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谋嫁天下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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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他还没想好。

二人正说着,苏静芸匆匆自太守府内出来。

她将一张纸递给顾辞,禾晏见他打开,上头密密麻麻全是人名。

苏静芸皱眉问:“这便是五年前去边疆当兵人的名单,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我去问抬手大人要这个?”

顾辞沉默不语,目光一行行地往下看去。

五年前,先帝驾崩,皇上以病弱之躯挑起大梁江山,苍国趁机进犯大梁西北边界。当年几乎所有的军队全都调往西北,他因替皇上视察在边疆带过很长一段时间,是以当年的事他最是清楚。

后来苍国败北退出大梁国土,为防日后边疆再遭侵犯,是顾辞主动上奏要求增加边疆兵力,是以当时很多人一直留守在边境。

如今五年过去,边疆始终太平,前阵子才有一些老兵还乡。

柳山镇和益州的案子时隔五年,他便有所怀疑。

不可能会这样巧合。

他将手中的纸张用力一握,突然转身大步走去。

“哎,阿辞哥哥!”苏静芸忙拍着跟上去。

禾晏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边走边问:“上回,大人把你寄养在哪里了?”

苏静芸乍然闻得“寄养”二字,心中很是不快,她哼一声甩开她的手道:“关你什么事?”

禾晏一噎,撒谎道:“我很好奇,因为我知道等此案完结,大人又想再次把你送回去!”

果然,苏静芸的脸色都变了,若是真的回去,阿婧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禾晏又道:“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苏静芸冷笑:“你会这样好心?”

“那可说不准。”禾晏笑了笑。

苏静芸低头思忖片刻,咬牙道:“云府。”

“云府!”禾晏惊呼一声,“你说他送你去云和那里了?”

“你知道?”苏静芸惊讶看着禾晏。

禾晏的心下一沉,那时顾辞便提过他同云和有往来,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果真非同一般。

她正想着,却见顾辞径直回了他们住的客栈,她和苏静芸才跟进去,顾辞朝店小二快步走去。

未待小二热情迎接他们,顾辞一把扼住小二的手,低冷道:“采.花大盗?”

所有人都被顾辞的一句采.花大盗惊呆了,小二错愕地回头看着顾辞,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掌柜的忙快步赶过来,赔笑着朝顾辞道:“这位公子可别开玩笑,我这客栈里怎么会有采.花大盗呢?”

这次益州的案件闹得沸沸扬扬,若是顾辞的话被人乱传,铁定得影响客栈的生意,掌柜的自然担忧,但又碍于顾辞是客人不好打骂罢了。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他讪笑着道:“公子您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吧?我这还忙着呢。”

顾辞直直凝视着面前之人,冷笑道:“是不是开玩笑你心知肚明,陈玉堂。”他一字一句叫出小二的名字。

陈玉堂的脸色一变,他的手一松,原本被他拎在手中的茶壶瞬间摔落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四溅,邻座的客人们忙都惊叫着起身。

顾辞往后退步的瞬间,只觉得手腕一痛,陈玉堂趁机挣脱顾辞的禁锢,快速夺门而出。

顾辞忙追出去,经过苏静芸身边时他低声道:“先去衙门!”

时间不等人,他是怕他人没抓到,那边先已经行刑了。

待苏静芸回过神来,眼前二人早已去无踪影了,她没有迟疑,抬步便小跑着出去。

掌柜的一脸愕然地看向禾晏:“这位姑娘,你们这样就太不道德了吧?以后我这生意可怎么做?是不是损失你们来赔?”

禾晏走到掌柜的身边,低笑道:“掌柜的难道这么肯定你的人就绝对清白吗?”

“那当然!”掌柜的一脸严肃道,“你问问玉堂这孩子谁不知道?从小无父无母,和姐姐相依为命地长大,后来姐姐也没了……”

“他又去边疆参军了五年是吧?”禾晏适时接过他的话。

掌柜的不免撑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我可告诉你,玉堂这孩子真不错,人也勤快,街坊都知道的事。”

禾晏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朝掌柜的道:“但一定也有你们不知道的事。”

她说着,也朝外头走去。

顾辞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也追不上,所以还是跟着去看张大三比较实在。

苏静芸去的时候张大三已经被押往刑场了,太守正坐了轿子要赶去刑场。

苏静芸小跑着跟在轿子边上道:“请大人下令暂缓行刑,真凶的确另有其人,且我已知晓是谁了!”

轿帘被掀起,里头露出太守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既然已知道真凶是谁,那怎不带来对质?”

苏静芸的脸色难看,只好道:“人跑了,不过已经有人去追了,相信很快……”

“顾状师!”太守冷笑着打断她的话道,“张大三就是凶犯,本官有认证,且他自己也没有否认!你现在手里没人,跟本官说个虚无缥缈的人就想本官信你,这也太可笑了!”

苏静芸忙道:“可是大人……”

“好了好了。”太守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此案上头也盯得很紧,本官希望马上能结案,顾状师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苏静芸忽而就愤怒了:“大人希望早点结案就能随意冤枉人吗?”

太守面色一变,冷声道:“大胆,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念在你初犯,本官今日就算了,来人,请顾状师留步!”

他的话音才落,车帘也跟着落下。

苏静芸再欲上前,便见两个侍卫过来将她拦在了原地。

“大人!大人!”不管苏静芸怎么推都推不开拦住她的侍卫。

禾晏远远地看见苏静芸当街被拦下,自知她过去也一样会被拦住。

既然连苏静芸这样状师都没办法全服固执的太守大人,那她秦禾晏也一定不会,是以她也不打算浪费口水。

思来想去,禾晏径直朝刑场去了。

暗中还有薛易,万不得已,便先叫薛易劫了法场算了!

顾辞一路追着陈玉堂至林子里,陈玉堂已渐渐处于下风。

顾辞也便更加确定此人就是上次劫走苏静芸时的那个黑衣人,轻功步伐一模一样。

但很显然他的轻功并不算好,很快便被顾辞追上。

“跟我回去自首,我会向太守替你求情。”顾辞一手负于身后,目光犀利地盯住面前之人。

陈玉堂悄然往后退了一步,皱眉道:“向太守求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大人乃当今丞相也不能左右太守办案。”

顾辞的眸子微缩:“你认得我?”

陈玉堂轻笑道:“大人既然查到了我,那便知道我五年前取过边疆的事,那一年,边疆战乱,大人也在边疆。”顿一顿,他又道,“当时边疆有千军万马,丞相却只有一个,大人不认得我也属正常。”

他说的没错,那么多士兵他不可能个个都认识。

再说,当年他替皇上视察,注意力全都在战事上,谁会去注意一个小小的士兵?

顾辞略回过神来,直视着他道:“这样说来,你便是承认了?”

他自嘲一笑,道:“大人已来找我,便已确定,我否认还有用吗?”

顾辞没有回答,只道:“玉香是你姐姐?”

“没错。”

“若我没猜错,她不是病死的?”

说到此,陈玉堂的脸色一黯,半晌,才问的他冷冷道:“她自然不是病死的!姐姐是被她们害死的,是她们逼死她的!”

时间仿佛再次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坊主为了招揽生意便带着歌舞坊的姑娘们去外地表演,我同姐姐相依为命,因从小没有父母便和姐姐一起住在歌舞坊,姐姐漂亮,且能歌善舞,很得坊主的喜欢。我便在坊内打杂帮忙。

后来我们去了柳山镇,那里有个戏班子,他们班主很欣赏歌舞坊,便和坊主商量好了一起合作,于是我便跟着戏班子的武生一道练练功夫。

因为歌舞坊和戏班子合作无间,当时在柳山镇很受欢迎,几乎每一场都是座无虚席。有一次,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路过柳山镇,慕名来看歌舞,姐姐与他一见钟情。

那位少爷说要帮姐姐赎身,姐姐当时很高兴。但这件事被歌舞坊还有戏班子的一些人知道了,她们怕姐姐若走后生意会惨淡,最重要的是她们还没存够赎身的钱,于是想方设法不想让姐姐赎身。

她们便在那位少爷面前诋毁姐姐,用尽各种卑劣手段才使那位当中羞辱了我姐姐后弃我姐姐而去。

我姐姐经受不住世人的指指点点才自尽的!”

陈玉堂的脸色铁青,言语中无一不是透着出离的愤怒。

顾辞虽不清楚过程,但是结果早已猜到。

他的声音略低:“所以你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便杀了那些姑娘们?”

那些失踪的姑娘有去无回,又不是采.花大盗,那自然便是凶杀了。

陈玉堂点头道:“不错,是我杀了她们!在无月的夜里,和我姐姐一样沉塘!不过,她们是永远都不会浮上来了!”

他在她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绑了超过她们体重的石头,足够让她们溺死在水中了。

顾辞的脸色微变,怪不得一直没有找到失踪女子的尸首。

他叹息一声道:“后来边疆大乱,你因朝廷紧急征兵去了边疆,便没有机会将那些与你姐姐的死有关的人一一报复,直到这次回来……”

所以五年前案发地点在柳山镇,而五年后却变成了益州。

陈玉堂没有否认,他直面着顾辞道:“五年前大人曾说,保住大梁才能保住我们的家,苍国既然侵犯我们大梁我们便狠狠地回击,那么对于毁掉我的家的人,我又为何要放过她们!”

脚边的树影渐渐由长及短,顾辞的俊眉微蹙,午时快到了,他已没有时间同他耗在这里。

陈玉堂见他往前一步,他已反手抽出了腰后一并短刀:“大人该知道我杀了那么多人就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

太守早已坐在敞椅上等着午时到来。

张大三跪在刑场上,围观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恨得咬牙切齿地骂。

张大娘拨开了人群冲进来,哭着叫喊道:“大人,我儿子是清白的!我儿子是清白的!请大人明察啊!”

“娘……”张大三的眼睛红了,也湿润了,“您回去吧,请恕孩儿不孝!”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张家不能到他这代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所以他致死也不会说出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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