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听了老傅的回应，J冷不丁的对电话如此问道。

对于西方女子的大胆问题，老傅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了一声单音：“嗯。”

这声一出，J如何反应那得先放在一边，单说李强就差跳起来鼓掌，顺便找鞭炮庆祝了！

他觉得自己终于能脱离这对该死的情侣了！要不说这年头情侣都该被烧死呢，连谈个情都对他这个旁人要杀要死的。

眼见他俩终于把话给说开了，硬嘴巴的老傅也终于是铁树开了花。

李强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算是放了开来，他靠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长出了口气，感觉自己比当事人更累，浑身上下别说肌肉了，骨头都在疼。

“那你后悔当年离开我吗？”

J突然又问了这么一句，这句话让李强心里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现在不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拥抱亲吻然后结婚的段子么？怎么J这么一问，就让人觉得好像又要劳燕分飞一般。

“嗯。”老傅又答应了一声，还补了一句：“无时不刻。”

“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J把一直趴在她腿上的小猫抱起来，亲了一下把它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我早就不怪你了。”

“就像是你劝我们离开这一行时说过的一样：瓦罐难免井边破！做雇佣兵的迟早会死在这一行里，趁着能脱身的时候就要早脱身。”

J看了一眼劳拉，仿佛那句话就像是对劳拉说的一样。

劳拉让J说的是一头雾水，她不是雇佣兵啊，为什么要早退休呢？

“既然干了这份工作，今天我杀你，那明天可能我们就会死在别人的手上，这都是命运早就为我们安排好的。”

听到这里别说迟钝的李强了，就是电话另一边的老傅都觉得不对劲了。

他正想开口问J为什么要这么说时，就听电话那一边李强的声音突然响起：“放手！”

这一声大的跟打雷一样，老傅倒是久经风浪养气功夫也足，没让李强给吓到。但旁边戴着耳机那哥们就吓得一哆嗦，直接就把耳机的连线给拽下来了。

“那你就后悔吧。”

老傅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了J的声音，接着就是：‘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能听出那是什么声音，虽然无法分辨型号，但那*撞击撞针的声音是做不了假的。

其实前面老傅说的话，里面有真也有假，真的是情，假的也是情。要说之前老傅说这些都是为了救李强，那就真的是睁着眼睛骗人了。

可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对J的真实感情，老傅自己都说不清楚。

现在把时间退回到几秒之前，在电话这边老傅正听着J说出最后一句话，而电话另一边的J在干什么？

她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团成一团睡觉的MARRON先生。伸手抓起了沙发上扔着的手枪，拇指推开了保险，枪口一转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那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早已闭上了眼睛的J在心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她微微昂着头，面颊两侧还残留着两条泪痕。

“放手！”

耳朵里听着李强的大喊声，J的手指已经扣下的扳机。

解锁的*向前运动，在弹簧的作用下砸中击针尾端。

沙发另一边的李强，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般窜了起来，向着J这边扑了过来，伸直胳膊想要打开，起码是推歪J的枪口。

被*砸中的击针向前运动，尖锐的顶端砸在了9MM口径子弹弹壳的底火上；黄铜制造的底火凹陷下去，底火内部的*被挤压到了临界点。

劳拉因为伤势反应慢了一步，她下意识踢向了眼前的方桌，想要让飞起来的方桌磕飞J手里的手枪。

可是无论她还是李强都晚了！

被挤压到极限的*爆燃了起来，细小的火星透过底火与弹壳之前预留的孔洞，喷向了弹壳里的颗粒状*。

此时电话这一边的老傅，听到了：‘咔哒’一声。

接着响彻在电话内外的，就是一声轰然巨响。

巨大的响声让电话的听筒都破音了，接着从听筒里传来的就是一串通讯断开的忙音。

老傅放下在耳边都捂的发烫了的听筒，面无表情的看向一边的技术人员。

“对面切断了。”一直盯着仪器，在电话切断的第一时间就检查通讯情况的技术人员，给了老傅这样一个答案。

坐在老傅旁边的胡子也摘下了耳机。看着老傅阴沉的快要挤出水的脸，张了张口想劝他一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李强一头扑在了面前的方桌上，坚硬的桌面和肋下的*袋咯的他肋骨生疼，疼的几乎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脸色一下就变得煞白。

劳拉痛哼一声，她这一脚用了全力，可踢上去之后才发现，那桌子就像是被钢铁浇筑在了地板上一般。别说飞起来撞歪枪口了，连挪都没挪上一毫米。

紧紧闭着眼睛的J慢慢睁开了双眼，眼中迷茫的神色一闪而过。她先看了一眼扑倒在自己面前的李强，又看了眼抱着脚哎呀哎呀叫出声的劳拉，最后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手枪上。

她拉开套筒，一颗外壳有些黯淡的子弹从抛壳窗飞了出来。探手抓住空中飞舞的子弹，J把它举到了眼前，翻过来看了眼弹壳后面的底火，黯淡的底火上还留着一个撞针留下来的凹痕。

看着这颗臭弹，J突然笑了，笑的歇斯底里、笑的如释重负。

而李强则翻了个身，离开了那张该死的方桌。低头一看，摆在上面的电话也被他这一下给压碎了。刚才也是凑巧，肋下的*袋压在了电话上，双重作用下，不但电话变成了一堆散碎的零件，他现在疼的都说不出话来。

J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看手里的子弹，看看沙发上抬头盯着她的MARRON先生，又看看平躺在方桌上，脸色青白的李强，接着视线挪到了疼的满头大汗劳拉和一脸担忧的莱娜身上。

不知道怎么的，J觉得自己特别想笑，尤其是看着这些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知道了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和渴望的人。

刚才她还在想，自己如果死了的话，总得有人记得这一切，总得有人记得，有个傻姑娘为了让一个坏男人后悔一辈子，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当做筹码。

可现在这颗来自安全屋的，备用武器库的臭弹却改写了一切。什么都成了笑话，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一切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J强迫自己不去想这颗臭弹背后的意义，但发散的思绪却在把这一切，都归功到了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队员们身上。

这个安全屋是队长决定建立的，为的就是大家在这个国家有个落脚点；弹药是一个擅长采购的队员一点点买来的，连带着还有大家习惯使用的武器。

至于储存方案，则是杰克亲手制定的，每一份弹药都有专门的防水储存方式。

可就是偏偏这一颗受潮了。而且因为武器库的灯光关系，她就没注意到这颗子弹有些斑驳黯淡的外壳，还把它亲手塞进了*里。

如果说这不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意愿，又是什么？

已经再一次死过了一次的J，笑够了之后随手把手枪丢在了方桌上。

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从地上拾起被李强碰下去的酒瓶，仰头喝完了里面剩下的酒，走到李强上方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额头疼出来的细密汗珠。

伸手去李强肋下摸了摸，J又用手背帮李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你没事，别装死。”

接着又走到了劳拉那里，无视了一脸警惕的莱娜，温柔的帮劳拉割开右脚上的靴子，又轻轻把袜子褪了下来，看着那肿起来的脚背，这次J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倒不是劳拉脚上的味有多熏眼，而是劳拉那一脚踢得足够用力，力气大到，把她自己的脚掌上方的三根楔骨中间的那根给撞断了。

对于劳拉的举动，J并没有说什么为了我这个人你何必如此这种没用的话。现在劳拉需要的，是一次小小的手术进行骨头的复位与固定。

她正低头盘算那个医疗室里，还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未过期物品时，挂在房屋角落里，像是一个装饰的风铃却突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FUCK！”J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的搅局的家伙们到了。

她看了眼刚离开那张方桌，边揉着肋下的痛处，边在屋子里慢慢踱步顺气的李强说道：“中国小子，门边有我给你拿过来的装备。”

说完这句话，她忍不住舔了下嘴角，脸上浮起让人看到会忍不住冒冷汗的笑容：“我们有‘客人’来了！”

这个‘客人’李强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救世军那帮阴魂不散的家伙。刚才老傅就提醒过了，现在这帮家伙终于定位了手机讯号，这不就找上门了么。

在李强给自己穿装备的时候，J走到几人进来的门边，砸开那里的一个开关外面的玻璃，把里面的开关拉了下来。须弥之后，每个门口都降下一扇看起来就很厚重的钢门。

接着J走到了那张劳拉没踢动的方桌边，弯腰在下面摸索了一下，方桌正中间一块巴掌大的位置就翻了过来，露出背面的提手。

J抓着提手一使劲，就把方桌连带着下面的地板给提了起来，这下在那里依旧是疼的满脸是汗的劳拉，总算是知道自己踢到了什么玩意。

从方桌与地面接触的部分剥落掉的油漆来看，原来这张桌子还真就是个金属玩意，只是刷了一层类似木纹的油漆来掩饰罢了。

J一路把方桌拉到了自己腰部高度就松了手，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内里有着橙黄色光芒射出来的洞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