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弃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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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又道,"倘或琉璃是喜欢你的,她怎么舍得你为她抛弃那么多。倘或她是懂你的,她便不会这样安然地享受着,而不做任何劝慰。"

"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劝过。"了落听紫瑛这么一说,心上一痛,眉间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紫瑛知道了落是被她戳中了痛楚,回忆倒转回千年前,便又道,"其实,你难道不记得有一日,琉璃在瑾誉殿下的绮舞宫内,做的那些事么?"

"什么事?"了落皱眉问道。

紫瑛神秘一笑,道,"你是忘了,还是根本只是假装不知道呢?"

了落没有说话,紫瑛便又道,"天君为瑾誉哥哥定的生辰时十二月廿六,可是我知道瑾誉哥哥真正的生辰是正月初七,彼时我无心的一句话,倒让琉璃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琉璃在正月初七那一夜,亲自布了一桌子菜在绮舞宫等了一夜。可惜,我和瑾誉哥哥约好了,在花神殿的玉溪旁,饮酒小酌一番。那一夜,瑾誉哥哥喝醉了,是净月来扶他回的绮舞宫。原本,我不会再去一趟绮舞宫的,因为瑾誉哥哥的外套落在了我的花神殿,我亲自送过去了。琉璃等了瑾誉哥哥一夜,等到的是略带醉意的瑾誉哥哥,也许是瑾誉哥哥醉了,却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被琉璃那么轻轻琢了一口在脸颊上,看见的可不止是我一个呢。"

了落闻言,攥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暴跳。

紫瑛遂笑道,"其实,输给殿下,并不算丢人啊。"

紫瑛言罢,抬眸望着慢慢失去理智的了落,抬手凝了一朵火焰向了落击去,了落因为一时失神而毫无防备,被紫瑛这一击,是结结实实地打在胸口上。了落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望着紫瑛道,"幻焰,你!"

紫瑛扬着笑意,道,"你不是说取我的命么?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了落冷笑道,"没有殿下,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打败我么?"

紫瑛遂道,"我没有想过打赢你,我也知道我打不赢你,打伤你起码回头瑾誉哥哥来救我的时候,我还可以和他炫耀一番。"

了落闻言,抬手凝起紫白色的术法,宛如一柄光华凝成的透明的伞,旋转着向紫瑛袭来。伞沿锋利如刀,紫瑛倾身一躲,几缕长发还是被割了下来。紫瑛飞身而起,那伞奋起直追,直到把紫瑛罩住,将紫瑛从半空压了下来,压在地上,不得动弹为止。

紫瑛干脆蹲坐在伞底下,问道,"了落上神这种术法,我可是第一次见,算是开眼界了。"

了落没有应答,抬手轻轻一收,将那把伞一合,靠在手上,如此便拂袖离去了。目睹了一切的夏榴月终于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拉着长轩岸,道,"我不管你的朋友是什么人,他抓的可是我的亲姐姐,你若是不让他放了我姐姐,我夏榴月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能拿我怎样?夏榴月,你已经被我休了,你可忘了!"长轩岸轻蔑地笑道,抬手指了指夏榴月的鼻尖,又道,"宋鲤睛会回来的,以后还会成为我长轩岸的夫人。夏榴月,到时候,我会请你来观礼。"

"长轩岸,我与你之间,怎就到了这样的地步。想我对你千依百顺,竟让你如此得寸进尺么?!"夏榴月气得嘶吼起来,然而一个女人若是发狠,却也不是可以小觑的。

嶙峋的假山石上种着几棵苍翠的迎客松,这一处灵动之气环绕逼人,几乎要生出精怪来。紫瑛只能够远远地望着长轩府这里最大的一处假山涌泉池子,她的后脚跟上被了落种上了绮舞宫独有的锁仙符,只可在了落周身半里范围内自由移动。

她抬脚踢了踢,那符种在肌理,宛如一条红线,隐隐可见。紫瑛不耐烦的眸光扫过假山石上生得最茂盛的那棵迎客松,松树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倒是那只白蝴蝶,不去不远处的那一簇花丛里采花粉,却只黏着绿树,着实奇怪。

紫瑛回眸去看了落,正气定神闲地和长轩岸喝着茶。紫瑛有时候会觉得长轩岸比起长轩澈来,眉目那么像,气宇也那么像,怎地连性子也那么像。长轩澈为了紫瑛,不管不顾的执着,与长轩岸追着宋鲤睛的执着,如出一辙。

长轩岸竟然会毫无理智地相信了落抓了紫瑛,就能复生了宋鲤睛,要知道宋鲤睛可是飞灰湮灭了,连一截骨头都不剩,如何复生。紫瑛正盘算着如何逃跑,一个长轩府的家丁急匆匆地跑向凉亭,慌里慌张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岸少爷,咱们的船在大白湖上沉了,人倒是被夏家的船给救了,货虽是没了大多,可还有一部分如今在夏家的手里。"

长轩岸闻言,目光一沉,遂起身,怒道,"怎么回事!"

那家丁又道,"谁也说不清啊,那天启程的时候,船还检查过,一切都好好的。哪里知道,船不过才过了大白湖的入口,就没来由地漏水了。按老赵的说法,是一块板子松了一个钉子,

之前好好的是因为咱们这的水流和缓,因为大白湖入口的水流湍急,故而也就冲散了。"

"老赵是谁?他的话可信么?"长轩岸问道。

那家丁又道,"老赵是刚刚请来的跑船,原本在陵城的时候,就是干的这一行,是个老手了。他的话可信的。"

"老手,又是刚来的,可是和夏家有关系?"原本一直默然的了落此刻放下杯盏,慢条斯理地说道。

长轩岸长眉一扬,道,"夏榴月想要什么?"

那家丁又唯唯诺诺地说道,"其实,今早夏家也遣人来了,夏家当家的意思是,只要把紫瑛小姐送回夏家。他们在大白湖上救的人还我们,连打捞上的货也还给我们。"

长轩岸一掌打在桌上,震碎了那桌上的几只茶盏。紫瑛便慢慢地挪过去,轻轻巧巧地对着长轩岸笑道,"怎么我家妹妹惹你生气了?"

长轩岸眸光落在紫瑛的身上,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道,"难怪从前我大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你这张脸果然也是颠倒众生。"

紫瑛眸光一撇,道,"我榴月妹妹当年也是皇都数一数二的美人,只可惜错付了芳心给你。"

长轩岸便道,"你又怎知我没有给过夏榴月真心,可惜我的真心早就被她耗尽了。若不是宋鲤睛,也许我一生都不会知道被一个人爱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紫瑛望着长轩岸,他也许对夏榴月果真是狠绝无情,然而这狠绝无情之下,仿佛又偷偷藏了几分旧情。紫瑛并不知道那旧情是什么,然而当她听到长轩岸冷笑着提及那段往事时,还是扼腕叹息。

长轩岸指着那些假山石上的迎客松,道,"你看看,那些松树,是夏榴月刚刚嫁进门的时候,她说这些山石这么美,若是添一些绿,才好有些生机。我为此,特地命人植了这些松树,可是她呢?有一日夜里,我看见一个女子一身白衣,与一个男子在这里媾和,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没了踪影,唯有地上落了几滴血。"

紫瑛眸光一颤,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回到房里,我看见侍女正在替她包扎伤口。我问了那侍女,她说夫人去假山边上时不慎被那迎客松伸出来的树枝给划伤了,流了很多血。不久以后,她便怀孕了。可是,那个孩子没有保住。"长轩岸说着,顿了顿,望向紫瑛,紫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长轩岸又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她腹中的孩子是我杀死的?我没有,我的确有过那样的念头,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不会杀人,何况我当时的确是爱她的。不过是个孩子,反正长轩家也还没有孩子,如果她肯从此与我好好在一起,我也不是不可以包容这个孩子,这件事在我脑海里思来想去了许久,我终究是放不下我对夏榴月的感情的。"

紫瑛皱眉,并不是因为觉得长轩岸杀了那个孩子,也许寻常的男子的确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偷情,但因为那个人是长轩岸,礼教颇好,又和长轩澈一般内心柔软谦和。也如他自己所说,他是干不出杀人的事儿。他若果真对夏榴月死心的话,便如现在这般可以将她逐出长轩府,放他们各自安好,这才像是长轩岸的性子。

紫瑛点点头,道,"我信你,我觉得你不会是一个杀死孩子的人。"

长轩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紫瑛,问道,"你当真相信孩子不是我杀的么?可是夏榴月不信,她一丁点也不信。也罢了,本来她嫁给我的时候,便不曾真的爱着我。我知道她从前喜欢的一直是我大哥,我以为我待她好的话,她就会慢慢地看到我的好,可是原来那么难。难到她连信任都不肯给我。"

紫瑛便道,"所以你去爱宋鲤睛了,可是长轩岸,我觉得你并不像是在那时候就对夏榴月死心了。至少,我觉得到此刻为止,你还是没有真正地放弃对于榴月的感情。试问一下,倘或今日这个局不是榴月布的,而是换作的别的商号,别的人,你还能够问出对方要什么这样的话么。其实以你长轩家的实力,又怎会轻易被人威胁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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