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殇继和莱娅在女仆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吃过她们带来的早点，被带向杰克的书房进行商谈。

在去书房的路上，莱娅想起殇继在昨晚临睡前的叮嘱，脸上显得特别紧张。

“别担心，按我们之前说的，由我来应付就好。”殇继如此安慰道。

与别处的豪华相比，书房里的摆设显得十分朴素，和学院里并无太大区别。严格来说，书架上没有多少装订好的书，都是一些零散的羊皮纸，不知里面记录了什么。

殇继和莱娅到来时，杰克正坐在书桌后，与坐在书桌侧面的古斯塔夫谈笑风生。

招呼殇继和莱娅坐在对面后，他将手肘撑在书桌上，十指紧扣，一脸客气地问候道：“两位，睡得还习惯吗？”

“还好。”“还可以。”殇继和莱娅回答时，表情明显不太自然。

殇继有生以来，还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舒服得都不想起床了。莱娅自从来到克鲁尔后，也没再享受过这种待遇。如果提问的不是杰克，他们肯定会对此赞不绝口，但考虑到杰克拉拢他们的心思，他们没有表现出一丝动心。

“昨天的事情，两位考虑得怎样了？”杰克露出灿烂的笑容，“只要你们愿意来帮助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比如说帮助更多的难民。多了我不敢保证，每年百来人还是没问题的。”

莱娅脸上有些触动，但还是抵挡住了诱惑，目光斜向坐在身侧的殇继，将交涉的任务交给了他。

面对杰克的劝诱，殇继面不改色回应道：“对不起，经过慎重的考虑，我们不同意你的条件。”

“是吗？那太可惜了，”杰克一脸遗憾地说道，“两位放心，我不会阻止你们离开。我这就安排布莱恩给你们准备人力车，送你们离开卡提洛城。如果你们回心转意了，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对于杰克的态度，殇继不算特别意外。时间站在对方那边，等不起的是他们。如果他们真的一走了之，回头再来求杰克时，对方开出的条件肯定会更加苛刻。

他只是姑且一试，试图逼出杰克的底线，既然对方这么老练，他只好主动出招了。

“虽然我们不能答应你的条件，但我们另有一个提议。”

“乐意恭听。”杰克波澜不惊地接招。

“我们想向你借一个冬天的食物，明年入冬之前，偿还双倍分量。”

“你们觉得，我很在乎这点食物？”杰克口气还算客气，但表情有些难看，似乎感觉受到了羞辱。

“除此之外，你还会得到我们的感激。”殇继补充道。

“光是感激还不够，”杰克脸色好了一些，以无奈的口气说道，“从个人感情而言，我很愿意帮助你们度过难关。但作为克鲁尔王，我身负统一克鲁尔的大业，不能感情用事。这个获得你们帮助的机会，我不能白白错失。”

“你并非全无机会，”殇继补充道，“如果明年冬天前，我们不能如约偿还食物。我、莱娅，和三团的其他骑士，都会加入卡提洛城作为补偿。”

“我并不需要答应这种条件，”杰克盯向莱娅的眼睛说道，“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我相信，等到你们吃尽最后的粮食，肯定会答应我的条件的。”

“这可不一定，不然你就不会这么着急找我们来了，”殇继轻笑一声道，“有些原则，我们宁死也不会让步的，更何况是在对方的威胁之下。即使我们最终不得不妥协，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帮助你。

但是，如果你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而我们没能履行约定，那就不一样了。睿智的克鲁尔王，肯定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如果你们无法偿还食物，便会全心全意帮助我？”杰克似乎颇为意动，看向莱娅确认道，“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对。”莱娅点头确认道。

“让我考虑一下。”杰克说罢，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陛下，”古斯塔夫见杰克迟迟无法决定，插嘴道，“我有些想法，想和你单独商讨。”

“那么还请两位稍候，我们失陪一会。”杰克向殇继和莱娅交代了一句，便和古斯塔夫进入了书房的隔间。

殇继虽然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但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不知道是他们压低了声音，还是设置了特殊的隔音魔法。

与古斯塔夫一道返回后，杰克坐回位置上，脸上恢复了自信。

“我可以考虑你们的条件，但我要如何确保你们不会抵赖呢？”

“莱娅作为光明神克利西亚的信徒，不会说谎。她的承诺你们还信不过吗？”殇继反问道。

“我只相信实在的抵押，比如说，”杰克开出了条件，“在你们偿还食物前，你们两人留在卡提洛城帮助我。”

杰克的条件堪堪逼近殇继的底线，让他极为难受。或许这就是他和古斯塔夫商讨的成果。

虽然这个条件差不多可以应下，但殇继没有放弃继续争取，十分强硬地拒绝道：“不可能，我们身为克利西亚分院的正副院长，无法同时离开。我可以留下作为抵押，但莱娅不能留在这里。”

“不，你回去，让我留下。”莱娅突然开口反对道。

“别胡闹，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殇继着急地瞪了莱娅一眼。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一切交由他来谈判，没想到她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不同意见。

“我没胡闹，”莱娅附耳对殇继说道，“你回去的话，明年一定能收集到足够的食物赎我回去，但我做不到。”

殇继面露挣扎，低声回复道：“但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责任。”

“是我的责任，”莱娅瞪大眼睛纠正道，“你的做法是我同意的。”

“好吧……”殇继面色沉重，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抬头说道，“莱娅可以留下，但我得回学院。”

“你回去也行，”杰克同意得很爽快，但却冷不防地提出了替代条件，“但得说出法术位施法的方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