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心头大惊。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虽然他和云染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从未亲自看见云染出过手。
他武功深浅，他从来都不知道。
从前没想过去试探。
现如今，便是想要试探，只怕也是不能了。
哐啷！
云染将佩剑直接扔到了地上，对着暗处做了一连串的手势。
暗处出来了两拨人。
其中一拨人，站在云染身后。
另一拨人，只有两个，站在江渺身后。
对着云染行了一个十分古怪，却看起来十分庄重的礼仪。
云染略微颔首，从怀里扔出去一个玉佩，转身负手而立：“带你们少主回去复命。就说，云氏第二百七十一代天命之人，放江氏第二百七十三代顶天人自由。”
江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那玉佩，上前一步，还想要说什么，就被云染身边的带刀侍卫给拦住了。
江渺十分不甘心：“云染……”
云染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的直接转身就走了。
江渺用尽全身力气的大声道：“当初苏晚雪签的是我们两个人的死契。现在我走了，你要怎么和她交代？”
云染的身影只是一闪，就出现在了江渺面前，单手扼住他的脖颈，眼眸中涌动着凌厉的杀意：“若不是看在多年陪伴的份儿上。我一定会要了你的性命。”
江渺浑身如遭雷击。
他怎么都没想到，云染有一天，竟然会对自己出手。
云染另一只手动了动，站在云染身后的一个人就将头上戴着的帷帽取了下来。
江渺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童孔狠狠一缩。
不，不是一模一样。
不过是易容术高超，能够以假乱真。
江渺的心沉了下去，苦笑道：“原来，你从未相信过我。”
云染薄唇紧抿，神色严肃。
江渺肩膀震动了一下，那两个架着江渺就松开了手。
江渺绝望的看着云染：“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对我下手。”
“你从未真心待我。又如何来和我谈兄弟之情？”
“你……我几番为你出生入死。说我并未真心待你？云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江渺根本就不顾云染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伸出一只手，轻轻的点了点云染的胸口。
云染的手动了动，那个和江渺一模一样的人就上前，递给了江渺一个信封。
江渺一把就挥开了，几乎是带了几分疯狂的道：“我倒是要看看，云染你会不会真的要杀了我这个多年的兄弟。”
云染放下手，眼眸低垂：“我建议，你还是看看吧。如果，你看了之后，还能说这样的话……”
江渺负气的将那个信封拿了过来，粗暴的扯开，就看见里面很多细小的，皱巴巴的纸条掉落出来。
有些看上去年代久远，甚至是已经泛黄了。
江渺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了起来。
蹭蹭蹭的后退了几步，几乎无法站立的看着云染：“你……你都知道？这些你全都知道？”
云染点头：“是的。自从你到我身边的那一年，第一次往外面送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所有送出去的消息，都经过我的手，过滤了一遍。”
江渺全身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想过很多次，他从云染身边离开的场景。
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场面。
男儿血泪，在脸上缓缓滑落，试图挽救：“可是云染……你知道的……我最开始来，确实是带着任务来的。可是，我给出去的很多消息，根本就不会伤害到你。甚至是这几年，我已经……很少，对江氏传递消息了。我是真的把你当兄弟。”
哐啷！
云染亲自将一个药瓶扔到了江渺脚下。
江渺脸色大变，张嘴吐出一口血，看着云染的神色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怕的怪物一样：“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对你下毒？”
云染身上澹漠的看着江渺：“你走吧。这是我对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最后的怜悯。下次见面，就公事公办吧。”
江渺还想要挣扎，就被云染一记手刃给噼晕了。
江渺的人瞬间暴起，想要反抗。
可刀未出鞘，就被云染的人全面压制。
云染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堆死人一样：“滚！”
那几个人离开之后，云染的人才对着云染单膝下跪：“侯七见过主子。”
云染精致的下巴不过是点了点。
侯七起身，对着身后那几个人吩咐道：“从今日起，我就是江渺了。你们我要叫我什么？”
“江少。”
“嗯。”
“传令下去，侯七所属，全力以赴的侦查百草堂。巨细无遗，任何消息，都不许放过。”
等云染再转身的时候，侯七就已经和刚才的江渺打扮得一模一样了。
像是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的站在原地。
云染看了看“江渺”，低声道：“阿渺，走了。”
侯七……江渺的嘴张了张，想要安慰云染，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背叛，绝对会忠诚，让他将自己当成是江渺。
可侯七不敢。
他是他，江渺是江渺。
江渺之所以在做侍卫的时候，能够得了主子的另眼相看，何尝不是因为他有江家少主的身份加持。
若无那身份，江渺也不过是侯七之流罢了。
都说女人的感知是最敏锐的了。
当云染和江渺回去的时候，春喜就看了看江渺，奇怪道：“你怎么了？”
江渺：“……”
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这么八卦？
我怎么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云染心情不好，也没心思理会江渺的求助，抬脚就去找苏晚雪去了。
留下江渺被春喜扒拉着在那边说话。
春喜这个时候也十分火大，因为不管和江渺说什么，他都是一个表情，木木的，就像是听不明白一样。
“江渺！你丫的！”
春喜一蹦三尺高，直接就开始撸衣袖了：“来，比划比划。姑奶奶倒是想要知道，姑奶奶是做错了什么，还是你今天不对劲。来啊，打一架。”
“疯女人。无聊。”
江渺翻了翻白眼，快速跟上云染的脚步。
他不是江渺那个公子哥儿，他有自己的责任，那就是贴身保护云染。
春喜被无视个彻底，一张俏脸气的白生生的。
直接冲进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