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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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心中老是记挂着冯素心这一回事,才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听到有人敲门,杨凡心知定是宫贤派人来寻他,忙对絮儿道:“若是旁人找我,只说我不在!”

他躲在屋中,只听外面絮儿与人说话,果然是宫贤派来家奴请他赴宴。絮儿答对得体,那人见杨凡不在,也只好去了。

杨凡爬起身来,便在房中胡乱吃了点东西,绕到房后,跳过矮墙,一路穿大街过小巷,溜进衙门中,才一进总铺,老鸟便将他拉到一边,悄声道:“昨日咱们去宫财主家搜赃,却不许咱们进入花园,我料定其中必有缘故,因此昨夜上半夜一直在他门外守候。果不其然,才过子时,他家后门一开,出来个鬼鬼祟祟之人,我跟了一会,将他擒了来,便关在胡老道的阴阳署中!”

杨凡笑道:“做得好!只是昨夜为何不提?”

老鸟笑道:“我见班头昨夜甚是操劳,因此不欲你烦心,反正这人给我关着,也飞不上天去!”

杨凡有心要吊一吊宫贤的胃口,那宫贤在自己家中找不到自己,只怕便要找到此处来,当下道:“也好,咱们便溜到胡老道那去看看!”

两人绕到阴阳署的后门,老鸟上前轻轻敲门,一个小道童便开了门。杨凡仔细一看,只见那道童两颗乌溜溜的眼珠透着机灵,正是栓子。

这阴阳署前后两进,前一进院子是胡嗔给人看相择日的所在,后面却是供胡嗔居住的内宅,很是安静。

杨凡自在房中坐了,过不片刻,老鸟押着一人进来。杨凡见那人头戴五岳冠,身穿道袍,面目青肿,原来是个游方的道人。

那人见了杨凡,跪下大磕其头,道:“小道只是个游方的道人,专一的画符念经,捉鬼净宅,并无作奸犯科!大老爷饶命!”

杨凡嘿嘿一笑,道:“你既然不做违禁之事,为何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觉?倒在大街上闲逛?”

那老道磕头道:“非是小道要在夜班闲逛,实是宫老爷将小道锁到半夜,这才将小道放了出来?”

杨凡一拍桌子,喝道:“好你个贼道,还说不是坏人?那宫老爷乃是本县有名的善人,便是寻了道人去家中看风水,又何必将你锁了起来?若不说实话,看我将你投入大牢!”

那老道叹口气,愁眉苦脸道:“大老爷有所不知,这宫家家中闹鬼,极是厉害,那宫老爷唯恐传出去须不好听,前后寻了好多僧道在家中做法驱鬼,却俱不得要领。那鬼端地厉害!”

杨凡听他说的有趣,便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鬼?说来听听?”

老道便道:“要说那鬼也是厉害的,虽不见其形,却夜夜喝骂,不惟如此,日里还好,每到半夜,那宅子里便下血雨,直弄得到处是血,吓人,真是吓人!莫说是我,便是那宅子中的人,日头落了山,有哪个敢出来乱走?”

杨凡笑道:“原来你也是个怕鬼的?”

那老道叹道:“不瞒大老爷说,小道其实并不是个有本事的,只不过是借着鬼神之名混口饭吃罢了!也是小人财迷心窍,见宫财主是个有钱的,有心要讹他一笔钱财,因此将那鬼吹的天花乱坠,只说是什么厉鬼,只盼胡乱做做法,骗点银子花花。不想我做过法后,不但没用,反而变本加厉,血雨照下不说,连诸多无人居住的房间内的器物也给打破了!”

他摸摸头上的青肿,哀叹道:“我连做法两日,却不见效果,那宫老爷发起狠来,叫下人们将我吊在花园中毒打,昨天下午,有一伙人闯了进来,小道只盼那伙人到花园中救一救小道,却无人进来,到了夜半时分,是宫老爷下令,将我赶了出来!不想小道才一出门,没过多久”,他一指老鸟,道:“便给这位爷不由分说绑了过来!”

杨凡听得好笑,使一个眼色,老鸟将那老道又押了回去,正碰上老道胡嗔过来。

杨凡将事情对胡嗔讲了,胡嗔拍手笑道:“杨班头好福气!”又道:“老道之前要杨班头找几个闲人四处宣扬要买宅子,班头可办了吗?”

杨凡点头道:“倒是找了几个人出去乱说!”又奇道:“这老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胡嗔哈哈一笑,道:“宫贤那一座宅子必属杨班头,这样一座好宅子,不费分文,便拿到手中,岂不是福气吗?”

杨凡笑道:“你这老道又要胡说,那宅子市价五百两只多不少,虽说之前老鸟派下妙计,捉了曹管事,那宫贤要求我,也未必肯将这宅子折价卖给我,更不要说什么不费分文了!”

胡老道嘻嘻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只不过求杨班头一件事!”

杨凡道:“有话直说,不必客气,我杨凡又不是个小气的!”

那老道道:“宫善人那宅子中埋有一块金子,能不能送给老道?也算老道沾一沾杨班头的光!”

杨凡奇道:“他宅子中埋的金子,你又如何知道?敢是瞧见了?”

胡嗔笑道:“他又何曾埋过?”

杨凡又问,这老道却再也不肯说了。

两人又闲话了一阵,忽然前面道童来叫,在胡老道耳旁耳语两句。

胡嗔哈哈一笑,道:“果然来了!”对杨凡道:“我那给人择日处有一间暗室,杨班头不妨藏身其中,听上一听!”说罢自去。

那道童引着杨凡蹑手蹑脚来到那密室中坐定,便听外面一个惶恐的声音道:“胡先生好歹救一救老夫!银钱不成问题!”

杨凡听了不由一愣,原来说话的正是宫贤。

又听胡嗔的声音道:“不知宫老爷所为何事?”

宫贤低声道:“老夫新近起了一套宅院,也曾寻了之前的罗先生看了风水,他说那里能得地气,居之能得日月天地之精华,有通四海三江的财运。不想老夫搬进来没多久,便迭出变故!”

胡嗔沉吟半晌,道:“敢问宫先生所说的这一座宅院,可是在城东吗?”

宫贤道:“正是,胡先生如何得知?”

杨凡只听胡嗔叫道:“童儿,送客!送客!”

那宫贤急道:“胡先生,为何要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凶险?”

隔壁传来胡嗔跺脚的声音道:“不是老道不肯帮你,只是那块地乃是个阴煞之地,阴气最盛,若是做阴宅倒还不错,做阳宅嘛,那可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谁敢住它?只怕要家破人亡!便是不相干的旁人,只怕也要给连累了!”说罢又喊:“童儿,童儿,死到何处去了?还不送客?”

杨凡听得心中好笑,暗说这老道倒真会演戏。

那宫贤颤声道:“道长还没去看,便知端的,可见是得道高人!说什么也救我一救!不然我是绝不松手的!”想是已将胡老道拉住,又道:“我说这几个月以来,那门口多的是卖纸人纸马,又有送殡出丧的,大老远也要绕路过来走一圈!”

胡老道叹口气道:“可不是嘛!不是老道不肯帮你,只是这事情做不得,要损阴德的!”

杨凡听到此处,心知那些出殡的人定是胡老道忽悠过去的,心里忍不住好笑。

宫贤听他口气似乎还有救,更加不肯放手,哀求道:“无论如何,还请道长救我!”一声重响后,宫贤又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只要道长肯救我,必有重谢!”

胡老道叹了口气,缓缓落座,道:“事在两可之间,老道并无一定把握,只能勉强一试!宫老爷不妨将生辰八字写下来!”

杨凡便听见一阵写字的声音,那宫贤道:“请道长过目!”

胡老道沉吟半晌,缓缓道:“亏了宫老爷这八字好,倒可以想个法子,只是也很难啊!”

杨凡只听“噗通”一声,宫贤已经跪倒在地,哀求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道长救命!”

胡老道沉吟道:“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地面上既已起了宅子,不死人那是不行的,除非用那一招‘李代桃僵’!”

宫贤忙道:“这是什么法术?”

胡嗔道:“这法术说也平常,难只难在要寻一个替死鬼才行!试问宫老爷你再有钱,又能买谁的命来替你死?何况这地煞气实在太重,若是命薄之人,虽然死了,却也不能将那煞气尽销,到时候难免还是要连累宫老爷你!”

宫贤搓手跺脚道:“那可如何是好!”

胡嗔道:“若是能寻一个命硬福大、阳气十足之人做了这宅子的主人,那才行!”又道:“若是寻到此人,不但可以消灾解祸,还于宫老爷有大大的好处!”

宫贤奇道:“还能有什么好处?”

胡嗔笑道:“自来阴阳互根,这风水阴阳本无一定之理,否则还请风水先生摆什么局?若是那命硬之人镇住这一块凶地,这极阴之处,便成了极阳之处,只要老道略施小计,便叫这好处尽数归了宫老爷你!”

宫贤急道:“不知那命硬之人是什么样子?道长又使什么法术?”

胡嗔沉吟道:“这命硬、阳气足之人嘛,一来最好不是兵将、便是差人,只因此辈占了一股戾气,阳气便足,这第二点嘛,倒有点为难,自来男人那根东西叫做*,男子本就属阳,这*又是一身阳气所聚集,*越大,则阳气越足,只是你总不能在大街上拦街设卡,让过往行人们脱了裤子给你查看。因此困难!”

杨凡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胯下,伸手捂住嘴以防笑出声来,果然那宫贤一拍脑袋,道:“我倒知道有这样一人,不知先生又要如何做法?”

胡嗔道:“宫老爷既要将这宅子卖给那人,无论这宅子是吉是凶,与宫老爷都再无半分瓜葛!”

宫贤连连点头称是。

胡嗔又道:“只是这地若能由极阴之地变为极阳之地,那就阴阳合而万物生,是一个聚宝盆了,只要宫老爷将家中重宝交给老道,由老道施术之后,贴上你的生辰八字,埋在地下,到时候便如同在这聚宝盆福地之内,种了宫老爷的一根钱苗,那财源滚滚,自然与旁人无关了!”

宫贤拍手叫道:“好,太好了,多亏道长救我!宫某人有生之年,绝不敢忘!”

杨凡捂嘴偷笑,心中暗道:“你个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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