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睁开眼睛，便见面前摆着好酒好肉。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情，那可也不是怕便能躲过去的，想明白了这一节，杨凡便是放口大嚼，何况既然董县令与六大书吏答应自己这个条件，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这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吃着吃着，忽然想起当年也读过史记，里面说李斯临死时候对自己儿子说：“以后咱们想再牵着黄狗，架着鹰出这门去打猎，那是再也不可能了！”想到此处，顿觉口中无味，将那酒肉推到一边。

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一人缓缓行了进来，见了杨凡，先叹了一口气，杨凡抬头，便认出是付二来。

付二招呼禁子开了锁头，进了牢房，盘膝坐倒在杨凡对面，自斟了一杯酒，道：“哥哥来迟了，兄弟莫怪！”

杨凡微微一笑，这付二虽然老早便与杨凡结成兄弟，实则二人这关系一般，杨凡有些什么机密事情，却也不叫这付二知晓，这付二也有意与杨凡保持一定距离。

直到这时候，杨凡那才明白，什么叫做老油条！在六大书吏一手遮天的清水县里，这付二居然安安稳稳地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差，又从副班头成了班头，那还这不是得自于侥幸啊！

杨凡举杯，与付二共饮一杯。

付二道：“兄弟不必担心，方家父子两个也关在我这牢中，只是有我在，到底不教他们吃了亏去！”

杨凡又饮了一杯，点头道：“足感二哥盛情！”

付二微微一笑，道：“其实我这个做哥哥的早有一句话，要说给你听，却也知道你是听不进去的，咱们这些个无根无叶的，要在这衙门里混口饭吃，哪有那么容易？老弟你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否则也不会叫六大书吏吃了这么许多亏，实话说，哥哥在清水县这么多年，能教六大书吏吃亏如此的，除了你可还没见过第二个！”

杨凡一声苦笑，道：“那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这么个结果？”

付二摇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如今哥哥也是个靠边站的人，所能做到的，也便是在这监狱里，让你们过的舒服些罢了！”

杨凡一愣，道：“难不成哥哥也收了我的连累吗？”

付二苦笑道：“这县城里谁不知道我与你两个是结拜了的兄弟？六大书吏要对付你，自然对我也不放心了！好在我平时便颇为注意言行，他们如今也顾不得我，只怕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吧！”

杨凡皱眉道：“我看那袁武身上的服色，似乎是你们皂班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付二苦笑道：“你付二为人机灵，县尊大老爷很是喜欢，你窝在家中那些日子，是县尊大老爷提拔他做了个亲随，后来你这杀了郭洪的案子一出，你那大舅子方春虎皂班副班头的位子也归了他了！只是六大书吏知他原来是跟着你的，颇不放心，这一回他亲手抓了你回来，那便是交了投名状了，以后这清水县三班衙役，只怕都要归他掌握了！”

杨凡听了气得牙根直痒，狠狠道：“当初我待这厮不薄，若不是我，他如今还四处打把势卖艺呢，没想到啊！却反过来咬我一口！”

“自古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付二与杨凡两个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这一回直喝得天昏地暗，那六大书吏只要杨凡不闹事，却也不小气，好酒好菜却是管够。

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杨凡再睁开眼睛，却是第二天正午了，他这儿眼皮没睁开，便听见牢房里一阵咿咿呀呀的声响，忍不住心中一喜，忙跳起来，便见眼前两个雪*嫩的娃儿，娃儿身后却是方秋月与絮儿两个。

这人为父母之后，那心思便变了许多，杨凡自来的潇洒来去，极少顾念家人，可自从有了这两个娃儿后，心里想来想去，便多了许多顾及，这几日来，最担心的，也是自己这两个娃的安危。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若是放在往时，杨凡遇到这等事，起码要想个法子与六大书吏来个同归于尽，可如今一想到六大书吏要对自己这娃儿不利，便顿时软了。

眼看着那絮儿与方秋月两个强颜欢笑，眼睛却都又红又肿，显是哭过的，杨凡心知这两个美则美矣，却是个没主心骨的，再看看牢房外站着两个面生的衙役，知道那是六大书吏派来监视自己的，便也不与方秋月、絮儿两个说些什么，只与那两个娃儿尽情欢乐。

这一番玩乐直到太阳落山，那付二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些散碎银子扔给那两个衙役，那两个衙役见了银子，喜得眉开眼笑的自去了。

付二也不多说话，转身便走，方秋月叹了口气，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了那两个娃自去了。

夕阳西下，红红的阳光照在絮儿脸上，那是更增秀色。

人生除死无大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反而不担惊受怕了。

杨凡一把将絮儿扯了过来，便在这牢房之中，草席之上，与她风流快活了一回。

那絮儿一则心里十分爱这个老爷，二来又知道杨凡这一回是凶多吉少，加倍的着意伺候杨凡，杨凡却也是一般的想法，那还管旁人怎么想？

两人这一番折腾时候非短，杨凡心里，却是觉得自己是在用生命在撞钟，若是自己这一发打出去，能再得个孩子，那就算自己挂了，世上也还算有自己的一点痕迹，因此也是发了疯玩了命的不管不顾。

两个人大呼小叫，声音直传遍了整个县狱，那些监狱里关押了久的犯人听了，一个个那是两眼直冒绿光，在县狱里踱来踱去，彻夜难眠啊！

杨凡在这监狱里左右无事，这一晚是絮儿，第二晚却是方秋月，到了第三个晚上，来的却是他的正妻周若晴。

杨凡对自己这一位正妻，向来是又爱又怕，只觉这女子不比旁的几个，那是个大家闺秀，有见识的。

果然，这周若晴来见杨凡，神色自若，脸上并无半点哭过的模样，与杨凡谈笑之间，说的也是些家中发生的趣事，这感觉，却让杨凡感觉自己乃是端坐家中，与她闲话。

眼见这太阳就要下山，那两个衙役却是赖着不肯去的，付二无奈，又甩了些散碎银子，那两个衙役才奸笑着去了。

杨凡心里也着实爱这个娘子，想起与她在山里的湖水里面一起畅游，在她的闺房中一起快活，这心里简直痒的要死，却是不敢胡说，只怕恼了她，只是拉着她的袖子，不肯放她回家。

那周若晴给杨凡痴缠得久了，叹了口气道：“你既然是咱家老爷，我这身子便是你的，莫说你如今身在囹圄之中，便是平时，你想要我，我也不会不肯，只是如今是什么关节所在，你身为一家之主，咱们全家老小，可都眼巴巴地指望着你，你却在这里吃吃喝喝，风流快活，可叫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如何自处？”

杨凡见她神色凛然，却也不敢说话，放开她衣袖，缩回角落当中去了。

周若晴叹了口气，道：“老爷，你的心思，我岂有不知，你本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这六大书吏以前便是凶霸霸的，可也没见你怕他，便是董县令，那是咱们清水县的父母官，你却也将我抢在手里，我便是最爱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呢！”

她走上前去，抚摸杨凡的头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是不也要知道，如今六大书吏之所以没有对你下毒手，一则是怕你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手，二来也是怕你坏了他们的好事，因为也不打你，咱们这家宅中却也安静，可一旦这事情过去，他们又发现你杨凡的本事不过如此，嘿嘿，你以为那时候你自去死，他们六大书吏便会放过我们这孤儿寡母吗？只怕莫说那两个娃儿，便是咱们姐妹，那也每一个能得好的！”

她缓缓后退两步，忽然一伸手，将身上一群全都褪了，露出一个凹凸有致的身子来，这身子在月光下，简直如同粉琢玉砌一般。

周若晴道：“你若是个孬种，便扑上来，我绝不反抗，可我心里的老爷却便死了！你若是个好汉，便自己好好想想，找个什么法子读过眼前这个难关！”

周若晴说完这话，便紧紧盯着杨凡，心中若是杨凡若是心中燃不起这斗志，那自己这一门老小，便逃不脱一个死字。

过了良久，却见杨凡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露出炽热的光芒来。

周若晴心中一惊，却听杨凡一声狞笑道：“贤妻说的有理，只是我却不肯放你回去！”一把将周若晴扯了过来。

那周若晴见了他这般模样，分明是又活过来了，心里也忍不住高兴，可她到底是个大家闺秀，在这四面俱是窟窿的简陋大狱之中，空气中充满了汗臭的味道，更不要说不远的地方还关着一群如狼似虎，数年都没见过女人的江洋大盗们，如何敢与杨凡行周公之礼？

可杨凡心底的兽性给周若晴这番话激发的半点不剩，哪还管她敢不敢？一把扯了过来，压在身子下面，胡作非为起来。

这周若晴是读过圣贤书的，平素都还压抑着，到了这时，那平素压抑着的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涌了出来。

这一夜，那县狱里因气血翻涌而亡者三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