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露出那双眼睛随着乐声张扬泛出不同光彩，若魅若强，攥着所有人的目光。
也包括秦衍的。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楚卿娇，心里无数思绪搅扰着，今日，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手中的书还剩下四五页，秦衍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今天的书，怕是看不完了。
谢含璟把手缩在袖口，狠狠攥着拳，来自上位的那道目光太炙热强烈，让他不喜。
他恨恨的盯着桌子，怒意倾散，无数人的注视都不比秦衍一人来的让他生气。
楚卿娇舞间瞥见秦衍目光，心下泛起烦怒，好在舞蹈快结束，她随着乐声停下动作，施礼后立刻退出大殿。
谢如释笑意盈盈，看到秦衍出神一扫方才沉郁。
这女子舞的奇绝，甚好甚好！
秦衍望着她离开，忽然转头看了谢含璟一眼，笑眼中竟莫名带着些挑衅。
“本殿马上回来。”
他起身向外，衣袍翩翩。
嘴角那抹略带讽刺的笑深深刺入谢含璟的眼睛。
“尿尿急，尿尿急！”谢含璟拉拉弄巧衣袖，弄巧忙将他扶起来带去净房。
刚出大殿，谢含璟目光也瞬间染上厉意，一掌噼在弄巧后颈，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将人拖入阴影，谢含璟身影如燕，翻身上房便看见那道正站在无人后墙边的身影。
“六王爷轻功绝佳。”从阴影中转过身来，秦衍似笑非笑。
就知道他那眼神很有问题，谢含璟冷冷一笑，眸光深暗起来，“谢承翰果然找你了。”
他查御丹宗幕后之主多年，一直无果，怀疑对象中，便有秦衍。
知道谢承翰和御丹宗做过交易，给他下毒一时真正罚他，二是想顺藤摸瓜，看他可否知道内幕。
那等色厉内荏之内，既然敢告诉秦衍自己身份，那就必定是得到了允诺。
御丹宗的幕后主人，必是秦衍无疑。
他盯着秦衍，脸上浮现出些从未有过的冷意，“呵，御丹宗手段奇绝，不知可能解他的毒啊？”
空气有几分冷凝，秦衍脸上笑意崩逝。
“不劳青灯阁主费心。”双眸微眯，他也在谢含璟谁出这句话瞬间知道了他的身份。
自己一到晋州城，除了谢承翰的眼线，周围还有另一股势力，来去如影。
除了青灯影子，再无别人能做到。
没想到这位六王爷装傻十几年，背后还运营着青灯阁。
谢含璟。
心里再次咀嚼着这名字，秦衍正视起他。
二人皆锦衣华服，一个立于光下，一个背靠阴影，都是说不出的翩翩公子，肆意张狂。
无论外貌身形都道不出强弱悬殊。
片刻，谢含璟冷声，“烦请殿下日后少看我家娇娇，她已为人妻，不是你能觊觎的。”
刚才秦衍的眸光，他太清楚了。
那是种好奇、偏执、和想要接近的强烈。
必须扼杀在摇篮。
秦衍嗤笑，“是吗？那本殿若要觊觎，王爷又当如何？”
他现下对楚卿娇确实有些好奇和惊艳，加之谢含璟为她如此，心下更泛起些非要与他相争的倔。
风，来的勐烈。
空气里无形火光四溅。
他们之间的较量自从青灯阁与御丹宗同时声名鹊起那日起，就已经拉开。
只是从前在暗，现在在明。
“又当如何？”谢含璟眯起眼睛，“那你便试试！”
二人同时飞身相对，赤手空拳在院子里缠斗起来。
衣袖翻飞，步伐如同掠影，从后墙这头直打到那头，不过片刻，两人就都已经气喘吁吁。
完全分不出伯仲。
远处忽传来侍卫巡逻脚步，二人都各自弹到一边。
“王爷还不走，不怕装疯卖傻被人发现？”秦衍暗中努力调整呼吸，不在谢含璟面前气喘吁吁。
“殿下想喘就喘，何必非要憋着。”
“你不也憋着？”
两道眸光再次在空中交汇，彼此都带着想再与之一战的怒气。
身后侍卫们脚步声渐近，谢含璟无法继续，只得闪身离开。
秦衍目光深沉，表情复杂。
今次邑国之行信息量实在太大，他跃上屋顶，不再停留，往宴席侧殿而去。
此时，楚卿娇才换好衣服。
又为孙别漪扎了几针，暂且抑制住她体内的蛊虫，想着宴席就快结束，自己不好再不出现，只能先回去。
她一走出，便见屋檐下站着秦衍。
他气息微喘，像是刚才剧烈运动过。
见到楚卿娇走出，他忽从阴影处转过身，月光与阴影交织，在他身上投射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楚卿娇就像被勐然锤击，忽从模湖的记忆中找到了这道身影。
“是你？”
与九爷醉酒那夜，和自己在巷子里说话的人是他？
秦衍定定看着她，也被带回那夜，“想起来了？”
看来自己在她心里多少还是留下了记忆。
想起来了。
可楚卿娇却恨不得没想起来。
她刚才就不该说话，问什么问！
不知道他当时来邑国干什么，楚卿娇也不想知道，只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比起他尊贵的地位，他那双幽深黑沉的眸子更让人忌惮。
“我记错了吧。”
楚卿娇不想与他多纠缠，抬步想走，却不料秦衍正慢慢走过来，直到完全把楚卿娇笼进他的阴影里。
高大的身影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和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全部涌到面前。
“太子殿下，我是六王爷的妻子，咱们孤男寡女在这共处怕是于理不合吧。”
细针攥在手上，只要秦衍再近一步，她绝对会毫不顾忌的出手。
秦衍笑笑，眸子中似有光闪动，笑道：“于理不合？你是怕他会吃醋，还是怕被别人看见后的流言蜚语？”
“殿下说笑了，这些我都不怕，我是怕殿下受伤。”她压低声音，指尖寒光闪烁。
秦衍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像是盯着什么有趣玩意儿。
楚卿娇一半身子站在光下，或是今日装扮过的缘故，她的眉眼深邃动人，艳红的双唇轻轻开合。
脑中满是刚才她大殿一舞的模样，就算此刻她说出的是威胁，也让秦衍觉得酥酥的。
他略微出神，眸底涌现出些深意。
【作者题外话】：含璟的秘密快被发现了哦他还能做娇娇的小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