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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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两国其实一直在下滑,宋国因为制度下滑的稍稍慢些,金国则是一路狂飙。

这种局面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改变了,需要有大魄力者主持改革,且是从内到外,整体的改革。

而赵昚虽有这样的心思,可惜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也难有面对反扑的魄力。

朝堂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如谢然所言,只会让南宋这个小朝廷崩溃的越快。

谢然虽然武力绝伦,可毕竟没有展现过能力,赵昚对他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甚至陈卓所说的其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可赵昚已经没办法了,张俊病重不能理事,主战派没有主心骨,而主和派也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反扑。

赵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一旦让主和派掌了大权,不但是主战派的末日,恐怕也是自己的末日。

赵昚虽然软弱了些,但政治智慧并不差,知道自从自己推动北伐之后,自己的命运已经和主战派捆绑在了一起。

作为皇帝专属的情报力量,皇城司虽然不如后辈的锦衣卫,但郭泰二人本来就被王浮赶下山去传道,加上也参加了恒山论剑,如今在北方名声并不小。

不过数日,皇城司就将二人的情报送到了赵昚的桉头。

看着这并不出奇的情报,赵昚有些皱眉,情报虽有数页,但也只是将二人在恒山上展现的武功详细记录了一遍,还有就是这段时间二人传道的经过,从情报之中,赵昚很难看出这两人有什么挽天之才。

不过仔细思考了半晌,赵昚还是决定亲自去见见两人。

想要去见郭泰二人,自然不容易,不说关中之地,如今是金国的地盘,就在临安城中,赵昚想要出去一趟也极不容易。

当然了,被谢然掳走那次不算。

不过赵昚决心已下,一定要走这一遭,他不想坐以待毙。

没有急匆匆的出发,而是与皇后商议之后,次日在朝堂之中提出了立太子。

赵昚虽然才继位不过一年,可儿子却已经五岁多了,虽然小了些,不过立的乃是嫡长子,朝中诸宰相并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立太子颇为顺利,却也花了差不多大半月的时间。

立下储君之后,赵昚又将几个朝中两派的领头人都封为了太子之师。

虽然赵昚不喜欢主和派,但却也知道,为君之道首在平衡,真要一位偏袒,朝局失衡且不说,说不好主和派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让两派相互牵制之后,赵昚才以避暑的名义,让太子监国,自己则带着皇后准备去苏州避暑。

这一切自然是为了瞒天过海,出了临安之后,赵昚便换了一身常服,身旁带着赵无咎和一队皇城司的人马朝着北方而去。

龙撵之上皇后谢氏看着赵昚远去的背影,心中既心疼又有些骄傲。

大宋积弱已久,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改变的,加上太上皇一朝奸臣当道,面对金国一直都是卑躬屈膝,可丈夫一上台之后,便立刻为岳飞翻桉,还以此为契机,将太上皇赵构给架空,真正夺得了朝廷大权。

掌握权柄之后,便立志要北伐恢复故土,这份志向从年号便可以看出,隆兴。

而赵昚也的确做到了,虽然北伐失败,赵昚的后期表现也有些不如人意,可对比前面的那些赵宋官家,赵昚已经做的够好了。

谢然只是接触的人都是一代明君,这才让其看不起赵昚,可赵昚所做的一切,在南宋的臣民心中,却是比赵构赵诘那些个人,强了不知道多少。

洪七为何如此积极奔走,还不是赵昚继位之后,让其看到了希望。

只是谢然眼角太高罢了。

却说谢然背着妻子一路游山玩水的朝着终南山而去,看到了不平事也会管上一管,如此一来时间便耽搁的长了些,当赵昚出发来找郭泰二人之时,两人才来到终南山。

终南山山色幽静秀丽,乃是道家第一福地,在其中修行的道人并不少,虽然很多连个道观也没有,只是随意寻个山洞或者树洞一窝,便开始修行。

王浮如今不但在武林中有天下第一的名头,在道家之中,名声也是极大。

毕竟这些个道人不关心你武功有多高,但王浮提出的炼假为真的思路,却是让其坐实了道家大宗师的身份。

这些日子虽然弟子们都不在身旁,可王浮却是没有一日清闲的。

自闭关成就先天之后,才以出关,便看到有好几个在终南山修行的道人前来求教,王浮自然不会吝啬,一一指点,将自己的修真之法尽数传授,虽然众人还不能修行。

可和那些武林人不同,他们虽然不会武功,但道学却是极为精深,只从王浮种种讲述之中,众人便基本肯定此法可行,无他,王浮所创的修真之法,处处能从道经之中找到出处。

只是被王浮以极大的智慧的才智,将其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整体的体系。

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在山中到处传播王浮的名声。

结果开始只是数人结伴前来请教,后来却是数十人上百人一起来,有的甚至自己的洞府也不回了,就在王浮所在周围住了下来。

后面之人一看,好家伙,自己日日来回岂不是要慢了这些家伙不少,也就有样学样。

而终南山有多少避世修行的道人?恐怕最少也有数千乃是上万人。

当谢然和陈卓来到的时候,只见活死人墓不远的山腰已经出现了好大一片空地,上面树木基本被砍伐殆尽,草木也是被踩的稀稀疏疏,数百个极为简陋的木屋分布在四周。

这些木屋简陋到了极点,有的甚至还四面透风,只是在房顶铺了些干草和枯枝,勉强能挡一下雨水。

即便是生活如此简陋困难,这些个一心求道的道人,却是没有一个愿意离去的。

而此时王浮正在讲道,只见一块青石之上王浮盘膝而坐,下方则是上千道人洗耳恭听。

这些道人小的才不过十一二岁,大的却已是白发苍苍,面如枯木,不过不论是老的,还是小的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听得极为认真,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上一次。

谢然和陈卓不敢打扰,悄悄来到众人身后,也自盘膝坐下。

“修行,修的是自身,修神通法力是修行,修心灵依旧也是修行,外部不可求,便向内请,正所谓念念不忘自有回想,心灵的力量同样不可思议.....”

这一讲就是一个多时辰,众人沉浸其中,久久难以醒来,王浮下了青石,来到谢然二人身前,微微招手,二人起身跟随王浮悄悄离开。

“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听得王浮询问,谢然一笑道:

“劳烦师父费心,只是一些小麻烦,弟子已经解决了。”

王浮点了点头,没有深问,这个弟子一向稳重,他说解决自然就是解决了。

“你们来了正好,为师本来想先传道,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想不到终南山中竟然有这般多修道之人,他们有许多是没法修行了,不过修道是修道,修行是修行,只要心中有道,我等便不该拒绝。

只是他们其中很多人年纪已经大了,风吹日晒可是坚持不了不久,故而为师准备建一座青羊宫,让众人有个安身之地。”

谢然一笑,拱手道:

“此不过小事,交给弟子便可,不用师父劳心。”

王浮微笑点头,有这么些个弟子却是省心不少。

过了半晌之后,那些个前来听道的道士们这才陆续起身,不过虽然起身离开,可众人依旧还是在冥思苦想。

王浮见了,心中也是叹息了,为这些向道之人感到可惜,此界灵气实在过于稀薄,没有先天境界,将祖窍打开,是难以感应到灵气的,虽然修真之法是借假修真,可也不能全是假,没有那一粒道种为凭,便只是空中楼阁,全是空想了。

以这些人的心性,换个世界,不说成道,但入道是绝无问题的,可惜...直到此时王浮才深深理解的那句话,成道不但要有大悟性,大智慧,也要有大机缘。

这些道人最缺的便是那机缘,如之奈何。

而王浮此时也更加敬佩三丰祖师了,能在这等无机缘的地方生生蹚出一条大道来,其能成就大罗,实在不足为奇。

人尽其才是谢然最为擅长之事,有了谢然的帮衬,短短数日,终南山的乱象便自横扫一空。

年纪小的,都被谢然安排到了陈卓手下帮忙打下手做饭,青壮则是被谢然带着平整土地,伐木准备建设青羊宫的材料。

年老便自顾修行就行,谢然也不忍心安排任务了,毕竟有些牙都掉光了,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看着实在吓人。

终南山上青羊宫开始建设,而在山下的郭泰二人这日在眉县也遇上了特意前来的赵昚。

赵昚安排的偶遇自然瞒不过郭泰二人,不过二人艺高人胆大,也不在乎赵昚有什么阴谋,只是看他表演。

“在下临安赵元永,见过两位真人。”

郭泰二人这段日子一直在传道,身后也跟了不少人,有的穿着道袍,有的却穿着常服,细细数来大约有十余人。

因为王浮不愿意接手全真道统,此界的全真七子等人也自是不见了,郭泰等人行走关中月余却是一个名人也未遇到。

看了一眼赵昚身后的赵无咎,郭泰瞬间便知道这人是个阉人,而能有阉人服侍,且这阉人武功还不低,只要两人不傻,都能猜出了赵昚的身份了。

赵昚不知道只是刚见面便已经被识破了身份。

“原来是赵员外,不知道赵员外有何事,要挡住我等去路?”

赵昚一笑,拱手道:

“大宋历来慕道,听说关中出了一脉青羊宫乃仙人下凡,故在下特意从临安前来一见仙颜。”

既然看破了赵昚的身份,这话自然就信不得,也是二人还不知道谢然二人已经回到终南山,不然恐怕连赵昚的来意都能一清二楚。

“哦,原来如此,我等也是一个头两只手,并无出奇之处,如今员外见到,可有失望?”

郭泰眼中有些好笑,倒也不拆穿赵昚,只是顺着调笑了一句。

赵昚一愣,没有想到郭泰竟然如此说,在他想来,谢然既然说着两人有救大宋的本事,那定然是如诸葛武侯那样的人物,不苟言笑才是,怎么看着却是两个少年模样不说,却言语还有些跳脱,这让赵昚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失望也只是一瞬间,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赵昚不是那种只见一面便给人下定论的人,当下微笑道:

“真人说笑,在下诚心慕道,不知可能请两位真人一叙?”

郭泰二人自无不可,正好二人也有些好奇这位南朝皇帝冒着大险来找自己等人何事,难道是要拉拢青羊宫?但也不值得冒这么大险吧。

要知道关中可是金国经营了数十年的地方,赵昚一旦身份泄露,连跑都没地方跑。

众人来到一处酒楼,跟随郭泰二人的那些居士和皇城司的人都安排在了一楼。

赵昚则只带了赵无咎一起和郭泰二人来到了雅间。

在等着上菜之时,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赵昚则是在思考着要如何开展话题。

等到菜上齐后,终究还是决定先试探一番。

“不知道两位真人对南边的大宋有何看法。”

郭涛夹了一快子菜后,漫不经心的道了声:

“看法?没什么看法,挺好的。”

听得郭泰说挺好,赵昚心中先是一喜,结果还没喜完,一旁的朱标却说了句。

“是挺好的,混吃等死,就是苦了百姓。”

赵昚脸色一僵,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当下勐然喝了一口酒压下心中的不悦再次道:

“当今官家,自继位之后,便先为岳将军平反,又积极北伐,虽然不算胜,但也不算大败吧,至少将两国的地位变成的平等之国,不用如以前那般称臣,难道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土地,便觉得当今官家是昏君?两位是否太过偏颇了?”

哪知道二人只是看傻子一般的看向赵昚,同时说了一句“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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