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总该没有了吧?
江易雪带着一点点笑意抬头,猝不及防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只见江幼微手里的一把剑已经变成了两把,两把枪同时对准她。
“永安郡主,刚才只是和你闹着玩呢,现在才是我主菜,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接的准备呢?”
江幼微笑了笑,换子弹对拿枪的人来说就像刷牙洗脸对普通人一样,她已经熟练到不需要专门停下来换了。
还能做什么准备?刚才八颗子弹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
怪不得江幼微从来没有打中过,她就是故意的。
江易雪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事情进行到这里,她已经宣判了自己的失败。
手枪只要还在江幼微手里一天,她就别想用用明面上的方式对付江幼微。
江幼微挑眉,还在等她的回答。
刚才离开的人们趴在墙边,见好半天没有动静,才敢往中间靠拢。
江易雪是个高傲的人,她不愿意认输,更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向江幼微认输。
她咬着牙,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沉默就是还想玩。”江幼微将枪上了膛,自顾自地曲解江易雪的意思:“既然姐姐不介意伤口,非要找我切磋,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姐姐可要记得,刚才只是开胃菜,以刚才的速度是断然不可能躲得了接下来的子弹,若是子弹打到一些致命处,我可没命赔给你。”
说完,她将子弹上膛。
江易雪的额头起了一层汗珠。
“等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认输就认输,总有一天她要把江幼微踩在脚底!
江幼微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不服。
她故意大声问:“姐姐,现在可会好好说话了?”
江易雪的身形一顿,这不是诚心羞辱她吗?
她紧紧抿嘴,抬头看到江幼微似有若无的笑容,确定了。
江幼微这就是想嘲讽她。
江易雪开始时的嚣张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下限呢隐忍,江幼微怎么说她都紧紧咬着自己嘴里内壁的肉,咬到最后甚至在嘴里找到了一块肉。
血腥味实在有些浓烈,江幼微知道她做了什么,觉得够了,便朝旁边的路点点头:“永安郡主,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江易雪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她走后,江幼微转过身,正准备收拾收拾准备开门营业。
正在这时,她的背部突然僵硬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从门外传来。
她急忙回头,只见人群已经散去,只有一个人还在门口站着,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着她。
是李记的老板。
她定眼看了对方一会儿,见对方一直看着她,丝毫没有移开眼睛的意思,眼睛中慢慢裹上了一层危险的气息。
她总觉得这个人笑得很不正常。
“老板,你有事吗?”
这位老板才将目光收回去,摇摇头:“没事。”
说完,他将眼神放在她手握的枪上:“是你自己做的吗?真是个好东西。”
江幼微:“……”
江幼微的眉头越收越紧,她总觉得这话里裹着千言万语,还有些阴阳怪气。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他。
“咳——”
还不等江幼微说什么,他先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江幼微对旁边的小芙说:“去,将他带进来。”
小芙赶紧点点头,上前将男人扶到屋里来。
“名字。”小芙问她。
“公孙离。”他的眼神一直放在旁边站着的江幼微身上。
连小芙都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出声提醒道:“你不会是看上我们娘娘了吧?她可是淮王妃,早就名花有主了,你来晚了。”
喜欢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江幼微纵然没经历过几次喜欢,但爱慕这种情绪绝对不是以这种眼神传递出来的。
反而,这种眼神有点像把她的一切都看透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危险。
想到这里,江幼微眉心一动。
在花野带走她的前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直到刚才她都以为那封信是花野送的,但仔细一想就知道不太可能,花野能入室将她直接带走,为何还要提前先送一封信来?更何况,花野绝对不是能寄这一封意味不明的信的性格。
所以,信到底是谁寄来的呢?
小芙摸着他的胳膊,感觉到他的脉象非常混乱,貌似体内五脏六腑已经在四分五裂的边缘,只靠着一点点皮相连着。
“公孙公子,你体内的伤有些时日了。”
公孙离点头:“确实如此。”
小芙为难地看了江幼微一眼:“娘娘,这个人我可能治不了。”
江幼微走过去,让她让开,自己坐下。
他明明是阳刚之躯,但体内寒气重的可怕,好像常年泡在阴冷的地方,不仅如此,他好像被人打过,各个器官都显示出他们的病态。
但奇怪的是,公孙离竟然能拖着这一副病态的身体行走在大街上,不诊脉不观相,就好像与常人无异。
她心下了然,拿出纸笔:“我先给你开一副药,你暂且喝着,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公孙离点头,惊讶于刚才的江幼微和现在给他看病的江幼微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江幼微写了很多药,随即将纸在手里转了一圈,朝向公孙离。
“公孙公子现在这里签一个名字。”
公孙离没有多想,低头写下自己的名字。
随着他一笔一划地落下,他的名字跃然纸上,她记下轮廓和关键的地方,拿过药方,不动声色地递给小芙:“去给他抓药。”
小芙点点头,拿上药方走了。
“公孙公子,你可以先去柜台把账结一下,谢谢。”
她澹澹说完,看向下一个来看病的人,眼睛没有在公孙离身上有过多停留,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一样。
等小芙回来后,将药交给公孙离,江幼微给小芙让开位置,走到药柜旁边,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落在公孙离的身上。
这一点让公孙离又气又急,他那么努力想引起江幼微的注意,但江幼微就是对他熟视无睹。
江幼微并非熟视无睹,她是故意不看他的视线,那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她走到柜台前,将前几天见到的纸条拿出来,和记忆中的名字对比。
果然,是公孙离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