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回 经书绵绵真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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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回经书绵绵真儿郎

王世轩终于又复归平静,他颓然地坐在地上,额上那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金钰荷将《妙法莲花经》的书页轻轻合上,她遽然从刚才的紧张情势中释放出来,心中兀自狂跳不止,她不住地喘着粗气,神情恍惚地看着王世轩。

“轩哥,你……你好些了吗?”金钰荷淡淡地一问。

王世轩神情落寞地一言不发,对于刚才的疯狂,他实际上还是有些意识的。只是在荷妹面前如此地失态,让他此时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了。他低着因为羞惭而通红的脸,实在不敢正视金钰荷的眼睛。

王世轩知道,此时金钰荷的眼中一定会流露出震惊、失望甚或是鄙夷的神色。自己堂堂男子,为了一己之私,竟能昏昧如此,不仅漠视天残珠之害,还振振有词地为自己的恶性辩解。难道这就是师伯与师父对他的谆谆教诲?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秉持的天下公心吗?

王世轩一时羞愤难当!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摩着北斗七星剑的剑柄,可是突然之间,一股对生的留恋,让他的手又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金钰荷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此时的内心十分的纠结,她对刚才轩哥的痛苦表情记忆犹新,她实在不想让他再沉沦深陷在天残珠的魔沼之中,可是如果不将他心中的恶念尽数驱赶,那轩哥日后堕落,就会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

心念至此,金钰荷稳住心神,又重新打开了《妙法莲花经》,朱唇轻启,准备将那*肃穆的经文重新念诵出来。

“荷妹,我心神已定,你不必再担心了!你在一旁歇息,我自己会调养内息,没事的!”王世轩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笃定地看着金钰荷,淡淡地一笑。

他的目光从这间石室中环顾了一周,他突然间看到石室的东北角有些朽烂的木架上,那些已经干裂的泥人,他嘴角微扬,会心地一笑。那是他少年时的回忆,也是那些青葱岁月的印记。即使身处困厄之境,也不能忘怀。

王世轩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那时的他与师弟们无忧无虑,终日在河内郡天玄峰的一派大好山川中流连忘返?可即使是这样一群童心未泯的少年,他们也未曾荒废他们的学业。

他时常与师弟们在无为观中那有恢宏气象的先主殿中聆听道法,三清中太上老君的《道德经》是他们每日必修的课程。刚开始时,每当听到那些佶屈聱牙的词句,王世轩等人都会感到有些厌烦,可师伯与师父却并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耐心地为他们讲解。直到后来,当他们收敛起少年的心性时,才对这《道德经》有了深深的感悟,直到成年之前,他一有空闲,都会独自高声诵念不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世轩早已将《道德经》遗忘在记忆的深处,尤其天玄宗又连遭变乱,王世轩更是无心顾及这神秘莫测的《道德经》了。可此时形势所致,王世轩眼中泛泪,紧闭双眼,高声念诵起《道德经》来,随着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一股绵绵的道法意蕴,油然而生: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成功不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圣人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知者不敢为,则无不治。

道冲,而用之久不盈。深乎!万物宗。挫其锐,解其忿,和其光,同其尘。湛常存。吾不知谁子?象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蘥。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门,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人,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持而盈之,不若其以。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专气致柔,能婴儿?涤除玄览,能无疵?爱人治国,能无为?天门开阖,能为雌?明白四达,能无知?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为我有身。及我无身,吾有何患!故贵身于天下,若可托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曒,在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忽恍。迎不见其首,随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语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已。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若冬涉川,犹若畏四邻,俨若客,涣若冰将释,敦若朴,混若浊,旷若谷。熟能浊以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能弊复成。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云云,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忘作,凶。知常容,容能公,公能王,王能天,天能道,道能久,没身不殆。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之豫之;其次,畏之侮之。信不足,有不信!由其贵言。成功事遂,百姓谓我自然。

大道废,有人义。智惠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民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忙兮其未央!众人熙熙,若享太牢,若春登台。我魄未兆,若婴儿未孩。乘乘无所归!众人皆有余,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纯纯。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淡若海,漂无所止。众人皆有已,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孔得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唯恍唯忽。忽恍中有象,恍忽中有物。真冥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以此。

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或。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岂虚语?故成全而归之。

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熟为此?天地。天地上不能久,而况于人?故从事而道者,道德之;同于德者,德德之;同于失者,道失之。信不足,有不信。

企者不久,跨者不行,自见不明,自是不彰,自伐无功,自矜不长。其在道,曰余食赘行,物或有恶之,故有道不处。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漠!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返。道大,天大,地大,王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处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金钰荷一直在倾听着这股绵绵的道法意蕴,虽然对其中的意思并不十分明了,但也能从其中感受到那股浩然正气。王世轩的脸色已恢复了往日的颜色,他脸露微笑,神情甚是平和。

金钰荷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知道,那以天下为己任的轩哥又回来了!

“荷妹,我……回来了!”王世轩已然站起身来,朝着金钰荷慢慢地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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