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土包子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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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杨凡起身换了公服,拿了公文,引着手下衙役出门,他自从穿越以来便一直在清水县城中厮混,从未来过这荣华州,只见这街面上热闹无比,果真不是清水县一个小小县城所能比。

他们这一路走一路问,才寻到那府衙衙门。

杨凡只道自己这一路辛苦,又打退了山贼,这知州大人怎么也得来慰问下啊!

杨凡深知自己根基尚浅,如今又存心要搅了董县令纳妾的好事,若是这是暴露了,那董县令可不是靠山而是仇敌了,因此他此番前来,心中倒也想着再寻几个靠山。

这靠山不嫌多,三五个不多,六七个不少,更不嫌官大,他随身自己也带了一千两的银票,料想金钱开路,定是无往而不胜。

不想他虽在清水县的衙门中平蹚,这府衙衙门却没人拿正眼看他,若不是递了门包,便是这几千两银子也交割不得!

好容易办完了手续,杨凡先憋了一肚子气,却只好耐着性子打听了下,原来那鲁中一伙果然没到,按说大路好走,这路又近,按理应该在杨凡之前赶到,如今既然没来,那自是给青龙山的山贼劫了。

杨凡出了府衙,叹了口气,本来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到了这府衙才知道自己只是个屁!

不但是屁,还是睡着了放的那种,闻的人不知道,放的人不记得。

交割了税银便是无事一身轻,杨凡扔出几十辆银子给马胜,让他们自己快活去,自己换了便装,在这荣华州中闲逛。

这男人闲逛,自然是看女人,杨凡在清水县中的花街柳巷中好大的名气,只是他一来事忙,二来多少也要顾及些身份,因此很少去那些花街柳巷。

这一回来到府衙,可是要好好的花一花啊,杨凡心道,我这也算是墙里开花墙外香了。

怀中揣了百十两银子,眼见天色将晚,向店小二问明了道路,原来这荣华州中有一条街叫做折桂街的,乃是荣华州里最大的烟花柳巷,偏偏这几日临近解试,府衙下辖的数县考生全都聚拢了来,因此更是热闹非凡。

杨凡听了大喜,出门直奔那折桂街去。

他在前世好歹算个大学生,按成分说那也是个小知识分子,可穿越以来每日里都和些粗俗的皂隶打交道,听说有文化人聚集,心中也很想去凑凑热闹。

杨凡一路行至折桂街,便见这乃是一条临河的街道,河面上飘着十数只花船,传出丝管琵琶的乐声来,影影绰绰更见那花船上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娘随着乐声起舞,看的杨凡心里直痒痒。

原来那折桂街原叫折柳街,意思是寻花问柳,攀而折之。后来这一群寻花问柳的考生却要图个彩头,因此改作了折桂街,取蟾宫折桂之意。

自来读书人喜好玩风弄月,更何况这些考生俱是些青春年少的,往常在家乡时有父母管束,口袋中也并无几个钱,如今穷家富路,那家不盼望孩儿高中?自是多给了银钱,因此这每年一次的解试不但是考生们最在意之事,更是这折桂街粉头的丰收之时。

他这里心痒难耐,便要寻一艘船来,想必这水上一荡一荡的,又是月儿,又是美人,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想到此处,举步往那埠头走去,才来到近前,便听一阵哄堂大笑。

杨凡左右无事,挤进人群,原来乃是几个考生正在调笑。

那几个考生中除一人穿一身旧衣外,余下几个都是锦衣华服,正自大声说笑,那旧衣考生却是面露尴尬之色。

只见一个华服考生笑道:“久闻谈公子文采风流俱是一时之选,今日一见,果真不差!”

另一个华服考生笑道:“可不是,咱们早听说谈公子在清水县中有一位红粉知己,那是大大的有名,更传出一段佳话,说这女子身在青楼,却供养谈公子读书,求取功名,可是有的?”

杨凡听到这考生乃是清水县人士,忍不住心中生了亲切之感,又见那几个华服考生很是猖狂,便存心要教训教训他们!

却见那旧衣考生面上一红,摆手道:“人言可畏,传言不足为凭!小生立身甚正,从不去这烟花柳巷!”

一个华服考生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么?咱们计、伏、成、戴四人是这折桂街的常客,看来是持身不正了!”

那旧衣考生忙道:“小生粗鄙,说错了话,各位不要见怪!”

那姓计的考生将脸色一沉,道:“人说诗酒风流快活账,你谈公子独占一个‘诗’,我们哥四个却只占了酒、风流与快活账三样,焉能与你相比?”

这句话惊得那旧衣考生谈若虚说不出话来,这四个华服考生俱是府衙命官之后,这谈若虚一介布衣,怎敢得罪他们?

眼见这四人有怪罪之意,这谈若虚却不知该如何转圜。

那四人见了谈若虚这般窘迫模样,齐声大笑,那姓计的笑道:“谈公子不必害怕,咱们四人乃是个好说好笑的,只不过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伸手一招,一只花船荡啊荡的飘了过来。

那姓计的道:“要包这一只花船,非十两银子不可,本来咱们四个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没什么,只怕谈公子觉得不爽,不如咱们每人分摊二两银子如何?”

那谈若虚是个穷书生,自来穷得怕了,与人相交时从来都是赔了小心,只恐惹恼了旁人,因此倒也人缘不错。

他这一番经人介绍结识了这几个花花太岁,本是想着纵然解试落榜,也要寻个门路,在府衙衙门中谋个差事,却不料这四人自己不爱读书,却见着这读书人就生气,眼见这谈若虚是个肚里有货的,这几日便想方设法的调戏折辱他。

也亏得这谈若虚自来小心惯了,涵养倒好,不然也挨不到这一日。

这大街上本来人便多,他们这么一闹,围观的人更是多了起来。那谈若虚囊中虽有三四两银子,可眼见这放榜的日子还有十多天,这吃食住宿无一不要用到,怎敢拿了出来,扭扭捏捏地便不说话。

这条街本是个销金破财的去处,来的非富即贵,便是做买卖的,也都是笑贫不笑娼的主儿,见了他这般窘迫模样,全都笑嘻嘻地要看谈若虚的笑话。

这谈若虚正彷徨无计之际,忽然人群中一人走了出来,施礼道:“原来是谈相公,多时不见!”谈若虚抬头看时却不认得!

原来正是杨凡。

杨凡拉了这谈若虚的手掌,笑道:“小人独自来荣华州走些买卖,正愁一人上了这花船难免无味,若是谈相公赏脸,那是再好不过了!”

谈若虚正在窘迫间,见有人解围,虽不认得,却也大喜,拉了杨凡手道:“不想在此处遇到老兄!”

杨凡微微一笑,眼见一艘最大最豪华的花船划了过来,招手道:“非这一艘花船不配谈相公!”

围观众人见他穿着华贵,却对这穷书生极是恭谨,也不知谈若虚是什么来头。

那花船转眼便到近前,杨凡笑道:“还请谈相公赏脸,与小人一同上船吧!”

那计、成、伏、戴四个人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又叫了这河面上最大的花船,面子上却挂不住,那姓计的叫道:“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敢在大爷们面前撒野?”伸手掏出五十两银子,对那花船叫道:“这花船大爷包了!”

杨凡微微一笑,伸手从身上将所携带的银子全都掏了出来,足有百余两,笑道:“些许散碎银子,不值得什么!”

那花船上一个老翁见他两方斗富,心知这是个发财的良机,却谁的也不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

那姓伏与姓成的见了,也各掏出五十两银子来,笑道:“这一百五十两银子,便是买了你这花船也够了!”却笑嘻嘻地看着杨凡。

本来这点银子杨凡并不放在眼里,可他身上却只带了这么七八十两银子,再要拿却拿不出来了。

那姓伏的见了笑道:“什么乡巴佬,几枚铜板也敢拿出来现眼?”

那花船上的老翁见了,情知杨凡再拿不出银子来,便上前来接。

正在此时,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杨大哥到了!你那百花会的牌子可还带着吗?”

杨凡一愣,往那花船上看去,只见一团大红转了过来,看面目时,不由一喜,原来却是红椒儿。

那牌子杨凡自来是随身带着的,倒没用过,伸手掏了出来,一扬手,朝那红椒儿甩了过去,笑道:“原来是红姑娘!”

那红椒儿伸手接了那牌子,笑道:“风流一夜不须钱!”叫一声:“包老伯,还不搭了跳板迎客?”

那老翁应了一声,伸手在埠头上拿了块跳板,搭在船上,杨凡瞧着那几个花花公子哈哈一笑,拉了谈若虚的手一同上船。

这几人自来横行惯了,或用宝钞,或以权势,谁敢不卖他们的面子,却不想今日在众人面前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那姓计的怒道:“自来姐爱钞,难道这河面上只有你这一艘破船吗?”使一个眼色,那余下三个花花公子俱都将口袋中的银钱掏了出来,聚在一处竟有三四百两。

姓计的叫道:“今天这河面上的所有花船,有一个算一个,价钱多给一倍!大爷们全都包了!”

那河岸上自有各条花船上派出的眼线,专一要寻有钱的主顾,听了这句话,纷纷打起灯笼摇晃,不过片刻,那河面上空着的花船俱都围拢过来。

姓计的冷笑道:“你们都听着,一会你们给我将这条花船围了起来,不许他离开码头半步!”

却见那红椒儿微微一笑,伸手将那牌子举了起来,叫道:“诸位姐妹们,咱们清水县的杨大哥持了百花令在此,今夜咱们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他上船!”只听各条花船中莺声燕语,齐齐答应,数十个盛装的女子钻出船舱,遥遥向着杨凡一起施礼。

杨凡倒从未想过自己这块牌子倒有这般好处,眼见那四个花花公子铁青了脸色,却是无可奈何,忍不住哈哈大笑,拉了那谈若虚的手,进了船舱。

那十数条船儿围了过来,那些小娘们各个搭了船板,来到杨凡船上敬酒。

那谈若虚本来只道这杨凡是个打抱不平的,哪料到他一块小小木牌竟有这么大的威力,他这一生中,又何曾有过这么多美女围绕身边。

他回过头去,望着岸上气急败坏的计、伏、成、戴四人,笑道:“四位仁兄少待,小生得遇故人,待饮了几杯,便来寻各位玩耍!”

那计、伏、成、戴四人嘿嘿冷笑一阵,转身气哼哼地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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