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打小闹就算了,等我词出来后还是帮帮忙吧,别人唱不出那种感觉来。”庄如婧觉得,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几年,这种要求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
何衍真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淡然道:“到时候再说吧。”
庄如婧还想说什么,洗手间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白羏端着个粉色的盆走了出来,她看到客厅里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两人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一时愣在了原地。
何衍真皱眉看了她一眼,指着地上说道:“说过不许让洗手间以外的任何地方沾到水吧,你脑袋是不是也进水了。”
白羏被他当别他朋友的面这样一通抢白有些尴尬,还有些生气,她瞪了他一眼也没管地上刚滴的几滴水,侧过身往旁边的生活阳台走去。
何衍真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脚将沙发边的毛巾一脚踢了过去,白色的毛巾在空中旋了两圈后准确的落在了刚刚那几滴水珠上。
庄如婧看到他们的相处模式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抖着唇无力的指了指刚刚白羏消失的方向,“她怎么会在这里?”
“租客而已。”何衍真不咸不淡的说。
“租客?”庄如婧显然有些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答案,“我怎么不知道你突然有租房子出去的想法了?”
“突然就有了。”何衍真回得漫不经心,显然不太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
庄如婧却不肯放过,这个女人居然能够住到这里来,她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现在不仅好感完全没涨反倒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她跟了他五年都没能住到这里来,居然被这么一个不相识的邻居给抢了先。
她冷笑了两声,“那我也要租。”
何衍真不悦的抬了眼,睨了她一眼,“没有第三间房了。”
庄如婧指着刚跨出门的白羏,“那你让她搬出去,我要来租。”
白羏突然被点名有些莫名其妙,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她还是感受到了,她缩了缩脖子,只求别伤及无辜。
何衍真显然不那么想,他抬脚点了点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用毛巾把刚落的水擦了,然后回你房间去。”
白羏本想直接回房间的,听了何衍真的指使后直接想把那毛巾扔他脸上,但她努力克制住了,还冲他笑了笑,弯腰将地板擦干净,然后将毛巾在厨房门口铺直了,朝庄如婧点了点头后回了房间。
她背靠着门,狠狠舒了口气,那女的怎么一副来捉-奸的表情,真是吓死宝宝了。
何衍真抬头,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声音也透着股淡淡的疏离,“我想把房子租给谁住那是我的权力,我想你没权干预。”
庄如婧被噎了个半死,她咬着银牙恨恨的看向沙发上优雅闲适的人,“你刚刚那样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你明知道我对你……”
“我知道你对我什么?”何衍真打断她,声音清冷,“我并不想伤害你。有些话说得太白对大家都没好处,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所以,我也希望咱们能一直是朋友。”
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庄如婧脸上透着悲伤,眼珠子上已经蒙了层水气,她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使劲眨了眨,直到眼前的灯光变得明亮后才重新直视前方。
她扯了扯嘴角,尽量摆出一个优雅的笑来,“那我先走了,今天……打扰了。”
何衍真也站了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朝自己房间走去,边走边道:“我送你吧。”
庄如婧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脚顿了顿,见何衍真已经进了卧室,她才回过身来,看向对面那扇门时眼睛弯了弯。
朋友?谁要跟你做朋友?我庄如婧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这两个字的。她抿紧了唇,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那扇门。
何衍真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行头,庄如婧忙收回了视线,见何衍真手里拿着车钥匙,指了指对面的门问:“既然是你朋友,那我要不要也打声招呼再走?”
何衍真越过她换了鞋,“不用,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庄如婧原本还漾着笑容的脸瞬间黑了一半,她紧了紧手里的提包,僵硬的转过了身。
白羏听到关门声后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她没穿鞋赤着脚轻手轻脚的跑到门口,耳朵贴着门等了十来秒后才轻轻旋了旋门把手,伸出半个脑袋扫视了下客厅,确定没有半个人影后才悄身回了床上。
她将搁在枕头上的电话拿起来贴到耳朵上,声音也放肆了些,“妈呀,终于走了。”
“都走了?”电话那头的潘盈子问道。
“不知道?只听到了关门声。”
“白羏你完了!”潘盈子在电话那头总结。
“我怎么完了?”白羏不解,她刚刚可是亲眼目睹了一场撕逼大战,虽然她也有幸被代入了一下。
“恭喜你,终于有人视你为情敌了。”潘盈子一边欢呼还不忘一边拍手,白羏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响声。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喜事。”白羏撇嘴。
“至少在别人眼里你成为了她的对手,这也从侧面反映你其实挺优秀的。”
白羏一听这话就乐了,她最受不得别人夸她了,一夸她就容易得意妄形。
“真的?那说明我骨子里还是挺有魅力的嘛。”
“那是那是。”潘盈子附和,“我发现你今天特别自恋。”
白羏对着镜子摸了摸脸,“是吗?我这叫找回自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挂了电话后白羏便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了,想想最近这些破事儿,也只有跟潘盈子打打电话唠嗑唠嗑才能舒服点儿。
她重新躺回床上,将手机翻来翻去好几遍,想给苏木发个短信,可手指一点开联系人后又犹豫了。
发短信说什么呢?
要是他问我想没想明白我该怎么回?
一连串的问题逼得她脑仁儿疼,还有今天庄如婧看她那恨不得手撕了她那眼神,想想都够打冷颤的,以后见着了还是躲远些为好。
白羏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知不觉尽然就这样歪在枕头上睡着了,等第二天闹钟响起时她才发现自己就着这么个憋屈的姿势睡了一晚上,她揉着被折得酸软的腰和腿关掉闹钟后直接出门去了厨房。
将昨晚弄好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丢锅里后才去了洗手间洗漱,等她洗漱完毕后换了件衣裳出来粥已经快好了,她看了眼客厅上的三角架钟,时间尚早,今天可以慢慢吃顿早饭。
正洗了手将冰箱了买的袋装辣白菜往碗里挤,斜眼就见何衍真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白羏对于昨天撞见人家那事还有些尴尬,勉强挤了个笑。
何衍真没看她直接闪身进了洗手间,刚进去就喊了一声,白羏忙放下手里的袋子往洗手间跑去,着急忙慌的问:“怎么了?”
何衍真指了指地上,白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下去,雪白的地板砖上几根乌漆墨黑的长发蜷缩在上面,白羏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是几根头发么。
“不是跟你说话头发要扔垃圾桶里吗?下水道堵了你来通啊!”
白羏一大早的不想跟他拌嘴,只点着头弯腰将头发捡起来扔垃圾桶里,“下次会注意的。”
白羏说完这话还体贴的帮他关上了门,她走回厨房,电压力锅的灯已经灭了,白羏将电源拔掉后从厨柜里取了两只碗,一人盛了满满一碗后端到饭厅的方桌上。
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后埋头吃了起来。
何衍真出来的时候没戴眼镜,白羏看他那黑眼珠子被大半张眼皮包在下面跟没醒似的。
何衍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捡过一旁的勺子吃了口,“有点咸。”
白羏不高兴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
“你这锅做饭太快,起锅后才搁的盐,可能没散开,要不重新来碗?”白羏说罢还作势朝前伸了伸手。
何衍真不过也是念念,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了。
他喝粥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抬眼看了白羏一眼,“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那朋友没事吧?”白羏打断他未完的话问道。
何衍真看了她一眼,“没事。”
白羏啧一声,“那就好,我看着情绪不咋对呀。”
何衍真原本到嘴的话被她这一通搅和也不想说了,只沉默的扒着饭,白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朝对面碗里瞅了瞅,说道:“你吃完把碗放洗碗槽里吧,我快迟到了。”
说罢也不等何衍真回答,筷子一放冲进卧室拿了包就往外走,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后似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那个……”
何衍真偏了半个头,白羏忙道:“晚上我要是加班就给你打电话。”
何衍真点了点头,埋头舀了一大勺粥往嘴里送,眼角隐隐有些笑意。
抬眼看了下墙上的三角挂钟,他将碗筷扔进洗碗槽后回卧室换好了衣服,想了想,又摸回去把碗给洗了。
他承认,昨天是有些迁怒了,想来她心情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天把碗洗了就当作是补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