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波正在操作台前忙碌着，他这时应该能感觉到王异兮在他身边，可是他并没有功夫搭理王异兮，而是继续聚精会神的继续眼观仪器显示屏操作，随着曲一波的手在触摸屏上轻轻一点，王异兮猛然听见患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这声惨叫患者身体拼进全力的扭动并且向上拱起，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紧紧绷起，哪怕是作为一个身材苗条堪称完美的女患者，这时她的身体上也如男子般的隆起一块块肌肉一般，头颈部和身体许多部位也因此青筋血管暴露显现，可以见得患者这时是多么的痛苦。王异兮眼睛同时看到悬挂着的显示屏上十几颗大小不一的石子状物体瞬间就有一个消失，变为粉末状。看到这王异兮这时也已经明白，这是在进行体内结石治疗，他只是不明白既然这碎石技术如此高超，可为什么患者还受如此剧烈的痛苦，难道就不怕患者因为这么严重的疼痛造成患者的意外？以如此高超的医疗技术，难道还无法解决在治疗过程中所产生剧烈疼痛这种小问题？这种疼痛应该有许多可以缓解的方法，王异兮不明白为何曲一波一项不用来为患者解除病痛。

虽然王异兮到目前为止还不是认识太多这个世界的文字，更不要谈对这些高科技的医疗器械，他本身原来就对这些医疗器械就不是太了解，不过这些都并不影响他作为一个医生对这些高科技医疗器械的认知和判断。

伴随着患者一次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王异兮眼见显示屏中的结石一颗颗的减少，患者也被迫忍受这一次次的异常痛苦的折磨，患者因疼痛留出的满身冷汗连带着一旁的医护人员也忙碌不停，王异兮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患者痛苦的惨叫对他所受的折磨，同时他也是怕患者因为这剧烈的疼痛引起其它问题，因为他很清楚，剧烈的疼痛同样也会危及到人的生命，所以他转身到药房避闲，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异兮刚刚进去，曲一波后即就跟着进来，王异兮有些奇怪他怎么能放弃手正在进行的工作时曲一波开口说道：“王医生是到这里躲避这有些恐怖的声音吧，其实我这也是没办法，说实话有个别患者就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丧命，还有个别留下后遗症的，并不是我不帮助患者解除痛苦，而是因为解除痛苦的成本过高，患者自己承担不起，他们自己选择不使用药物和器械止痛，这都是因为钱闹的，可我这里也不是慈善堂，不会替他们买单的，患者花多少钱我用多少钱的治疗措施。”

这钱难倒还比命都重要？为了省钱命都可以不管不顾，既然如此那还到这里治什么病啊，难道治病不是为了保命减少痛苦更好的生活？经过曲一波解释王异兮才清楚，不光是这种结石症，其它还有很多症状患者主动放弃止痛措施，因为治病本身费用就不低，可各种止痛药物价格昂贵，甚至比一个人的价格还高，所以很少有人使用止痛药物，就为了节省钱，除非是身份地位高的家长和族长和特别有钱的才舍得使用止痛药物，王异兮这时才知道，在这个世界钱远比人重要。

王异兮突然想起曲一波还正在工作当中，这种时候竟然在这里陪着自己，他就不怕出现意外，这可是人命关天生死攸关的大事，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在这一点上马虎大意，弄不好就会因此身败名裂。

曲一波好似看穿王异兮心中所想般，他给自己和王异兮端过来两杯茶水同时略带歉意的说道：“可惜这里不允许抽烟，今天我只能用茶招待了。”说着话又打开了一个显示屏，只是这个显示屏上显示的是多画面，不光是他们刚才所在的那个房间，整个平阳州医院的所有地方应该都在这里面有所显示。

随着 曲一波手指的不断变动，显示屏当中不断的变换着一个个画面，等待进人治疗的患者还有几十个，他们全部都在王异兮下午进来时经过的院中等待，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指手画脚的指挥他们按次序排队等待。

另外还有三个患者分别正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一个在浴室沐浴，还有一个正在脱衣服，脱下来的衣服被医护人员收集在一个箱子当中，还有一个医护人员正在为她备皮，曲一波故意将镜头对准她的脸上和**间停留片刻，然后才切换到其它画面。

正在洗胃灌肠的那三个患者曲一波也扫了一眼，然后又一个个的切换画面，最终他将整个医院全部观察一遍后才将画面停留在诊疗室。

王异兮正在疑惑曲一波这是在干什么时，曲一波开口说道：“王医生，今天也就是因为有你在，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这么早就进诊疗室去的，这些都是小毛病，常见病，我的那些小妾全部都可以应付，一般情况下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今天也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为了陪陪你我才亲自上手操作，她们也只是在遇到无法应对的情况时才会留下等候我最后上手处理。”

在曲一波说话的同时，房间内还不时的传出患者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惨叫声，王异兮问道：“曲医生那你为何现在不关掉声音？难道你听见这种患者的惨叫声就不难受吗？”

“我有啥难受的？王医生，你不认为这种声音挺动听的吗？你知道吗几十年来我每天都会在此处观察房间中的情况，毕竟我是以此为业，一旦出现意外就是我的损失，我当然不会和钱过不去的。也不怕你笑话我，起初刚开始时我也和你有同样的感觉，可是时间一长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这种他人的痛苦视作我的欢乐。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痛恨这些人为了节省这些钱而不愿意用止痛药物的原因吧？只有他们在医院花费多，医院才有更多的收入，我这么是不是很卑鄙？可这个问题就是个矛盾，我想多赚钱，他们想尽可能的省钱，我赚的多了他们的花费必然就大，可是他们省了这部分钱我赚的钱必然少，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王医生你说是不是？”

“钱当然是个好东西，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也不能就因为如此就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的好，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病人才会如此痛苦，如果不是我提前将选择权交给他们，我们今天就听不到这种谁也不想听的声音了。王医生你设身处地的想想看，我们两个光是现在听声音都受不了，那他们这些患者就能承受吗？如果不是为了省钱，他们完全可以不受这个罪，我认为他们这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也只能是万般无奈才在其中自找乐趣，不然的话每天都因此内疚，我自己还活不活了？”

王异兮很想劝曲一波关闭监控的声音，可是他也清楚，曲一波是怕房间中万一有个意外发生时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才没有关闭声音，单从这一点来说他还算不上是个非常坏的坏蛋。

“王医生，你还不清楚，这些舍不得钱的患者大部分都是身份低微的人，有许多都是被卖为奴仆，他们的主人之所以舍得给他们看病花钱，其实是为了节约钱，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就和蝼蚁牲畜没有什么区别。这些年我也渐渐弄清楚了这点，这是我无法改变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我原来也很痛恨这一点，并且将来我的大部分家人也会同样受到这样的待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已经变态，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的能力解除他们的病痛，这样这些人就有可能从我这里回去后少受点苦，可是一旦让我遇到那些所谓的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些人肯定会为了自己减少疼痛而使用止痛药物，我就会故意羞辱羞辱他们，即使他们身体上没有收到痛苦，心理上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你怎么能这样？医者父母心，患者本来就身患病痛，你还要羞辱他们，难道你这样做不怕患者投诉你吗？这种缺德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干点为妙，会遭到报应的。”王异兮说这话时脸上已经带有怒容，他这时确实从心底看不起曲一波这种人。

曲一波当然也能观察到王异兮的愤怒，可他却好像没看见一样道：“王医生，就是这些有钱有地位的人，他们是最应该遭到天谴的，正是因为他们的吝啬才造成了我每天都必须接受这种无法避免的惨叫声，难道他们强加给我的痛苦 我就不能以我的方法还给他们吗？我就应该每天忍受这种痛苦不成？这也应该算作一报还一报吧？”

听到曲一波的解释，王异兮自己也无法说他这样是对是错，他并不认可曲一波这种以怨报怨的行为，可是又似乎认为他这样为身份卑微的患者打抱不平也并不是一点没有道理，王异兮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