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府位处皇宫以西,坐落在最繁华的未央路上,正门朝南对着主街,但由于南阳王府位于主街最边缘,这里没什么人经过,在闹中取静,是个绝对的好去处。
江幼微站在正门前,敲了敲门。
原主之前从没走过正门,南阳王怕她丢人,一直让她走后门进。
所以,正门的门童看到她进来,愣了一下,确定是她之后,又趾高气昂道:“走后门,老爷说过了,不让你走正门。”
江幼微眼神一转,一点废话也没有,进去掐住对方的脖子,用力将他的头按在地面上:“我是嫡女,走正门怎么了?”
其他的人哪里敢说什么不让,赶紧站在一旁,一个下人急忙去禀告南阳王。
江幼微坐视不理,转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个猪狗都不住的茅草屋里,屋子还是她娘亲手搭起来的。不下雨还好,一下雨就完蛋。
常年屋外下大雨,屋里下中雨,屋外下中雨,屋里下小雨。
原主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一来二去还落下病根,姨妈期间疼痛难忍,见寒气就腿疼。
原来江幼微从后门走,都会有几个来找事的姐妹为难,现在她走正门,更是还没踏进内院,消息便传到这些人的耳朵里。
正走着走着,便看到面前出现一人,来人穿着浅蓝色上衣和蓝色长裙,腰间还围着一个小小的香囊。
她是南阳王府二小姐江雨汐。
江幼微慢慢停下脚步,看着她。
“我听闻你活过来了,一看,果然。”她走到江幼微身边,质问:“丢了父王的人,你怎么敢活着,我要是你,我早就去死了!”
江幼微懒得理会她,她是原主最讨厌的人,却不是让原主最惨的人。
江雨汐见她不理睬自己,觉得奇怪。
什么时候江幼微看到她不是一副卑躬屈膝的下人样子,说让她往东绝不往西,现在怎么完全不理她了?
莫不是觉得自己和淮王有点关系,便不知好歹了?
殊不知,下人永远都是下人爬的再高也改不了一副卑贱的尿性。
她追了几步,站在江幼微面前:“我和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哦,抱歉啊,我以为是畜牲在哼哼,原来是你在哼哼,实在不好意思。”
江雨汐快要被这句话气死,她伸出手,就要打江幼微。
江幼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拉住江雨汐的右手,“啪”用右手扇了江雨汐一巴掌。
江雨汐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她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你竟然敢打我!连爹爹都没动手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说完,她举起双手,要和江幼微理论。
江幼微捏住她的手,拉住走廊上挂着的流苏装饰,一把扯下来,缠绕在江雨汐胳膊上,顺手绑在一人怀抱粗的柱子上。
江雨汐抱着柱子,急忙朝江幼微喊:“江幼微,你疯了吗?放开我!”
“三姐,你干嘛?”江若晴冲过来拉住江幼微,看了一眼旁边的江雨汐,眼神闪过一瞬间的错愕,随即赶紧拉住江幼微,低声说:“三姐,你小心被父王看见。”
说完,又急忙去解绑住江雨汐的绳子:“二姐,三姐不是故意的,你别去告诉爹爹和二娘。”
“为什么不说?我偏要说。”江雨汐被解救出来,甩开拉着自己的江若晴的手,怒气冲冲地朝着张夫人的院子走去。
江若晴心中暗爽,却转头拉着江幼微的手,忽闪眼睛,眼泪汪汪:“三姐,怎么办?二姐她……她去找二娘了,我们赶紧去求求爹爹。”
江雨汐的娘张夫人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是前大将军的女儿,自幼学武,一个皮鞭耍的登峰造极,城中鲜少有人能在她手底下过两招。
原主每回遇到她,都会被打的皮开肉绽。所以总会相信江若晴的话,与找南阳王,但是不知为何,每次审过来查过去,错都在原主。
但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毫无改变的相信南阳王和江若晴。
殊不知,心中的天平是偏的,自然看什么都是偏的。南阳王本就向着张夫人和江若晴,怎么判断,都是他们有理。
江幼微早就受够装模作样的江若晴了,她甩开江若晴的手,直言:“你要是不解开绳子,她就不会去找她娘,别在我这假惺惺的,恶不恶心?”
江若晴没想到竟然被江幼微看出用意,脸上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她摇摇头,重又拉住江幼微的手:“不是的,她被绑的时间越长会越生气,我是怕她会添油加醋将此事告诉张夫人,我是真的…”
她哽咽了一下,又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真的没想到她会不听我的劝,我们还是快去找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怕什么?”江幼微扭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四妹,知道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给的吗?是淮王,我现在是淮王妃,谁敢来惹我?”
江若晴的眼中闪过错愕,随后又仔细看了一眼她袖口的材质,确实不是江幼微能用的起的。
难道淮王真的对她……?
不,不可能。
淮王还不至于到饥不择食的地方,再者说了,就算饥不择食,也不至于看上江幼微这样的丑女。
但淮王确实对她有一点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虽然可能是因为可怜,也足够让人嫉妒。
她将指甲插进手心,以克制满腔的怒火。
“三姐,你别这么天真,淮王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呢?他只是可怜你,我才是真的担心你。”
“四妹若真的担心我,就去父王面前承认是你教唆我给淮王下毒。”
江若晴手上动作一顿,身体僵住了。
“怎么了?不敢去啊?”江幼微回头,同样眼眶带泪:“妹妹,如果你真的对姐姐这么好,就算是我做的,你也应该去父王面前说是你,只有这种方法能救我,妹妹愿意吗?”
江若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江幼微反将一军,急忙甩开她的手:“本来就不是我,凭什么让我承认?”
她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个东西抵住了。
一看,江幼微拿着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看着她:“那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