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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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

凌清扬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他的面前,摆放着几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小字。大手轻轻地抚着那清秀的字迹,微微地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她专门写给自己的。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却执意要将这些写给自己。说什么男儿大丈夫,即使不能知天文识地理,也一定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何况学了这些东西,不一定就一定要去做官,只要明白即可。

就这样,无意之中,她竟教会了自己许多治国的道理。

可同时,她也在自己的心中,烙下了深刻的烙印。

看到她的第一眼,觉得她不过是个长相姣好的女子。可是第二眼,就被她眼中的温暖笑意笼罩,她的笑,那么明媚,那么温暖,如同三月的春风拂过,心底的哀愁,竟也在她的温暖注视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么鬼使神差般的,一向无欲无求淡漠寡言的自己,竟留了下来。不为别的,只为能每天看到她温暖的眼神,看到她淡定的笑。

她的身份不简单,这一点儿,从看她第一眼,自己就非常明了。那个三五不时出现在小院中气宇轩昂的男子,一看即非普通人,而身为妹妹的她,定然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生平第一次,自己竟有了想要了解她的冲动。

可是看到那个刚满一岁的孩子,自己心中,竟有种深深地失败感。那张脸太过熟悉,虽然很小,可是却让自己更加忐忑。想到那种可能,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至于怕些什么,却不甚明白。

其实那时,他可以走的,走的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说不定,现在自己就不会呆在这冰冷的如同地狱般的皇宫中。可是却偏偏移不开脚步,心中,满是不舍。到底舍不得什么,却十分的模糊。

再次叹了口气,凌清扬小心地收起宣纸,缓步走到窗前。

窗外,朦胧的月色中,皇宫似一个巨大的笼子,将自己紧紧地锁在其中。而她,则像一只鸟儿一样,在自己头顶飞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鸟鸣,让自己的心,也陡然生出几分悸动!

只是……咬了咬牙,凌清扬用力地捶向窗台,为什么自己却偏偏比他晚了一步?!

一声长叹,凌清扬微闭上眼睛,感觉丝丝凉风从脸上吹过,心,竟也带着凉意。夜幕笼罩下的太子东宫,宛若一座冰冷的笼子,将一切都罩在里面。夜色下,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落在屋檐之上,然后,猫着腰,悄悄地来到宫中最高的建筑之上。这里,正是太子起居的地方。

几根麻绳坠下,细微的声响之后,他们就消失在太子宫中。

凌清扬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轻皱,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突然,一道诡异的亮光朝他袭去,眼看就要刺进胸口,只听“咣当”一声,一把长剑落在地上。

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然后,身体慢慢地向后倒去,黑龙冷硬的脸出现在漆黑的房国,对刚刚惊醒的凌清扬点了点头,“太子。”

凌清扬怔怔地看着黑龙,进宫第一天,他就留了下来。可是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以为他早已经回到他主子身边了,却没想到……

“你怎么在这儿?”回过神,凌清扬淡淡的问道。

“奉王爷之命,保护太子安危。”黑龙神色之中很是平静,哪怕站在他对面的,是未来的天子。

微微皱起眉头,凌清扬掩下心中的厌恶,他最讨厌别人为他安排好一切!以前如此,现在更甚!“来了几个?”

“五个,”黑龙简要地说道:“都已经解决了。”

“很好。”凌清扬冷哼道,若是他想要自己的命,只怕也犹如探囊取物!“退下!”

虽不明白凌清扬的怒气从何而来,但黑龙早就明白,过多的好奇,会要了自己的命,凌清扬的话音未落,他就已经隐去了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凌清扬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莫名的怒气无从发泄,无力地倒在床上,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太子若是如此无用,还留着性命何用?

若轩站在窗前,一脸的担忧。最近,皇上突发重病,已经接连几日未上朝了。太子虽然已经开始治理朝政,朝中看似十分的平静,可是谁都知道,这平静下面的暗潮,是何等的汹涌!

寿王无故离京,静王拖病未上朝,这些反常的现象背后,又会有多少阴谋?

“若轩,”安可心看着若轩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双手挽起他的胳膊,柔声说道:“早点儿休息吧,最近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可心,”若轩脸上浮起一抹苦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我睡不着。”

“怎么?天塌啦?”安可心故作惊讶地说道:“还是……地陷了?让你如此的饮食难安?瞧瞧你这几日,整天唉声叹气的,活像个小老头儿!”

“有吗?”若轩不禁有些自责,他又让可心担心了吗?愧疚地朝安可心笑了笑,“可心,我只是有些担心,最近……”

“担心什么?”安可心摇了摇头,他最近似乎一直都有心事,“朝中的事,有爹担着,边关,有大哥他们顶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寿王和静王不管做什么举动,造反也好,叛国也罢,都还没有发生,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担心?即使真发生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到时候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若轩怔怔地看着安可心慷慨激昂的样子,不由瞪大眼睛,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可心激动的时候,那一双眼睛,竟是如此的明亮!而她的话,更让他吃惊,有些狂妄,但好像却又句句在理!良久,终于轻笑着将安可心拥在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可心,你说的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像我这般杞人忧天,的确有些不应该。”

“对啊,”安可心偎在若轩怀里,咕哝着说道:“若轩,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神思恍惚的,都不像你了!”

怔了一下,若轩轻拍着安可心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大概是想太多的缘故吧。”

“真的吗?”安可心看着若轩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担忧,轻轻地抚平他轻皱的眉头,“你没骗我?”

“我只是有些担心,”若轩目光躲闪,“现在的局势如此复杂,我的身份又这么的特殊,只怕会累得你们也……”

安可心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再勉强。“没关系,我们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怔忡地看着可心半晌,若轩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将下巴抵在安可心的肩膀上,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道:“好!”从今往后,纵使天上地下,他再也样不愿她离开他的视线!那种噬骨噬心般的相思之痛,他再也不愿承受!

西北边关,戒备森严的军营里,安可风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中,看着手中的信,原本冷峻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放下信,安可风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中,他不但收服了所有将领的心,还肃清了怀有二心的两股力量,让这西北二十万的大军,重新收归朝廷管治。虽然仍然还有几处暗桩,但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倒也不必太担心。只是……若是敌人声东击西,只怕局势一时之间,难以稳定下来,甚至还会引发更大的**!

不过现在,他倒是可以稍稍放心了。他能想到的,父亲大人自然也会想到!

站起身,安可风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帐外走去。月正好,千里之外的京城,想必亦是如此吧。

“将军,”孙副将表情有些复杂,朝安可风抱了抱拳,“夜深了,将军还不休息吗?”

“睡不着,出来走走。”安可风目光扫过孙副将的脸,目光平静,“有事?”

嗫嚅着,孙副将似乎有难言之隐,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末将……末将有事要禀报将军。”

“哦?”安可风挑了挑眉,“孙副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看了看左右,孙副将似乎在畏惧着什么,“将军,我们……我们能到帐中去说吗,我……”

怔了片刻,安可风率先回到大帐,坐在案几之后,定定地看着紧张的孙副将,“孙将军,何事如此的惊慌?”

“将军,”孙副将一脸的畏惧,安可风的那张脸,虽说平静异常,可是跟随在他身边一年,他又岂会不知那平静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扑嗵一下跪了下去,头抵着硬碰硬的地面,语带哽咽着说道:“末将该死,请将军恕罪!”

“孙将军这是为何?”安可风皱起眉头,“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将军,”孙副将咽了咽口水,抬起头,“半个月前,有人突然潜进末将帐中,给末将喂下一颗药丸,说是剧毒,只要末将帮他们办一件事,他们就会把解药奉上,否则……”

安可风心中一凛,沉下脸来,“他们要你做什么?”

“他们……他们让小的偷了将军的令符……”孙副将头埋在胸前,低低地说道:“末将怕死,所以……”手持那令符,乃是皇帝所赐,能可号令西北二十万大军,一旦落入歹人之手,那后果……这么大的罪只怕此次是在劫难逃了!心中悔恨不己,孙副将头都不敢抬起,满脸惭愧之色。

“令符?”安可风闻言,紧皱起眉头。

“将军,末将该死!”孙副将此刻悔恨不已,“如果他们用将军的令符作坏,那末将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所以这才……将军,末将愿以死谢罪,只希望将军能……”

“你下去吧。”安可风平静地看着惶恐不已的孙副将,“这件事,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可明白?”

“将军,你……”孙副将怀疑地看着安可风平静的脸,怎么会这样?将军怎竟然不处置他?“末将……”

“你也非有意为之,”安可风淡淡地说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下去领五十军棍,闭门思过吧。”

孙副将怔了半晌,才感激涕零地跪倒在地,“末将谢将军不杀之恩!”

看着孙副将的背影,安可风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眉头微皱,沉吟半晌,喃喃地说道:“令符?令符!”

“来人!”

立即有人走进大帐,“将军有何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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