，可想好了再来！”转身离去。黄师爷紧紧跟着，却回头朝杨凡一笑，左手大拇指轻轻竖起！
杨凡爬起身来，全身早已给汗水打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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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中，杨凡兀自惊魂未定，瞧着这一幢雕梁画栋的房子，只觉得黑暗之中这房子便仿佛一只怪兽，张了口要吞了他！
杨凡忍不住打一个机灵。
胡老道一直在这宅子中等着，听着老鸟语无伦次地讲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也不由暗自心惊，道：“要说这一条计策实在是毒，杨班头这一次侥幸过关，实在是九死一生！”
杨凡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恨恨道：“这六大书吏的狠毒，我总算是亲眼所见，以后我与他们是势不两立的！道长你若怕了，便请退出，我杨凡绝不怪你！”
胡嗔道人正色道：“杨班头说哪里话来？老道正要与你一起斗一斗这六大书吏。只是杨班头万万不可将这心思形于颜色，不然恐怕还有祸患！”
杨凡点头道：“这六大书吏盘踞清水县日久，只不知该如何下手！”
胡老道笑道：“班头莫急，要扳倒六大书吏，绝非一日之功。他们在这清水县扎根之深，旁人万万难比，要以老道所见，咱们该往上走！”
杨凡不解其意，奇道：“往上走？”
胡嗔道：“不错，这六大书吏自恃强横，在这清水县中横行霸道，并不将旁人放在眼中，便是几位命官，也对他们多有不满，只是碍着他们势力太大，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况且他们再强横，也不过是地头蛇，咱们不妨找几条强龙来与他们斗上一斗！”
杨凡急道：“道长有什么法子，可快快教我！”
胡嗔道：“目前倒还没有，只要咱们存了这意思，不怕寻不到机会！”眼睛往外一瞄，道：“倒是杨班头新捡回来的这个老丈人，你打算怎么办？”
杨凡到底是个年轻人，一提起这婚事来还有点发蒙，他穿越过来之后便知道自己是个父母双亡的，倒也无牵无挂，不必什么父母之命，又想起方秋月那细细的腰身，粉红的脸蛋，也不由红了脸道：“要说这方姑娘，也不是不好，只是练过武艺，我深怕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胡嗔忍笑道：“若是外人知道堂堂快班的杨班头竟然怕这个，那也算得上是笑话了！”他左右看看，道：“老道倒不担心这个，只是这方通是个久历江湖的，心里的算盘打的很精，班头你想，如今他儿子在你手下当差，你再入赘他家，过两日他那叫袁武的徒弟再带人来投靠你，到时候你身边左右都是他的人，这才是真正叫人担心的地方！”
杨凡皱眉道：“我倒觉得，这方春虎为人鲁莽，不是个有心计的，便是我娶了方秋月，料想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胡嗔正色道：“杨班头，你若真有心要与六大书吏斗一斗，便收起这小孩子的想法！”
他也不管杨凡脸色难看，又道：“你既要老道拼出性命和你同斗六大书吏，就要拿出个男人的样子，要知道这官场中的斗争无异于豺狼野兽之间的撕咬，只要旁人进了你的地盘，要不将他杀死，要么将他赶走，绝无第三条路可行！”
杨凡心知这老道说的不错，他思忖片刻，道：“我已有了计较了，你去叫方通进来！”
那老道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出了大厅，却又转了回来，道：“方通并不在门外，想是回家去了！”
杨凡暗觉纳闷，以方通这种老油条的做派，刚在各位大老爷面前逼得杨凡亲口承认了婚事，绝没有道理半途而废回家睡觉。
他看看老道胡嗔。
胡嗔道人道：“要老道说这门亲事班头你不妨应下来，如此一来，这方春虎等人必然全力维护于你，旁人再想将这快班班头的位子，只怕也很难到手，只是万万不肯答应入赘！”
这话与杨凡心思倒也差不多，眼见天色已晚，老道胡嗔与杨凡告别，自回阴阳署去了。
杨凡喊了几声絮儿，却不见有人答应，心道：“这小妮子给方秋月那野丫头带得越来越野了，这天色已暗，还在外面不肯回来！”
正想时，忽然门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听絮儿慌张叫道：“老爷，不好了，方姑娘出事了！”
杨凡一惊，便往外迎了上去，只见絮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叫道：“老爷，你快去救方姑娘！她！她！”
杨凡顾不得再问，撒腿便往方家跑去，却没留意到身后的絮儿脸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