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破尘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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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灵暗注意到秦雍看向自己的目光,以为对方是因为他偷学且不精而愤怒,不由作揖承认道:“晚辈见前辈所布阵法高明精妙,起了钻研之心,让前辈等了这番时间依旧不能破阵,只能粗略模仿一二,实在惭愧。”

秦雍见秦灵暗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惭愧来,便以为秦灵暗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却在暗自自鸣得意。但真材实料的本事摆在那,他已没有了起先的轻慢之心,只道:“不防,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其实就已经出乎我意料了。”

秦雍又道:“三门之中你最擅长哪一门?”

秦灵暗道:“正是布阵。其次是炼丹,最后才是炼器。”

秦雍闻言,腹诽道:“怪不得他一开始就喊的是灵阵,原来如此。”表面上他不动声色道:“我主修的也是布阵,考你布阵自然没问题。但其他的我也就不再测了。不过,接下来有个环节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省略的。”

秦灵暗见秦雍不说了,配合的问道:“什么环节?”

秦雍得了台阶,顺势而下,道:“乃是‘破镜尘缘有造化,悟得明白见真我’。”说到这里,他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继续道:“这个环节危险性堪称一绝,你若是心智不坚,难免会迷失自我。”

秦灵暗起初是有点不以为意的,但见秦雍布阵召唤,一面硕大如月的铜镜出现在阵内,才收起原先的轻慢,开始慎重起来。

这面古铜镜雾蒙蒙的,周身雕刻着许多上古铭文,它的支架由玉白莹润的骨头制成,大约是什么已经绝种的古老异兽的腿骨,隔了万年光阴,依旧可见当初的强悍凶残。

秦灵暗不知此镜由谁而造,又为何而造,只觉得能造出此物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可能是个炼器大师,不由生起肃静之意,便朝那面镜子毕恭毕敬的拜了拜。

秦雍介绍道:“此镜名曰‘破尘镜’,制造他的人因是外族人,姓名不详,所以便无从考究。”

闻言,秦灵暗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却快的抓不住,这让他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那到底是什么呢?

秦雍以指尖血为引,破开镜中尘雾,让秦灵暗进去。

秦灵暗见镜子似乎通往另一个世界,不由心神忐忑,但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进去了。

等秦灵暗的身影融进镜中,镜面上再次弥漫起雾。

秦灵暗发觉身后有异样,回头看去,只见那条尾巴如扫帚般晃着,四周的尘雾它都被扫开了,一个景象陡然出现在他面前:

在一个远古化的小村落里,一个长得精致漂亮的少年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村子。

初见那少年,秦灵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才意识到某种东西应该是开始了。

那少年姓秦,心地善良,待人接物十分平和。他带着朋友们出村子去外面闯荡,想打拼出一番天地来。然而,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他见识到了世间很多罪恶丑陋的事情:背叛、欺骗、战争、死亡……而他原来那些朋友们无一例外的都离开了。他们有的死了,有的活的很不如意,又回村子里去了,还有些却活的春风得意。

少年淳朴善良的心性依旧没有改变,他走南闯北多年,认识、结交过不少人,还拜了佛家的一位禅师为师,以渡尽世间罪孽苦难为己任。

一次历练中,少年获得了意外的机缘——异世界的书册。那些书里有体系完备的修炼功法和关于器药阵三门的研习成果。少年觉得这是佛祖降下来拯救人世的法宝,便废寝忘食的钻研其道。

少年将这些都钻研的十分精深时,他出关,打造有用的兵器让人们自保、炼制药物使人远离病痛、布下阵法供人玩乐……

一开始少年的想法是美好的,实行起来也是显著有效的,却没想到他的一位故友发现那些东西甚至更适用于别处,遂起了邪念,派人仿制少年的东西,开分店。

少年以为故友和他一样,便鼓励故友和他一起造福众生。

谁知道故友发现制造那些东西的成本可以下降,便偷工减料,大大盈利。且,他培养出一批人用锐利的武器猎杀珍奇异兽买卖,不久便富得流油了。

不过因为大肆捕猎的缘故,惹得禽兽一族愤懑,对人类群起而攻之。

少年不解其故,甚至妄图说服那些狂暴的禽兽。原本少年身载功德,平日里对动物也相当有爱心,对方的兽王便起了还是卖少年一个面子,谈判的想法。谁知道,起初谈判的还好,就在少年拿出那些器具之时,那些禽兽全部暴走了,根本不听人言。

至于禽兽暴走原因,秦灵暗知道是因为那些兽类发现少年就是猎杀同胞的帮凶,心中十分恶心膈应。

兽类多半比人类直白单纯,它们并不会想少年或许是无辜的,它们只感觉自己被表面单纯,实际邪恶的少年给戏弄坑骗了,内心十分愤怒。毕竟少年原先是它们为数不多喜爱的人类,现在就是万分憎恶的对象。

禽兽与人类的关系日渐恶化,兽类觉得人类虚伪狡诈,人类觉得兽类野蛮残暴。

少年对这种局面深感痛苦,但是他身为人族,只能帮着人。只是由于他独木难支,便将村子里的人召集起来,一其修习此术,帮助人类。

于是,秦族随着炼器师、炼药师、灵阵师的名声传开了,成了人族各大家族巴结的对象。

毕竟人类十分脆弱,他们的天敌非常多,人类的强者千百年也才只能出现一两个,跟其他族根本不能比。所以那套辅助带来的实惠利益和价值可想而知。

外面有不少人跟风模仿少年的那三门手艺,但是真正能有所做为的却凤毛麟角,大多数都十分上不得台面。

少年一直想调节两方关系,终不得解。有一天,少年遣人造了“三尊柜”,用来历练族中弟子和违背族训的人,却不料这东西后来竟成了他的葬冢。

人族有了一定实力后大肆反击、虐杀外族,少年不忍,觉得自己做错了,变要解散秦家,不与人族为伍,意欲解救他族,却不料这触动了秦族人和人族的利益,他们找了个“私通外族、人面兽心”的罪名将少年困杀自三尊柜内。

之后的时间,一直延续至今,他族的数量虽然稀少,却都无一例外的对人类没有好感。

至于那个少年,小时候漂亮,长大后就普通了。

秦灵暗发现那个少年就是秦家祖师,一个被佛祖洗脑的傻白甜。此人被秦家人联合外人坑害死,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儿同情心,甚至觉得这个蠢货死的不冤。

谁叫这家伙“自作死不可活”呢?

在秦族祖先死后,四周又漫起迷雾。

秦灵暗的身后的尾巴似乎摄取了某种能量,皮毛愈发光滑油亮。它轻轻一扫,雾气散开,又一副新的场景出现:

高山林海间,一个眉目清俊的少年在执白子下棋,他对面坐着一个面容帅气的少年,那人手执黑子。

执白子的少年衣着寒酸,执黑子反而少年反则穿着华丽的衣饰。

经过秦灵暗两三天的观察,发现两人似乎关系不错,除了跟对方玩,鲜少和其他同龄人玩。

后来秦灵暗才知道两人都是秦家的人,衣饰华贵的少年是天骄,秦家赫赫有名的炼器师,现和侍童一块儿在云山竹海潜修。那侍童给秦灵暗很熟悉的感觉,让秦灵暗感到古怪。

侍童和他家公子关系很好,他心性纯良,品行端正,但天赋并不好,唯有一些世俗事务打理的妥当:做饭、缝补衣物、算账之类。

后来侍童拜了一个道家的老道长为师,便醉心于问道之中,无法自拔。

侍童为随师远游,堪悟大道,决定拜别公子。然而,此事却遭公子不许,两人因此关系闹僵。

侍童乘公子赴宴之际,偷偷溜走了。但是,在侍童离开的时候后,匆匆奔走,却看到了自家公子站在山门口,顿时深感离开无望。谁知公子却见侍童决心至此,便放侍童离开了。

两人甚至约定十年后再见。

秦灵暗看着这场景,莫名有种古怪的感觉。他总觉得公子和侍童的友谊并不纯粹,里面携夹了些很复杂的东西。

侍童随师修道,中途帮助过不少人。其中几次三番的了那些有的有天赋,却被白白浪费掉了的平民人。这种情况让侍童感到惋惜。

十年时间眨眼过去,秦灵暗却是实打实的看着那些人,每分每秒的度过的,这感觉跟只看精华主要部分的电视剧、动漫、漫画、小说之类不一样,是琐琐碎碎,又完整连贯的。

侍童去找公子,发现公子和当年宴会上一位姑娘结了婚,那姑娘怀有公子的孩子。

公子作为秦族唯一纯脉,未来的长老,现在佳人在侧,孩子不日就要诞生,正值人生得意之时。

侍童身负功德万千,身盘虽无温香软玉,心中却有常伴大道。

公子一眼就认出了侍童,两人久别重逢,激动不已,连着好几日都在一块。侍童就把那些有天赋,却被白白浪费掉的人的事跟公子说了,公子表示他已有了一个主意。

然而,就在秦灵暗看两个男子在那里整日黏在一块,叽叽咕咕的谈论着怎样让那群人的天资不被浪费之事,已经乏味之极时,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折。

某天,侍童想起要去看看公子夫人,公子却不让。渐渐的,侍童听到一些传言,说他破坏了公子与公子夫人的关系。他不知这流言蜚语从何而起,也不想让此话应验,便要辞行。

秦灵暗正暗自吐槽着侍童说走就走的个性,却未察觉他自己亦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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