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建设总比破坏难，这句话放在李强和兔子身上,也是挺应现在的景的。

他俩在这个四平方米的地下办公室里的行动，几乎可以用台风过境,或者该说是一群饥饿的蝗虫掠过麦田,来形容好一点。两个人不但拿走了所有与储存资料有关的介质，差一点还连墙皮刮下一层来。

等到这俩人心满意足的离开这条地下通道时，基本里面也没剩下什么能看的玩意了。

在从另一边出口出去的时候，他俩还担心在那让人给堵了。结果一直到这俩人从伪装成衣柜的出口走出来，外面也没个动静。

这一切顺利的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一直到李强坐上疤脸开的汽车，都觉得除了一开始的突击有些麻烦外，其他都顺利的有些不太真实。

他甚至还忍不住问了问兔子的想法，结果让兔子张口就喷了回来。

“看看老子的脸，看看我的腰，再看看这看看这！”兔子挨个给李强看着身上的淤青，他可忘不了让人给堵在柱子后面，揍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的痛苦。

这下李强不说话了，他还是太老实跟不上兔子的节奏。现在就该张口反驳，兔子个倒霉孩子运气不好，而不是一脸愧色的低下头。

这就让兔子这孙子更嘚瑟了，他老人家运用自己特殊的战后恢复技巧，一路上最就没停下来过，张口老子手法好闭口老子命好。

最后还是前面开车的疤脸看不过去了，让他消停点他才闭上嘴。

回到大使馆之后，疤脸直接把车开到了车库里。反正他们的办公区就是在车库二层隔出来的，这样也方便卸车。毕竟这次是资料，下次说不定就能从车后面带个俘虏出来。

不过下车的时候，李强还好奇呢，怎么他们就光带回资料，而不是抓舌头回来？

之前出发的时候他没敢问，现在东西也捞回来了当然得解一下惑了。

“不知道，你得问胡子。”兔子是这么回答的，看样子疤脸估计也是这个答案。

“因为没必要。”胡子手里用手指分别掐着几个装着胶卷的小塑料盒走了过来，他探头看了一下车里的几个大包：“满载而归啊！”

“到底为啥是没必要？”李强站在车门外面，等里面的兔子把东西递出来，他一手提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跟在帮忙卸车提了个包向前走的胡子背后问道。

“抓到的不一定知道，知道的不一定说。”胡子用掐着胶卷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了的说不定还说不全。”

这三句绕口令一样的话，让李强琢磨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原来胡子说话展开了是这样一个意思：就算是抓到了人，他也不一定知道关键讯息；知道关键讯息的，说不定受过反审讯训练，基本也挖不出东西来，就算没受过，也可能早就被狂热宗教思想洗了脑。

被宗教思想洗脑的疯子李强又不是没见过，那帮家伙说不定刚意识到自己被抓，就想办法自杀了；或者说几个假消息出来，光证明就得花上老半天的功夫。

至于胡子提到的最后一句话的结果，也得落在他们自己身上。那毒气造成的永久损伤说不定都能把人变成白痴，所以也就别提问情报的问题了，毕竟你让一个连自己叫啥都忘了的人说情报，也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走到办公区胡子把手里的提包放了下来，接过李强的包也码在了桌子上：“所以咱们就不费那个闲工夫了。”胡子拉开李强带着的那个包的拉链向里面看了一眼。

也是赶巧了，那个包正好就是李强他们找到的磁带：“有这些东西就足够了。”胡子开心的吹了个口哨：“有时候，这些死的东西比活人可靠多了。”

他在那包磁带里仔细翻了翻，发现里面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对李强问道：“你们有没有在附近，发现一个类似文件夹或者是一叠纸一样的东西？”

“那上面应该绘制着一些表格，里面用数字填着时间什么的。”胡子用手比划了一下，尝试着描述道。

这时兔子也从后面走过来了，他也提着个包，听到胡子在和李强说的话后，把手里的提包咚的一声放在了桌上：“我找找。”

他拉开拉链翻了翻，找到一个木质上面带着个夹子的文件夹，他看了看上面写的字：“应该是这玩意。”

李强伸过脑袋，凑过去看了看兔子手里的玩意。那最上面的一张纸，虽然被这一路揉的有点显得皱皱巴巴的，但还是能看清楚纸上果然有胡子说的那些格子，以及工整的填写在里面的一行行，笔迹不太一样的字母。

“对，就是这个。”胡子伸手从兔子手里把这玩意拿到了自己手里，他翻了几页后说道：“看来人还不少。”

“人不少？”李强心说人确实挺多的，都躺那了。

“嗯。”胡子拿起笔来在其中一页上标记出了几个大框出来：“看这些不同的笔迹和后面的时间，至少有四班人在轮班。”接着他用笔在其中一行点了一下：“看这个字迹，他习惯在G这种字母的最后一笔返过来，构成一个小小的花边。”

“法国人的圆体字带来的毛病。”胡子又翻了一页，点了其中一行，联系一下后面的时间来看，这个写字的法国人看样子真是一天一轮班，每班六小时。

对于这种明显的字迹漏洞，胡子点评道：“法国人从一战开始就这种毛病。格局小不说，还总想着坑人一把，坑完了还想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他戳了戳那几个字母：“就跟这些玩意一样，浪漫无处不在的法国人，连搞情报都不忘记这个。所以他们只能在一个不是本国人的矮子手里，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对了，还得是个女人。”胡子说了个年代久远的梗，说完之后他也没管李强听没听明白，看了下挂表上的时间后对李强问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饿不饿？”

饿这玩意李强还真没觉出来，虽然他们出发前并没有吃的太饱，但这一路的路程还是有点短。战斗结束，并且胜利带来的兴奋感，还没有从他的身体里褪去，所以别说饿了，哪怕跳个老虎出来，他也能徒手现场打个半死再说。

看李强那表情，胡子也知道他心里想说啥了，于是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质的文件夹来，把它塞给了李强：“那你和兔子先把这个搞完吧。”

“这个？”李强接过来翻了翻，发现里面是一叠很详细的表格。上面用各种问题和选项，构筑出了一个类似产品测试报告的玩意。

他朝后翻了几页，看到这些表格是三页三页的这种被钉在一起，看样子三页就是一份了。

不过这个表格除了那些比较隐晦的问题外，连个题头什么的都没有。整体一看，就是令不知情人看了，怎么都不会搞明白这玩意是干什么的感觉。

毕竟里面的那些问题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大多都是类似冰箱售后调查这种，还有掺杂着一些，类似隐晦的暗示这种只有双方都看得懂的玩意。

“这个是附带的，产品测试报告。”胡子摸了摸鼻子，指了下那边武器架上放着的箱子：“家里这次把新东西给拿出来，咱们用了就得给人提供一些实测数据。”

“新模式新待遇。”胡子又解释了一句。

一边的兔子一把把李强手里的文件夹给抢了过去，又从桌子上摸了根笔出来：“知道了知道了，别解释了，妈妈。”

“你们俩一起填吧。”胡子意有所指的对站在原地的李强说道：“兔子不喜欢干这个，再说你早点接触这个也好。”

李强也没在意胡子到底是给他打的哪门子的预防针，跟过来的疤脸打了个招呼，自己就跑去了兔子那边。

“嗯……范围，这个怎么算？”他一过去就听兔子在那攥着根笔自言自语呢：“地道不好说，这东西预设是多少来着？”

他看着那分别是5、10、15、20，几个选项游移不定显然知道是选哪个好，但让他当着李强的面丢骰子拼人品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李强哪知道这玩意预设的范围是多少啊，他凑过去看了看兔子正挠头的那道选择题，指了指最后一个选项说道：“不是还有其他么？”

他说的这个‘其他’还真就是这两个字放在纸上，就是为了应对一些特殊情况，勾选出来后要在后面详细说明的。

“那不是更麻烦么。”兔子看都没看那选项。

“我觉得吧，可以这么写。”李强想了想，对兔子说道：“咱们可以把地道的大概大小，以及里面影响了多少人写出来如何？”

兔子一想也对啊，大概描写一下，让看报告的人脑补不就得了么？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李强，那眼里蕴含着的感情看的李强浑身发冷。

“救苦救难观世音啊！”兔子大喊一声，没等李强后退呢，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给拽了回来，摁在了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上：“来来来，观音哥求拯救！”

被莫名其妙的叫成了观音的李强，看着塞进了自己手里的碳素笔，苦笑了一声，感情刚才胡子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在他认命的填写那张表格的时候，兔子也没闲着。他老人家一会给李强端杯水，一会问问李强饿不饿。

要不是李强还有些回忆不清的地方需要兔子帮忙，估计他早就把这个，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家伙赶边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