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楼的上层，这是富人纵情享受生活的场所，一切奢华只为他们单纯的兴趣。

“简单说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夜，我就能够得到全部的天命。”

人算惬意地躺倒在沙发之中，随意地说道。而在他身边则是血族长老艾德，魔法使公会仅存的灰袍巫师——盖亚。

这两个在各自所属势力也属于大人物，可是在人算面前，他们却不得不恭敬地低下头，如同奴仆一般小心侍立在旁。

非人界，同样有着强者为尊的默认法则。

“人算……哼哼……阮续……这一切，居然是这样的布局。”艾德苦笑，他饶是活了上千年，识人无数，也被人算的演技诓骗了过去。之前所约定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纯粹是为了调动血族的有生力量而扯出的借口。而今，血族特种部队只残留了艾茵一人，魔狼部队更是全部不知所踪，这一切都是人算所计划好的。相较于艾德还能够与人算说话，灰袍巫师盖亚完全就是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怎么了？”人算苦笑，“我对你已经够不错了吧？别的血族长老都被我做成了傀儡，只有你还保持着自我意识，这可是为了回馈我们长久以来建立的友好关系啊。”

“用不着你惺惺作态。现在，如你所愿，黑夜联盟也好，魔法使公会也好，都成了你手中的玩具，你用不着再说那些违心的话语。”

“不必那么激动。我想要构建的世界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所以，你根本用不着反对我。”人算罕见地认真说道，“呐，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丑陋呢？愚蠢的凡人相互之间进行争斗，暴力似乎是他们最喜欢的手段……当然，非人也是一样，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虚名，你争我夺，仇恨，嫉妒，负面的情感占了大多数。”

“哼。我见识过的世界远比你来的长久。”艾德满不在乎地说道，“世界就是这样。凡人……不，就连我们非人，只要是拥有着自我意识的存在，都是极度自私的。这便是世界的真相。弱肉强食，有何不可？”

“嗯，看来你似乎很喜欢……不，确切地说是很习惯这个世界啊。但是呢，你是否还记得在那个阴暗的教堂前，被活活烧死的女孩的样子呢？”人算若无其事地朝艾德抛出了这个话题。

“你！？你怎么知道？”艾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人算，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那是一段他绝对不愿意回想起来的黑暗记忆。

“可怜呢，至今为止连你的主人是谁都不清楚么？”人算怜悯地望了艾德一眼，“我，阮续乃是人算，当世三大智者之一，未来，过去，一切可能性都无法从我的双眼逃脱。若说观察这个世界的时间……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地球诞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双眼就在注视着它。”说话间，人算的双眼变为了深邃的银灰色，在黑暗中，有一种莫名的妖异。

“……”艾德没有言语，只能够怔怔地看着人算，再一次深深地低下了头。

“即使内心已经麻木，你也还是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能够改变过去吧？”

“时间……这个世界不存在超越时间的魔法。”

“没事的。既然无法回到过去，那就创造出想要的未来。”人算柔声道，“我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无比真诚地，人算向艾德保证。

哪怕曾经被同样的面容所欺骗，艾德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现在的他，除了相信人算，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

……

彻底融合天命之后，阮绪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愈发敏锐。那些在远处搜索他的非人都被他轻易绕过。

若说起来，毕竟这立新市规模巨大，哪怕凭借十数万名非人也没能力完成对一个人的搜索。更何况阮绪的感知能力远比那些搜索他的人强，在那些发现他之前，阮绪早已经转移到了别处。

换言之，这将会是一场无果的搜寻。

阮绪站在街边的小摊前，若无其事地翻看着一份报纸。这个位置，距离立新市孤儿院一条街。他勉强能够感觉到在那里所传来的天命的强大存在感。

楚齐云和司马栾……吗？不……如果说扈江璃稍微有一点头脑的话，应该是她掌握着天命。这样子，卷入危险的就是她，而不是司马栾了。当然，为了能够完全控制这天命碎片，她应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就如同阮绪一样。而负责护卫的应该就是楚齐云了。

这样考虑，这个时间段，也差不多了。

那么……人算，会以什么方式发来他的邀请呢？

思忖着，阮绪开始筹划该如何调动自己手边的资源。

毫无疑问的是，人算手下的棋子数量占据绝对的优势。持有天命的“魔王”，还有之前就已经与人算勾搭上的西方势力……当然，那些势力的强者大多都被人算当做弃子消耗了，毕竟他不会傻到使用那种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棋子。换言之，教廷的话，估计是被全灭了……剩下的对手大致是一名血族强者，一到两名灰袍巫师。这个程度的敌人虽然说不上强大，但是也足够麻烦了。因为若是与人算战斗途中遭到那些人的偷袭，即使是阮绪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现在阮绪要做的就是预测出人算手下全部的棋子，尽可能在他与人算交手之前，把人算身边的棋子全部除去。

以人算的恶趣味，应该会像游戏里的最终BOSS一般等在一个地方。在到达那里之前，阮绪有足够的时间解决人算的棋子。当然，绝对不是毫无困难的，因为人算先前的布局，立新市的非人都已经视“阮绪”为罪魁祸首，所以在阮绪出手，进入人算设下的棋盘的瞬间，那些家伙就会接到通知，快速赶来追杀阮绪吧。

那么……对手中还的添上诸家之子。

这些倒是小问题，因为诸家之子在见到阮绪和人算同时存在于同一空间时就会意识到事情的真相，换言之，在最终决战时，他们是不会站在人算一边的。

如此考虑，阮绪觉得自己事先的准备已经能够应付了。

人算……就在今夜，为一切画上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