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某翁者,邑之长风人。妻张氏,有二子,长子辰东,弱冠之年,升学在即,妻好面,“寒窗十载,今有小成,必大操大办。”
翁悭吝、性喜静,曰,“岂不闻,养儿不若狗?”妻怒,欲离,翁惧甚,不敢作声。升学宴上,诸客言,“有儿如此,幸甚志哉。”
妻不见师者,忽闻屋外有声,风大作,黑云压城,师乘云而出,诸客大惊,以为祥瑞。翁大喜,“蓬荜生辉耳。”
未几,师上前,面黑如墨,“既有闲钱,讨一二万。”翁大怒,“无有。”忽暴风骤雨,窗棂作响,客惧,伏地,缩首,妻惧甚,附近身前,曰,“一万有余。”翁愤起,似将逐客。
师怒,引风雨至,黑气渐散,若昏暮,客且奔且号。妻大骇,汗促气逆,晕厥也。翁泣告师曰,“家贫,未有闲钱,妻好面耳。”
师不闻,引雪至,翁无计,跪之,“五万,学费也。”
良久,无声,师去,妻始苏,急开目,谓叹,“面如泰山,蠢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